序章—重审

作者:梅菲斯特abc 更新时间:2024/4/8 21:13:00 字数:5481

江艾草事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人们的生活也重归了平静,这个事件好像从来没有发生的一样,再也没有记得这个事件曾经掀起的狂风巨浪,再也没有人记得这个事件曾经引起的混沌般的争论。

曾经我在书上看过,说一个人真正的死亡不是身体上的死亡,而是被人所遗忘,按照这个标准来看,这个事件中的所有人都已经“死亡”了。

江艾草自不必说,她仅仅是简单的一跃就在网上掀起了滔天巨浪,然后把所有人都卷进了争论的大海,无数人为了她争地头破血流,鸡飞狗跳,人仰马翻,鸡犬不宁,可是当事件平息后,所有的争论都已经消失了,我曾经想在网上搜集一下关于江艾草的资料,回忆一下这个事件,但是出乎意料的事,许多相关争论都已经消失了,也许曾经争论的人们早已上了岸,将关于这个事件的争论当做了笑容给遗忘了。

吕艺茗也是一样,她纵身一跃,又为这个事件创造了不少的流量和价值,就像魏涵宇所说,当吕艺茗的事情出现了翻转之后,又贡献了一波价值,但当事件平息后,再也没有记得她们,她们早已化为了一堆黄土,被埋在了不知道那块墓地上的墓碑中,她们像是被榨干了的橘子皮一样,被人榨干了所有的价值,然后被人毫不留情的遗忘了。

江艾草的母亲也是一样的,没有去追责这个掀起巨浪的直接责任人,而被审判的两个当事人也被遗忘了,没有人去关于他们起诉的情况,也没有关注他们是高干子弟的传闻纯属子虚乌有,其中一个的母亲早已故去,父亲只是一个保安而已,自己是独生子,比之江艾草好不了多少。

真相?这个曾经网上最为宝贵的一个词,如今早已被弃之如履,变得一文不值,曾经多少人打着它的旗号,相互之间辱骂,党争,指责,分析等等,可是当事件平息后,再也没有人关注这个词了。

现在网上流行一句话,叫做小孩子才讲对错,大人都讲利益。在这种思维的作用下,真相已经变成了一个可笑的词,追求真相的人也早已被人视作幼稚,甚至被人骂成不符合潮流的人。

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中说:“真正的伟大不是轻举妄动,而是在荣誉遭遇危险的时候,即使为了一根稻杆之微,也要慷慨力争。”

如果莎士比亚看到了江艾草事件,并对大家说这样的话语,恐怕也要被人所嘲讽为不识时务。

阴云散去,太阳光重新照入文史侦漫社,让文史侦漫社的活动室里满堂光亮,但是寒风依然呼啸着,吹裂着他人的脸庞。

文史侦漫社恢复了活动,但是成员已经凑不到一块了,原本成员中的蒋青和李小旻早已被冻结了成员的资格,自从江艾草事件后,她们再也没有来过文史侦漫社里了。

所以文史侦漫社的成员只剩下了四名,我杨诚,余晓柔,黄天舒和魏涵宇。

“杨诚,你和蒋青真的分手了吗?”

魏涵宇问道。

“真的分了,怎么?你希望我们破镜重圆?”

我问道。

“我看的出来蒋青是喜欢你的,难道你就这么放弃蒋青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单是喜欢有什么用,要用共同的语言和方向,在江艾草事件中,她的作为已经证明了我们两个不是同路人。”

我拿着我的平板边看书边说道。

“算了,你们的事我也就说几句而已,你们的问题自己解决,杨诚,你又在看什么书啊?”

“《顺地善仙》。”

“我靠,你看这本书,你等起吗?”

我们的谈话引起了余晓柔的兴趣。

“这本书怎么了?”

她问道。

“这本小说可以说是网络小说的巅峰之一,文笔和剧情都极好,但有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本书的作者太会拖更,往往没两三个月才更一章,号称拖更王。”

“有这么好吗?,我也看看。”

说着她也拿起了自己的阅读器来搜索这本小说。

“我劝你余晓柔,谨慎入坑,这本小说真的可以再战十年。”

但是魏涵宇的劝告对她没有用,当她阅读了几章之后,也是深深地被这本小说给吸引了。

“唉,又坑一个。”

然后他看向了黄天舒,但是他看着黄天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于是他问道:“黄天舒,你想什么问题呢?”

“在想江艾草的问题。”

“我次奥,江艾草事件都已经落下帷幕了,你还在想这件事,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吧。”

面对魏涵宇的嘲讽,黄天舒丝毫不为所动,而是说道:“你们难道不奇怪吗?”

黄天舒的话语瞬间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我问道。

“第一,乌有之人是谁?我们都知道了草原就是周皙,周先生,但是乌有之人是谁呢?”

听到这个问题,我对此漠不关心的说道:“管他是谁,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是想要在网上查找身份,无异于大海捞针。”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们不觉得这件事非常的奇怪吗?”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一个事件想要火起来,就必须要有不同的派别来争论,但是你们不觉得这次事件中,传播的太快,人们站队站的太快了吗?”

面对这样的问题,我随意的回答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一个事件的发生就必然会产生了不同的看法,你觉得这件事传播的太快,人们站队站的太快,这个也可以解释啊,你不是调查过江艾草的母亲买过水军吗?”

“江艾草的母亲的确买过水军,但是你知道她买的是那个派别的吗?”

黄天舒意味深长的问道,对此,我理所当然的回答道:“那还用说,当然买的是阴谋派啊,阴谋派最有市场啊。”

结果黄天舒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回答:“不,杨诚,她买的是清白派的水军。”

在这句话的作用下,大家所有的注意力像是被磁铁一般被吸引住了。

“不应该啊,按理来说她母亲对吕艺茗等人恨之入骨,应该买阴谋派才是吧。”

余晓柔说道。

“阴谋派需要买吗?”

黄天舒的一句话让余晓柔瞬间说不出话来。

“其实很简单,人都天生的喜欢阴谋论,当这样视频兴起后,阴谋派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但是如果让阴谋派独霸,那么事件就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必须要有人唱对台戏。”

魏涵宇说道。

“所以江艾草的母亲是反其道而行,通过制造对立,从而将事情闹大,逼得警方必须重新给她一个交待。”

我说道。

“是的,就是这样,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双方都绑在自己的舆论战车上,让双方斗得你死我活,即使有人发现不对劲,但是当发现自己已经上了贼船的时候,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黄天舒说道,但是从这句话中我发了一个疑点。

“黄天舒,你告诉我,她的母亲真的有这么高的计谋吗?”

我发出的疑问也让大家陷入了思考的宁静当中。

“恭喜你,杨诚,你发现了盲点。”

黄天舒笑着说道。

“说说你的调查结果。”

我放下了平板,严肃的说道。

“我问过江艾草的母亲,她说是有高人指点,但是高人是谁,她拒绝透露,因为她认为这个高人帮她报了仇,是她的大恩人。”

听到这里,我感到非常的无语,我愤怒的说道:“这是在犯罪。”

“当时我也是这么说,但是她却说那位高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对我说道:您能将所有的雪花都送进监狱吗?”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因为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必那位高人就是乌有之人吧。”

余晓柔说道。

“不能确定,但是有一个事实是无法忽视的,那就是杨诚,你被针对了。”

我一下子就愣了,于是我说道:“这是关我什么事?”

“这事的确不关你的事,但是有人要将你与这件事扯上关系。”

“怎么说?”

“首先,周皙,周先生是怎么找上你们的?我查了一下,你们的身份暴露并不是蒋青的错,这一点我已经分别问过了蒋青和李小旻,她们之承认了捏造了你始乱终弃的事实,并没有暴露你的身份。”

“然后呢?”

“我想对方肯定是对你的性格非常了如指掌的人,杨诚,你的性格嫉恶如仇,又太过刚烈,人们越是贬低你,而越是想要说服他们,是不是?”

“是的。”

“这就给了对方可乘之机,你越是反应激烈,越是能将你驾到风口浪尖上,到时再给你一个致命一击,到时你百口莫辩,即使你被证明是清白的,但是长时间的精神折磨早就将你折腾的七荤八素,而对方没有任何损失,可以说是无本生意,稳赚不赔。而且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什么缺点?”

“你不会说脏话。”

听到黄天舒这么说,余晓柔和魏涵宇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是读书人,我所受的教育禁止我说脏话,除非对方实在的触及到了我的底线。”

“这就是你的弱点。”

黄天舒说道。

这句话让我感到不屑一顾,我说道:“难道你要我像他们学习污言秽语,歪曲事实,强词夺理的本事。”

这时,黄天舒露出了难看的脸色,然后他说道:“杨诚,难道你企图用道理去说服别人,尤其是在网上。”

顿时,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仿佛被时间给定住了,只有枫吹进文史侦漫社的活动室里吹起我们的衣襟和发梢,才能证明我们依然没有被时间所定住。

“哈哈······”

最终魏涵宇的大笑声打破了这种宁静,弄得我感到非常的尴尬。

“杨诚,你知道网上最傻子的三件事是什么吗?”

“是哪三件?”

“第一件,企图是说服网上你压根就不认识的人,其实网上的相互辩论,更倾向于泼妇骂街,辩论的目的不是探寻真理,而是恶心对方,基于此,所以网上那些所谓的赛博六艺,烂梗,阴阳怪气的话语术等各种无用的东西才能迅速的在网上传播,因为这些东西不需要思考,只要让别人感到可以用来恶心对方就可以了,至于所谓的真理真相,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下一件呢?”

我问道。

“第二件,那就是企图用道理去说服对方,晚上有一句烂梗,叫真理越辩越明,但是这句话能够成立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余晓柔问道。

“那就是辩论的两个人必须都是专业的和必须是都是为了追求真理真相而辩论的,如果其中的一人压根就不具备任何的专业知识和纯粹来恶心你的言论流氓,那么所谓的讲道理,摆事实,列数据等无疑是最傻子的行为,因为对方压根就是来发泄情绪和辱骂你的,所谓的讲道理成为了最浪费时间的行为,比如一个人喷你没有逻辑,而你企图讲清你的逻辑,就是非常傻子的行为,因为对方根本不在乎你的逻辑是什么。”

“最后一个呢?”

“跟网上的人动气是傻子,网络辩论的最终目的是气死他人,前来讲道理的人真是万中无一啊,所以对方会用各种污言秽语,烂梗等成本最低的方式来嘲弄对方,总之,网上辩论只有一个标准,谁先动气谁就输了。”

听完魏涵宇的话语后,我露出自嘲的笑容,难后说到:“你就是想说我是一个大傻子吗?”

“不对吗?杨诚,感觉你的行为都跟上面三个行为都非常的符合啊,为了萍水相逢甚至不认识的人去和他人辩论,企图有所谓的道理和知识来说服别人,又非要和言论流氓辩个是非黑白,你难道不是大傻子吗?”

魏涵宇嘲讽的话语,让余晓柔拍案而起,她愤怒的说道:“魏涵宇,你的话太伤人了。”

但是我却说道:“他说的话并不无道理,的确如此,我写的历史文章越多,就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那,我的考据,知识,分析再怎么高超,也敌不过别人几十字的段子和‘名人名言’,再加上现在经济形势不景气,我们文科生的就业真是越来越难了,我都有点后悔没有去学理科了。”

我的话语让余晓柔陷入了沉默之中,毕竟这就是现实,现实的一粒灰尘掉落在人的肩膀上,就是一座大山。

“的确如此,杨诚,但是我依然希望像你这样的傻子能越多越好。”

魏涵宇说道。

“为什么?”

我问道。

“只有想你这样的傻子越来越多,才能让我感到黑暗中还有光亮和炬火。”

魏涵宇看着我的眼睛,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中充满着一种叫希望的东西,还有非常真实的诚心。

“你过誉了,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还能燃多久,也许下一步,我也习惯黑暗了。”

“但是那是以后的事情,不是吗?就像你经常对我说的《哈姆雷特》中的台词一样:坚持自我,不要欺骗自己。”

听到这里,我感觉自己无法回应,于是我看向黄天舒,然后继续问道:“黄天舒,刚刚说到哪了?”

这时,黄天舒才反应过来,然后说道:“就是因为你这种嫉恶如仇加之硬刚到底的性格很容易成为别人的靶子,就像余晓柔给我看到《哈姆雷特》中所说的:聪明人变成了痴愚,是一条最容易上钩的游鱼;因为他凭恃才高学广,看不见自己的狂妄。”

听到这里,我笑着对黄天舒说道:“黄天舒,你也看文学书了。”

“天天受你们的影响,能不看点文史书吗?”

“好了不说这个了,然后呢?”

然后,黄天舒非常认真的对我说道:“杨诚,我觉得有人在针对你。”

又一次,文史侦漫社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当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网上的等待派又不止你一个,理性等待的还是有的。”

黄天舒将手机推到我的面前,上面显示的是江艾草事件发生的时候,其他人的呼声,的确,不止我一个等待派,还有其他等待派,他们也是非常的小众,但是他们也受到了一点攻击,但是却我的那么厉害。

看完后,我把手机推回给了黄天舒。

“然后呢?”

“杨诚,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们,我好像知道你知道是谁在针对你?”

黄天舒问道。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可触摸的东西,你别向从我这里打听到,再说了,就算我把他的名字告诉你,你能将他怎么样啊?撑死了在警察局待几天,我说得对吗?黄天舒。”

黄天舒的话语的确让我想起了一件我不想回忆起来的事情和一个我不想回忆起来的人。

于是现场陷入了一股僵局,谁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文史侦漫社的大门被突然打开了。

“诶,你们在讨论什么事情啊?”

当我们的目光都被突如其来的袭击者吸引时,发现原来是文史侦漫社的前会员谢辉。

“谢辉,你来这里干什么?”

黄天舒问道。

“哦,不是会员,就不能来了,我们还是不是兄弟啊?”

“好好,我们还是兄弟,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问道。

“哦,我高中同学请我吃火锅,我跟他说能不能多带几个人,他说可以,于是我就找上你们了。”

听到“火锅”这个词,魏涵宇的眼中瞬间放光,他站起来,兴奋的说道:“火锅,那是好东西啊,走一起去。”

于是他拉着我和黄天舒向门口走去。

“余晓柔,你不来吗?”

“不了,我还要策划下一期《北海》该以什么为主题?再说了,你们都是男孩子,就我一个女孩子,我不适应。”

余晓柔说道。

“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就别怪我们将你的那份吃的光光的。”

魏涵宇说道。

“尽情的去吃吧,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日子。”

“走,我们去吃火锅去,不过先去和我的同学会和。”

“好。”

于是,我们离开了文史侦漫社,出发与谢辉的同学会和,但是我万万想到,糟糕的命运还是没有放过我们,原本以为是美好的一天,结果对我们来说又是噩梦般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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