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出突然，但我还是想要在重复一句。
辛小姐死了。
虽然在最后留下了一堆意义不明的话语，不过还是血淋淋的被炸的焦炭。
凶手我是知道的，不过很遗憾，我并没有惩戒她的自信。再者，我也无法做出将她交到警察局之类的行为。
先不说我是否愿意，单说战力问题就足以证明了这点。
再者，我和辛小姐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在她死后帮她报仇的地步。
所以，现在应该做的是？
我向前走了两步，用手掌抚摸着地上的血夜。
在五秒前，她曾在一个活人体内流淌着。
黏稠的液体站在我的手掌上些许，我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于是，要将这间餐厅打扫干净嘛？
不，现在发给我工钱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过...
“冰与炸药嘛？”这样一想的话还真是显而易见的就能理解出犯人是谁。
“九灾...”
我低声喃喃，诉说出我那位友人的名字。
“九灾冰之...”
“诶呀呀？被发现了嘛？”
天真的声音冷不丁的从我身后响起，我扭过头去。九灾正背过双手，拘搂着腰，笑眯眯的看着我。
不，我并没有发现她人气息的敏锐洞察力，只不过只是单纯的想要低声呼喊一句罢了。
不过被当错了似乎也好。
“你选的猎物还真是凑巧呢。”我缓缓站起身子，同样微笑着看着她。
“我这个月的工资可是完全泡汤了哟？”
嘛，虽然也没指望你会补偿我就是了。
不知为何，除了枭鸟之外，我认识的朋友尽是一些穷鬼。
嗯。她爽朗的点了点头。
“我是故意的。”
那是未加任何修饰的，纯真的笑容。
哦？那可不能够当做没听过呢，这句话。
“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嘛？”
“因为她们是喜欢怪的人啊。”她说道。
“只因为喜欢我？你是哪里的病娇啊，那我以后是不是去哪个店里打工就会死人？那还得了！搞不好我以后当成灾星对待唉，你快点给我住手啦！”
抱怨一股脑的涌了上来，我这样开嘴，把她们尽数吐出去。
对此，我的友人她，依然保持着笑意。
“我喜欢这样的怪。”
她说道。
“不过我不喜欢怪坏掉的样子。”
她说道
“呐，怪。”
她偏了偏脑袋。
“想不想杀掉我呢？”
如此，说出了这种话语。
我愣在了那里，随机笑着摆了摆手。
尽管现在并不是适合笑出来的场面。
“不不不，你在开什么玩笑。与其说那种话倒不如快点行动起来啊，把你的足迹手痕一类的东西擦掉，警备团的人知道了你在这那还得了....”
“怪。”她伸出手，越过我的两边侧腰，抱住了我。
“杀掉我吧。”
这时，我知道了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不，我是早已知道的。
尽管有时候满嘴傻话，但九灾并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与我不同，甚至是相反。
绝对不会说谎的极度天然之人。
“为什么？”
就如同上一次在门前分别一般，我抚摸着她的脑袋。
“为什么想要我杀了你？”
倘若是厌世的话请去自杀，因为如果你真心想做那我便不会阻止你。
请不要，麻烦我这种事情。纵使你是我为数不多的友人也是如此。
“因为啊，怪无论如何都不肯杀人，无论如何都不肯成为仿徨字。”她用额头抵住我的胸口。
“我原本以为怪一个人就会下手的，但是没有。我以为怪是在等待，但依然没有。”
“呐，喆狎，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杀人呢？”
“因为我是普通的人类啊，只不过是交际圈有些奇怪罢了。虽然我是情愿如此的就是了。”
然而，对于我这荒诞不经的言语，九灾她却摇了摇头。
“不，怪，不是人类。”她说道
“怪，是恶意。”
简直是由纯粹的恶意所构成的怪物。她说道。
真是过分。
我怎么可能由那种思维上的东西构成呢？无论是内脏也好还时大脑也好，都有好好的长在里面哦？
倒是你，什么时候成为了这种信奉唯心主义的家伙了呢。
“真是无趣的说法呢，再者，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我杀人呢？”
难不成是想要组成黑白的杀人鬼搭档？不，虽说我的确总是穿黑色的衣服没错，不过那只是单纯的因为耐脏而已，再者，我已经有了黑羽这个搭档了。
没错，所以说黑白搭档什么的还是适合去攻略vr完全潜行游戏。杀人什么的完全做不来呢。
“因为，怪不作出选择的话会坏掉啊。再这样下去，怪迟早会离我而去的。”
因为浪费的时间过长，我已经开始烦躁了起来。
离开了又何妨？这种话差点从我嘴中蹦出，不过我还是忍了下去。
我并不想让身边的人离去。
“所以说！”我将她从我怀中扯开。
九灾楞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料想到我会做出如此粗暴的动作。
然后，她再次低下了头。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纵使你哭出来我也不会让步的。
我怎么可能会杀掉你呢。
“为什么一定是以我会坏掉为前提？我的精神韧性可是很强的哦。”
随便的猜测别人的未来是很不礼貌的。仅仅因为这点事情就说出那种话，纵使不是我也会生气的哦？
“这些，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嘛。”她抬起头，眯起了眼睛“小枭鸟她已经全部告诉我了哦。”
是嘛？
那么这就没办法了。
任何欺诈师都无法哄骗已经知晓真相的人，更何况是我这种半吊子。
“所以，杀了我，成为仿徨字吧。”她张开手，像是宣布自己毫无防备一般。
如同狮子向狡猾的狐狸露出喉管。
亦如同王的让位。
她在宣誓着。
杀了我，然后成为我们的一员。
像是看透我心中的不安一般。九灾开口说道
“因为，倘若怪成为了人类的话，会离开黑羽的吧？”
她说道。
“我不想让自己的友人伤心。”
“怪，其实无论是我也好，还是黑羽也好，亦或者是仿徨字的大家全部也好。”
“怪，都是最讨厌的吧。”
...
够了。
闭嘴。
求你了。
闭嘴吧。
不要说出来。
不要让我知道。
不要让我理解。
像是宣告最后通牒一般，九灾开口说道。
“倘若怪不杀掉我的话，我会去依次杀死你身边的人哦？”
一个，接一个的。她说道。
最后，无论如何，怪都会成为孤零零的存在。
“这样的话，也无所谓嘛？？”
她向我，要挟般的问道。
不，这样的话...
无所谓啊。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为什么我非要为身旁的人离去而非要动摇不可？
只要有黑羽的话....没错，只要有黑羽的话就够了。
这并非现在才下定的决心，而是早已在我与黑羽诞生出的时候就已经知晓的即成式。
没错，我的想法早已决定。
“无所谓哟，只不过是以后的生活麻烦了一点而已。”
我宣告道。
“我可不是会杀死友人的傲慢家伙。”
倒不如说，倘若是可以杀死的存在我不会称之为友人。
九灾她，面对我的话语，露出了悲哀的表情。
但是，总是如此，她依然笑着。
“是嘛？”
”那么我杀死小黑羽也同样无所谓嘛？“
你到底是在装腔作势些什么。我看着她
“你不会杀死黑羽的，因为那样做已经本末倒置了不是嘛？”
然而，九灾她却是摇了摇头。
“不，我会杀死的，因为如果这样就可以让怪杀死我的话。”
无非是优先度的问题罢了，本来就是无需疑惑的事情。
她说道。
“是嘛？那还真是....”
那还真是，无聊呢。
为什么我必须得陪着她参与这种事情不可？
麻烦死了。
只不过是为了让我杀掉你？只不过是为了这种无聊事？
别开玩笑了...
“就是这样。”她规规矩矩的向我低下头，行了一礼。
“喆狎先生，从现在开始你我已经不是友人了。”
及其谦逊，但是又不失陌生的说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还请多指教。”
如此，名为救灾的少女。如同第一次见到我一般，脸上尽是冷漠。
一阵寒风吹过，我情不自禁的裹紧了自己的身子。
“再见。”
陌生的音调从我耳边响起，等我回过神来，九灾已经不见了踪影。
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还真是...”
意料之外的发展啊。
我低沉着脸，然后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喂？枭鸟？”
“嗯？是兄长大人啊，有什么事情嘛？”
“那个强过头的家伙有没有找到？”
对面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声音。
“怎么了？”
“不，没什么，还没有找到。不过真的有那么急嘛？”
不，说是着急也的确没错。不过我现在要和你说的并不是这一件事情。
“枭鸟，你有和九灾说了什么嘛？”
“唔伊！为什么兄长大人会知道这件事？难道是九灾告诉你的嘛！这个叛徒！！！”
“演技太过了哦。”
说起来，你也不要当做我什么都不知道嘛。
我也是有点洞察力的哦。
微型监听 器之类的东西，你有在我身上放过吧？虽然我并没有指出来就是了。
果不其然，从里面传来了并非装傻的声音，而是笑嘻嘻的回应。
“什么嘛，她已经告诉你了吗？果然已经发展到那一步了吧你们。”
“那一步？”
“吖..：”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懒散，而且还有些模糊不清。
莫不是在一边吃东西一边和我说话？
我的脑袋上浮现出三根粗粗的黑线。
“就是那种啦，冰之用杀掉黑羽什么的要挟你杀掉她，吗、然后再和你绝交什么的。”
“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果然在我的身上放监听 器了吧！！！”
我用力握住电话，对另一侧的黑羽怒吼道。
“不对，不是的！监听 器什么的早在去年就坏掉..不，没事。这种事情很容易就能猜出来了吧？毕竟你们两人都是我很了解的家伙，所以你们的举动我不难想象。”
虽说对她中途的断句有些在意，不过我现在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也就是说，这一切全部都是你造成的喽？”
“不不不冤枉啊！为什么兄长大人会得出这种结论？被外星人改造了嘛？那么感觉卖给科学家会赚打钱。”
这吐槽似曾相识，只能说不愧是我的妹妹嘛？
“我怎么可能会干出那种事情？光是猜测就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啊。”
意思就是，你并没有拼尽全力就可以知晓我们的所作所为喽？
在她的眼里，没有到极限和留有余地似乎是一个意思。
真是的，事到如今还在给你的兄长玩什么文字游戏。
思维的诱导，语言的暗示，细节的推导。
从这一系列微小动作中，枭鸟就可以诱惑一些心里不坚定的人。
她就是这种天才，我无论如何也无法企及的存在。
不，应该说是两种不同的存在才是。
断弦的提琴与小提琴的区别。
“说起来，兄长大人。”
突然间，枭鸟开口说道。
“冰之大前天打来了一通挺奇怪的电话，你知道嘛？”
不，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
说起来，大前天，。也就是三天前。
恰巧是九灾从加州回来来到我那里做客的日子。
“是什么时候打给你的？”
“大概是下午四五点钟吧，因为当时正忙活着工作所以没太在意。”
给我好好记着啦，这种事情。
不过，那个时间段的话，恰巧是九灾从我那个家离去之后。
“于是，她说了什么？”
“不知道啊，鬼才知道咧。”
得来的却是极其粗鲁的回应。
不是打给你的嘛？
“只不过是一直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再说什么话，难不成是小孩子嘛那家伙？”
不，九灾的话心理年龄的确是孩子才对，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所谓。
“为什么会哭呢？”
“那种事情我更不可能知道了！我又不是神明！倒不如说兄长大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什么？
“要和怪分开了。”她说道“这是冰之说的最后一句话哦？那个“妖”头目的情报搜索能力到底如何？这些兄长大人你应该并不知道吧。”
我沉默了两秒，那边也同时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待着我的发言一般。
“枭鸟，委托追加。“
“啊？为什么？我已经很忙了诶。“
、对面传来了不情愿的语调，虽说这样真的很对不起枭鸟。
不过，
“帮我调查一下九灾去加州做了什么，还有就是九灾在加州死去的那几个老友到底是什么身份，可以吗？”
“嗯..可以是可以...”
“回来请你喝酒。”我从容不迫的说道。
“好咧！半天后给你送达情报。”对面回应出与之前不同的，充满干劲的声音。
突然间，一抹苍白吸引了我注意力，我伸出了手。
晶莹的雪花从空中
飘落，最终在我的手心融化过去。
下雪了...呢 ...
“说起来，已经是要结冰的天气了嘛？”
真是的，受不了。我笑着摇了摇头。
九灾，你说过要我杀死你，是为了拯救我。
兴许事实的确如此。
不过，我不会那样做的。
因为，倘若是死人的话...
不出意外，我会在三天之内忘得一干二净。
可别让我忘记你哦，我们之间的羁绊应该比只能维持一周的友情要强多了才对。
所以，九灾。
暂时让我维持着现状吧。
原谅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