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作者:繁星无梦 更新时间:2010/6/19 19:44:43 字数:0

夜空,那闪烁的群星,辽阔的天宇,总是那样令人神往,那样令人惆怅。晚上的风,吹拂着大地,吹拂着星空。

一个孩子就躺在草丛中,仰望着这浩瀚的星空。风,拂过他的面庞,吹起他的短发,撩起他的衣襟,也吹干了眼角的两行泪水。

没人知道他是谁,他从哪来——除了他自己。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里,谁还有心仰望群星?大家都是东奔西逃,为族人,为自己。而他不用,因为他什么也没有了。

四年,他一人独自走过了四年,一把短匕是他唯一的朋友。在这迷茫的四年间,他只知道自己叫空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不会有朋友。没有人能理解他,他是那么孤僻,永远是一个人,永远永远。这世界,他早已绝望。唯一欣慰的,就是看着天上闪动的星星,回忆着儿时的亲人。

每次,他都是看着星星睡去的,在梦中还有母亲,可当醒来,却什么也没有了,只留下了一个父母所谓的家。

他的父母在临终前把他托付给了一位朋友,是一个很大的家族——紫高家。族长紫高旋与空渺的父亲,是生死之交,所以紫高旋毫不推脱的收养着空渺,从八岁到十四岁,六岁,整整六年,空渺早已忘记了他父亲的声貌。但在心底,他一直告诉自己——我是空家人!

紫高家对他并不差,而紫高旋对他更是像对待自己儿子一样。但空渺执意要走,他就像一只孤鹰,因为鸟儿,还是向往翱翔的。

自从离开紫高家,这四年间,他过着四处漂泊的生活,他被人追杀过,也杀过人,再被追杀,再杀人。他并不想杀人,只是别人想杀他:他背负了太多太多秘密——他是空家人。

这会儿,他很欣慰,他忘掉了该忘掉的东西,平平淡淡的,可以看着星星,感受着一个平常孩子的生活。

一阵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嘴里有些涩,又是泪水,他总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也许是想起了母亲吧!这时他又想起了家人,想起了紫高幽溪——那个比他小两岁,和他一同生活过六年的女孩。那时,她就像灰色天空中的一道彩虹,让空渺体会到了什么是朋友,那种感觉,暖暖的。但因为自由,他放弃了这段友情。

月光洒在田野里,给万物披上了一层银纱,他在月光下那样冷寂,却又孤独。一切,都那样静,那样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怕惊扰了他。

又是一阵风,空渺闭着的双眼睁开了,无力的扭头看向一边,看向那片狼籍的草丛。空中弥漫起了血腥味。

好不容易忘掉的记忆又提了起来,他撑起身子,一摇一晃的走了过去。

草,已被染成红色,三具尸体倒在地上颈部和胸口的血迹已经凝成了黑色物体。他们的眼睛睁得好大,其中一个男人的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不远处斜插着一把长刀,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掉,但却掩不住长刀的肃杀。

血,到处都是血。

迎着月光,空渺的一身白色长袍被血染红了半边,俊秀的脸庞,坚毅的双眼,眼前的这一切,让他的梦被狠狠地摔回了现实。他的梦,散开了,远去了。

他慢慢蹲了下来,从那个男人尸体上把短刃拔了出来。刀刃上还滴着血。那学冰凉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他在那人身上拭净了刀,放回自己刀鞘:“这是第七次,杀人了吧。”他默默念着,从死尸的斗笠上取下了一串铃,把它挂在了树枝上。没有遗憾,没有伤感。

风吹过,混合着铃声与血腥,拂过少年的短发和衣襟。

月亮,还是那么柔和,明亮。那串铃在夜色中“叮当”的发出声响,伴着空渺离开。他就这么走着,月光倾泻,撒在他身上。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只是逃,希望逃到一个没有暗杀,没有鲜血,没有仇恨的地方。这一刻,他认定了,无论如何,要离开这里。

一片竹林里,风吹着竹叶沙沙的响,两个身影若隐若现。“亡灵,风斩!”白光一现,一片竹子倒下。那个背影,是那样遥远,是那样熟悉。那个血色的夜晚那片血染的田野,身后的风吹着铃,他离开了这里,如今,他又回来了。三年,又过了三年,他长大亦成熟了,不变的是他那依旧冷峻的外表和那颗冷淡的心,他还是那样,一点也没变。

“嗯,果然是长大了不少啊。”是一个老人,就站在他身后。那老人在一旁的大石块上坐了下来,从腰间摸出烟杆,手指轻轻的划过烟锅,烟草冒出了缕缕青烟,老者吸了两口,缓缓吐出一丝青烟。一阵风,吹散了那片青烟,也吹起了那少年的发丝和衣襟。

这背影,不会错。

他转过身,那清秀的脸庞,高挑的身材,一身白色的长袍,还是那样冷峻。他转身走到那老者身边,和他并肩坐了下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并没有说,嘴唇只是微微动了一下。那老者叹了口气,说:“怎么,还没改变么?”他抬头看了看天,又慢慢的吐出了一团烟。

他不知道为什么,空渺会这么固执。仇恨,难道真的能让人难以自拔?仇恨的漩涡,要将他吞噬吗?

“难道,你还没看清一切吗?”老者闭上了双眼,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向天空,在空中散成了一片,在风中弥漫开来。他回头时,发现空渺已经面对着他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控制不住自己。”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这对手,沾染了太多鲜血;因为身世,被太多人追杀;而为了生存,他又杀了太多人。他在仇恨的漩涡中挣扎,徘徊。

“这些年,您的确交给了我很多东西,但是,”空渺闭上了眼,“有些东西,您是不会明白的。”他垂下了双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老师,对不起。”他走了,又一次走了。“也许我是错的,但错,就一路错下去吧!对于早已死去的我,或正确,或错误,都不是那么重要,知道我把错误的道路贯彻成正确的路线。”

那一刻,他的老师没有阻止他,他就这样独自的走向了黑暗。别人拯救不了他,他也不需要别人拯救,他是一个厌世者,走自己选择的道路,即使他知道,这条路通向的不是光明,是永远的黑暗,是死亡!

他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所有,失去了做人的欢乐。从父母离开他的那一刻,从他弟弟牺牲自己的那一刻,那个阳光的孩子死了,只剩下了没有意义的肉体和一颗冰冷的心。

空渺选择了背弃一切,他的童年,被鲜血和死亡所替代,在这个战乱的年代,他会像神一样,站在人之顶峰,俯瞰判决这碌碌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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