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一番不小的周折和凌枫雨的帮助之后，我成功地拖着一条伤腿爬上了这座小山包的顶端。
我看看右手上的手表。现在我戴着的手表并不只有一个，我手上正戴着的手表是AK-47给我的，那位指挥官大哥的遗物。这玩意同样有卫星天线功能，可以粗略地查看格里芬所提供的简单情报信息，基本上相当于一台小电脑了。虽然时间可能会滞后好几个月甚至半年，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已经算是很不得了的东西了。
“情报显示走出这个范围，基本上就是一些散兵游勇了。K10区和K9区都有铁血，不过数量看起来不多，问题还不算太大......绕着他们走就好了。”
我一边查看着地图一边如此自言自语。一旁的凌枫雨听到了，略带调侃地说道：
“你最近话变多了嘛。还自言自语起来了。”
“只是不想让他们听到罢了。”我一边摆弄着手表一边回答，“虽然我承认我确实是一个话很少的人，而且这段时间话也变多了......”
说着，我摘下脖子上的望远镜，把它凑到了眼前。这个外貌十分沧桑的俄制望远镜意外地好用，即使锈迹斑斑，视野依然清晰。我看向我前方的草地，很好，没有铁血活动的迹象。
正在我庆幸着并要改变观察方向之后，我看到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等等。
我连忙睁大了眼睛，拼命地想看清楚那个会动的东西是什么。我知道，那片长着些许灌木的地方是狙击手喜欢的地方之一。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细小的、类似水管的东西从某棵灌木里面探了出来。
好吧，我奶中了。这地方果然有狙击手，不过最惨的是，我们这个小队要想去到总部，就必须要经过那里。
可是，让我想不通的是，其他的小队也有些也经过了这里，为什么没有遭到袭击呢？被袭击的反而是其他地方的小队啊......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调整视野，发现不远处的平原上还有趴着的铁血人形，左边的山包上还呆着几个。
这个距离......大概有五百米左右吧。
我看向手中像棍子一般的PTRD。这把枪在第一次用的时候我被它的后坐力吓得不轻，到现在也依然如此。要是打到了要害的话，应该伤害很大吧。
可是，到底该不该先动手？我在这样不就变成了先打枪的侵略者吗？
不，问题是，到底该不该杀人？我直到现在还没想清楚。
算了，不考虑这件事了。先保证能打到别人再说。
我打开行军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破旧的瞄准镜。不得不说，除了左上角有些缺口、满身的铁锈、以及手一碰就会掉渣的特性之外，它还真的挺完美的。
熟练地将瞄准镜安装在步枪上面，我先将灌木丛里的狙击手套入了准星。不知道是不是恶搞，这玩意居然在准星的周边还有个环——很像我玩过的某款坦克游戏里的那样。
那么，到底开不开枪呢？
正在我还为了这点一点也不需要纠结的事情纠结的时候，手边的步话机突然响了起来：
“前方遭遇不明火力打击，AK-47被两发子弹击中，身受重伤！你现在在哪，看到敌人了吗？”
并非是AK-47的另外一名人形焦急的声音从步话机里炸了出来，宛如晴天霹雳一般，把我震到生活不能自理。
AK-47......重伤？
“喂。”
“怎么？”
“是......真的吗？”
“是真的......啊！”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惊叫，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难道你要看着他们全灭吗？有个声音这样在我心中说道。难道你还要恪守作为一个好市民的不杀人习惯，即使你之前已经杀过了人？
然后，突然一下，我清醒了。我意识到这是战场，而不是那些和平年代的小孩子过几家一般的模拟战争沙盘。
“这样啊。”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也是呢，我真的是糊涂，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自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起......
就注定要被推上这种选择的道路了。
“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这种问题，问不出来好吗？
因为，本来就是敌人啊。本来就是在互相伤害啊。你咬我一口，我踢你一脚......这种事情，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早就发生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尽管最先是谁咬的并不清楚。
但是，看着自己认识的人死去，总是稍微有些不甘心呢。
我拿出一颗子弹，将它轻轻地装进PTRD的枪膛，闭锁，然后再次将枪对准了那个躲在草地里的狙击手人形，扣下扳机。
很快，灌木丛变成了血树丛。不愧是过时的反坦克步枪啊，威力还真的是大。
我不敢再耽搁，立马装弹，将枪口对准了山坡上的另外一些敌人。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她们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再次扣下扳机，又有一名铁血收了重伤。由于我的技术不是很好，再加上距离远，我只能瞄准最容易打到的部分，而其结果就是子弹击中了她的身体背部，狠狠地将她的作战服撕开，露出了一片殷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
一边的凌枫雨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右手轻抚嘴唇表示惊讶。
“可能就是在刚刚吧......”
我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继续装弹。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杀了四个人了。不过，现在似乎不是去计较这些的时候，而且这个应该会被看作是功绩。
妈吔我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不过，也确实是呢。
我们是敌人，是水火不容的两极。
......尽管我还可能会想着优待俘虏啊。
暗自苦笑着，我再次装填了一发子弹。这把步枪还真是麻烦，每打一次就要重新装弹，甚至还得顺带重新瞄准。不过，威力挺大就是了。
打完这一枪该换地方了。铁血们并不是瞎子，这么久也应该发现我到底在哪了。
不过，她们为什么偏偏要等到其他的小队都走过了才来攻击呢？
正当想着的时候，一发狙击步枪的子弹招呼到我面前的雪地上，把我吓得一哆嗦。
这也太快了吧。我明明离你们还有五百米诶。
我又对着一名正在和人形们对射的铁血突击兵人形开了一枪，不等子弹飞到哪里，就来了一个战术翻滚，拖着步枪远离了我刚刚的狙击点。
话说，这雪地还真是凉啊。
在初冬的野外，我并不无病呻吟地打了个寒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