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完军用运输机，又在防弹车上颠簸了几个小时之后，我终于到达了华沙市中心——格里芬总部的所在地。
说起华沙，我并不陌生。我是归国子女，九岁以前都在这里度过，尽管波兰语水平有所退步，我还是能听懂路上的行人们在说什么。
“哐！”
“AK-47，你的车技能不能再好一点？”头昏脑胀的我吞下一片晕车药，“你是在玩《极品飞车》吗？”
“极品飞车？那个六十年前的老游戏？我才不玩呢。”AK-47吐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烟圈，一脸不屑地将雪茄屁股扔到窗外，引得路人一阵侧目，“比起这个，你刚刚说这里是‘华沙’，是什么意思？”
“......这里不是华沙？”
“也许是吧.....可是，这地方不是叫‘格里芬堡’吗？”
“首都改名了？应该......不会吧。”
“可是......”
在街上路人的注视之下，我们驶过一座手举长剑、拿着盾牌的美人鱼雕像。我想起来小时候我爸带我出国的场景，尽管记忆已经模糊，可我依然记得这个地方。
“这个雕像......是华沙美人鱼雕像吧？”
“既然你都知道这雕像的名字，那你还在疑惑什么呢，指挥官？”蝎式懒洋洋地在我后面抛着枪，“你既然认识这个地方，那你想必也知道他的名字了吧。毕竟，现在它可是世界第一大城市呢。”
“华沙还能成世界第一大城市......”
望着窗外尽管伤痕累累却依然保存完好的美人鱼雕像，我不禁陷入沉思。看来战争真的改变了很多东西，生活啊，谁也说不准，说不定前一秒还是格里芬指挥官的我，下一秒就会被当成恶人追杀呢。
我果然还是喜欢乱想。把脸扭过去，我看到了蝎式惊讶的表情：
“你胡说什么呢？格里芬堡的标志不就是这个雕像吗？”
“啥？？？”
“这个雕像可是有一个传说的哦，想不想听一听？。”
“传说的话我听过。”我开始努力在脑内回想在华沙生活的那几年所听到看到的，“嗯，大概是这样的......当时有一个名叫华尔的男青年和一个名叫沙娃的女青年结伴，顺流乘舟来到现在的波兰首都华沙开拓家园，当时河中的美人鱼是他们的见证人和庇护者。这里逐渐发展成一座城市，后人为了纪念他们，便把他俩人的名字合称‘华沙’作为该城的名称。同时，把美人鱼形象作为华沙的城徽。”
说完这么一长串话，我感到有些头晕。然而，蝎式的一番话却让我不由得清醒了：
“不是这样的，你记错了。这个城市真正的名字叫做‘格里芬堡’。那个传说，也不完全是你说的那样。”
“......”
我没有说话。尽管我只在这里待了几年，但是，为什么我会错的这么离谱，连城市的名字都不记得？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华尔的男青年和一个名叫沙娃的女青年结伴，顺流乘舟来到现在的波兰首都格里芬堡开拓家园。当时，河中的美人鱼是他们的见证人和庇护者。这里逐渐发展成一座城市，后人为了纪念他们，便把他俩人的名字合称‘华沙’作为该雕像的名称。”
“......那么，华沙城徽呢？”我总有种不祥的感觉，“难道说......”
“嗯......你还是要叫这个城市华沙吗？”蝎式叹了口气，“你还是这么固执......格里芬堡的城徽，就是格里芬的公司徽章啊。毕竟，格里芬堡是英雄城......”
明明路上所看到的景物没有多大变化，我却突然感到，度过了童年的地方，突然就变得十分陌生。
嗯......对了，之后要带上人形们去和总部汇报一下。
“格里芬原K11区指挥官，魏翎，前来报到。”
“很好。你还没成年吧？”
站在我面前的这位一定就是赫丽安小姐。和游戏里的形象完全符合，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丝玩味和阴沉，看来我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算了，不就是被穿小鞋、不受待见吗，总比明摆着的侮辱强。
“是，赫丽安小姐。”
“不用叫我小姐，那样显得我很老的样子。”赫丽安客气地笑了笑，“你叫我‘姐姐’就行了。”
这是什么鬼要求啊。
“嗯......这样不太好吧。”
“不愿意吗？”她望着我，像是想套近乎的样子，“不愿意的话，那就直接叫赫丽安上校就好了。”
“嗯，我觉得这样比较合理。”
“倒杯咖啡。”赫丽安突然说道，然后指了指身旁的沙发，“坐在这里吧，我们好好谈谈。”
我愣了一下，旋即走到咖啡机那里，拿起一个马克杯，按动开关。
“你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我能感受到赫丽安看着我的背影，“一点都不像。还有，把杯子放下。我只是.....做个测试。”
“......”
我无言地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小学生。
“没事，随便一点，我这里不是教室。”赫丽安走向咖啡机，拿起刚刚我拿过的马克杯，啜了一口，“你对自己的工作各方面都清楚吧？”
“清楚。”
“人形们呢？”
“人形们啊......她们的情况......”我犹豫了一下，改口道，“状态都很好。”
“是啊，状态都很好......”赫丽安叹了一口气，放下马克杯，“你应该是把她们当作人类来看的吧？”
“嗯.....是的。”
“是的......那就好。”再度拿起马克杯，赫丽安有喝了一口咖啡，“在那边的日子一定很艰难吧？”
“是的。开始是挺麻烦的，不过后来就好很多了。”
我敢打赌她是在问之前我们在流浪时候的事情。不过，还是不要回答好了。那时候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怕我撒不好谎。
说起来，伊莱莎现在还跟着我们呢......这件事可得保密，总部是不会允许一个外人赖在他们的基地的。
听到我的话，赫丽安也不再多问。她沉默了一会，又说：
“......可是，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K11区那边的人形的啊？”
“嗯......”我想了一会，给出了最合理的解答，“我是那边的难民，有一天和她们偶遇。”
“哦......是这样啊。”
看来她相信了。如果我说我是穿越过来的，会怎么样呢？我不禁想道。
“还有什么事吗？”觉得这次谈话差不多该结束了，我站了起来，“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关于你和AR小队......那一次是怎么回事？”
“嗯......我可以说无可奉告吗？”
“不行。”赫丽安再次放下马克杯，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这是命令。我以你的统帅的名义，命令你讲实话。”
这样啊......我深吸了一口气，说：
“那样的话，AR小队的名声恐怕会遭到损坏。”
“哦？”
“那个时候，我营救了一名平民。”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冰冷，但心跳飞快。说实话，我很紧张。
“哦。”
“而AR小队想要伤害平民，还伤害了我手下的人形。”
“哦......”
赫丽安第三次拿起马克杯，又啜饮了一口。
“大概就是这样了。”
“......”
赫丽安沉默了，表情复杂地看着我。她的双眼里有遗憾、无奈还有同情，唯独没看到快乐和怨恨。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或者她已经看出来了？看来。以后还得更小心一点才行啊。
良久，她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可以走了。克鲁格应该过两天会去找你，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谢谢。”
我走出办公室的大门，听赫丽安在那里地呷着咖啡，一口，又一口。
格里芬总部大楼外，AK-47一脸烦躁地看着我，扶了扶头上的红色贝雷帽：
“你终于出来了！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听她这话，我感到很委屈：
“喂，这明明才过去十五分钟！”
“都说了是‘简短地谈一谈’，怎么还这么久？”
“你不知道，我找电梯就找了......”
“行了！你在K11区走街串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那么路痴？”
“这楼和迷宫一样你倒是来找啊！”我有些不爽，但又无可奈何，“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我带进去的.....”
“只是因为你从来没去过罢了。”一边的38式笑着插了一句嘴，“走多了就习惯了。”
“说什么，你还不是个路痴？要不是事先下载了地图，我敢肯定你绝对出不来！”
“对了，”我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毕竟带上人形来汇报总感觉有些奇怪，像是要接受什么彻底的审查，“你们去了哪里？”
“还能去哪里.....人形养护中心啊，做一些常规的检查之类的。”AK-47呲着牙，笑容在阳光下十分晃眼，“也没什么大事啦。”
“嗯......没事就好。”我笑着回答道，“你们的身体可别出问题啊，不然挂掉了就惨了。”
果然，她们还是去了人形养护中心吗？总感觉有些奇怪。不过，既然是格里芬的决定，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吧。
我没再多问，抬起头来，看着华沙——现在叫“格里芬堡”——那万里无云的绮丽天空：
“那么，接下来你们要去哪里玩呢？这个地方，我还是比较熟的哦。”
““噢噢噢噢噢噢噢！！！””
“我要去吃大餐！”FNC叫道。
“伏特加！伏特加！”一听就知道是AK-47.
“不去打靶场抢劫一番吗？”M14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
“M14这还是免了......游乐场的话，我想坐旋转木马！”MP5也兴奋了起来。
“真没意思！要玩就玩......”
“嘿！我想......”
人形们兴奋地叫了起来，大概是好久没有体会过她们本应拥有的快乐了吧。我不由自主地微笑着，看着她们快乐的样子。
“呐，指挥官，我们去游乐场吧！”
““是啊是啊！””
我微笑着点点头，再次抬头看向天空：
“可以啊！说实话我也挺想去的呢.......”
随着她们的欢闹声，“轰”地一下，天边的火烧云一下子点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