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屋子

作者:瑞可 更新时间:2019/6/23 14:46:39 字数:1888

——

   将地球认为是一切的中心,才是对神最大的亵渎。

——

真实的一切都在眼前,却没有人去相信这个真相。人类也只不过是大自然的一员而已。

——

科学就是探索和发现。以旧有的科学为铁则,那科学和迷信有什么区别?

——

所有人都不厌其烦地问我同样的问题,难道他们不会看吗?山就在那个地方,这就是我的理由。

——

尽管会被人嗤笑,我也想要试一试,建造一个乌托邦。

……

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

那个日记本上的话语也越来越多。不同的字迹显然是出自不同人的手中。

在这无聊的生活中,大概都这些陌生的话语是我唯一得乐趣。

我曾试图接触在日记本写字的人,但是结果和那天晚上一样。

没当我进入书房,书房的人就消失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拿起笔来,准备在日记本写些什么。

这是我多日思考的结果。

没有人和我交谈,因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这种仿佛被世界遗弃的孤独感,让我迫切需要找个人来交谈。

即使这样我也是到现在才准备写些什么。

我思考了很多,不敢轻易下笔。

就如同一个孩子得到了和偶像交谈的机会,为了不出糗,练了无数次对话。

——

你们是谁?

我在日记本里写道。思来想去,我觉得有必要弄清他们的身份。

——

我是一个探索者,追寻着这个世界的秘密。

我是一个破坏者,寻找本该存在的自由。

我是一个理想者,思考人类的规则。

我是一个开辟者,开启新的道路。

……

总而言之,我们被称之为疯子。

……

我以为自己要等到明天才能看到回复,没想到,我刚刚写完。问题的下面就出现了回答。

那些文字几乎同时出现,但是笔迹不同。

我呆了呆,又写上我的第二个问题。

——

你们感到孤独吗?

我从他们的文字中,读出一种感受——不被人理解。

我想如果一个人不被少数人理解,他应该还拥有大多数的理解者。不被多数人理解,还有少数的理解者。

不被所有人理解的人——通常这种人会称他们为疯子。

——

不会。

然而令我惊讶的答案出现了。

——

为什么?

我紧接写道。

我的问题的下方没有立即出现答案。但是我还是盯着空白的页面,等待着。

一分,两分,三分……我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

我焦急着,拼命耐心。

终于空白的页面出现字迹。

——你感到孤独吗?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在一座只有我一个人的小屋。

——为什么不走出去,看看?

——外面有很大的风雪。

——你是自由的。

——什么意思?

没有回应。

我等待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回应。

我是自由的?自由的定义是什么?没有约束吗?

我看着外面的风雪,听着呜呜呜的风声。

我从来没有想要走出屋外。

我不知道屋外除了风雪,是否还有着其他东西。

或许,在这风雪里,还有着其他小屋,还有着其他的人。

我并没有被世界遗弃,只不过是在一风雪较大的地方而已。

我知道,现在的想法一定是疯狂的。

或许我临时做出这个决定对于别人来说,我肯定疯了。

然而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

我孤独而自由。

我所做的一切决定都不会有人阻止。

我在纸上这样写道——我想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了,你们不只是疯子,还是伟大的疯子。

——祝你好运。

——探险家从来不讲求好运。

…………

我来到厨房,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做出了几张面饼。

找了一张塑料布包裹着。

我又回到卧室,打开衣柜,将几件比较厚重的衣服穿在一起。

然后,我来到客厅将面饼揣在怀里,打开门,风雪一下子扑在我的脸上。

我抹了一下脸上的雪,正式踏出了第一步。

……

风与雪的交响曲,不曾减半分残酷。

我已经走了多久?

反正很久,很久。

我回头已经望不见那座温暖的小屋。

如果问我是否后悔。我的回答是有点。

不过,相对于后悔,我更要向前前进。

我没有回头的余地,也不再想要回到那份孤独感中。

因为我知道,就算我现在退缩了,总有一天我也会被这份孤独逼迫上路。

结果都是一样。

我喘着粗气,很快凝结成白色的水汽。

风雪越来越狂暴了,我不得不埋头前行。天空也开始变得阴暗。

厚厚的雪地严重拖延我步伐,消耗我的能量。

寒冷已经穿透了我的武装。

我想,我倒下之后,还能不能起来?

耳边的呼啸声,似乎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嘲笑我的愚蠢。

我啃了一口怀里还有些温度的面饼,继续向前。

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风雪变小了,我才抬起头来,看到了久违的太阳。

风也不似以往那样狂暴,而是柔和的微风。

我看到了绿色的植被。

我伸出手来,柔柔的雪花飘到我的手里,形成了一个白色的晶体。

这是我的记忆碎片。

……

一些记忆在脑海中涌现,我好像想起来了,我是一个科学家,不顾宗教的反对,研究我的科学,然而我的研究未完成,就被教派的人当做受到魔鬼的人间使者,而烧死。

哎?我是科学家?那我黑社会老大的身份又是怎么一回事?

……

人们习惯于圈。

当有人走出半步,人们会称他为智者。因为他告诉人们,这里有扇门,可以打开。

然而有人离开这里,要到外面去,要走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甚至千步万步,人们称之为疯子。

对他来说,身后的一切只不过是空寂的小屋。

孤独是没有归宿的,唯有寒冷和寂寞相陪。

或许他并不感到孤独,总会有人看到他看过的风景。

                   ——先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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