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大仙被云生离按倒水底，水底的水草不断蔓延，将他缠死在水里，完全迈不开脚，这个情形简直和一千年前一模一样。
不，现在情况对赤脚大仙可能更糟糕。因为，他的弓损坏了。
云生离掐住了他的脖子。赤脚大仙尝试用蛮力将水草扯断，但是没办法扯断。他对着水草挥弓，弓偏偏在这个时候断了，“可恶……”他扔开了断弓。
有一瞬间，赤脚大仙几乎因为窒息晕厥过去。
他维持仅有的清醒，作出术法的手势，尽力让自己发出声音，“……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殃！”每一字都贯彻了可怕的念力。
云生离的手被烫得通红，眼睛如刀刺般刺痛，面容开始溃烂，渐渐变得血肉模糊，这种溃烂渐渐蔓延到颈项，犹如游龙缠绕着他的身体。
赤脚大仙挣脱，反抓住了云生离，说：“水神千岁……果然是你。”
云生离恶狠狠地瞪住他。
“没想到啊，你也和我一样还活在这个不属于我们的世界。”赤脚大仙感慨着，“一千年真的好漫长……但你这妖邪之物竟还活着，你总是能使我吃惊呢。”
被擒住的云生离丝毫没有放低自己的态度，“我是妖邪之物，活到现在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反倒是你，才让人吃惊吧。莫非，你为了长生不死而化身魑魅吗？”
赤脚大仙干笑了几声，“我的样子像是魑魅么？你见过哪个魑魅能天天拿着一堆灭妖符文晃来晃去的吗？你真是喜欢说笑话。”
话虽这么说，没人见过赤脚大仙的样子。而且，他灭妖并不需要文字形态的灭妖符文辅助。
“除了妖怪，也没有别人能活那么久了。”云生离说。
“无知的妖怪，我是仙人。是走着活着在世上的真正的天神。和你们这些妖怪完全不一样。”赤脚大仙是这么说的。
“世上没有神。”云生离坚信着。
如果世上有神，又怎么会任由这个世界就这么荒诞下去？祂能任由权贵草菅人命，祂能任由残暴的君王自称‘天子’？祂能任由世上那么多的不公不平事？
“一千年前，我被你打败的时候，你……确实只是人类。”云生离说。他确实记得，那是个人类。他没办法在水中待那么长时间，所以对付水神千岁的时候，十分果决、快速，甚至在水神千岁还没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时候，就急于把他抓上岸，导致了水神千岁有机会反扑。
但是，现在的赤脚大仙，已经在水中待了那么长时间了，他甚至能在水中说话，到现在都还行动自如。
这难道还只是人类吗？
“呵呵呵……”赤脚大仙发笑，“那时是人类，现在成了仙人，这又不矛盾。”
“……不可能。世上没有仙人。”
赤脚大仙，从一开始出现，就是一个没有来历的人。这一份莫名的神秘，令到云生离感到了恐惧。
他出现在水神千岁面前的时候，只是个异乡人。那一个异乡在何处，没有人知道。他连名字也没有，人们对他的唯一称谓“赤脚大仙”，也只是与水神千岁一役之后，人们才开始这么叫他。
但是，这种斩妖天才，不可能在打败水神千岁之前都一直默默无闻的。
对云生离来说，赤脚大仙简直就像是为了成为水神千岁的天敌，而忽然出现的一个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来自何方？”云生离这么问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