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离一路走,一路想着自己为什么会被聂祎选中来治唐王的病。她如果真的用猫鬼来毒害唐王,那又为什么要找到云生离进来这里救治唐王?而且,聂祎看起来对唐王非常忠心。
到底是不是聂祎饲养了猫鬼?云生离不敢妄下定论。现在他要做的事只有两件,一是是保住自己的命,二是保住唐王的命。
他出到来满是竹子的庭院,赤脚大仙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披着白布的雕像一样。
云生离看向赤脚大仙,赤脚大仙却不屑,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久后,聂祎也从里面出来了。她走在前面,冷清地命令云生离跟在她身后。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出了这个奇怪的宫苑。
“……没想到皇宫里会有这样一个地方。”云生离随口说。谁也不会想到唐王现在居住的地方长这个样子。
聂祎往回看了云生离一眼,问:“……你刚刚可有看见唐王房里的瓷瓮?”
唐王房里的烛台边确实有好几个奇怪的瓮罐。但云生离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感觉很奇怪。
“在下看见了。”云生离回答。
“那些瓷瓮装着唐王的血亲兄弟的骨灰。那里供着七位仙逝的王爷。”聂祎平平淡淡地这么说。
云生离一怔。
……谁会没事把骨灰翁放在自己的房间里,还一放就放七个?图热闹么?
“刚刚那个地方是同枝殿。先王将除了崇文太子以外的七位王子囚禁于此,以警示他们兄弟之间应该同气连枝,绝不可谋害崇文太子。之后,先王让他们在这里活活饿死,对外宣称他们都先后死于病难。”
先王溺爱崇文太子,为了让太子顺利登位,亲自杀死了自己的其余七位孩子,而他们被害的位置,正是同枝殿。这是唐国一直以来的流言。
“……”云生离想着,看来唐王真的想要彻底地将自己的行踪隐匿起来,谁也不会想到唐王会住在如此不祥之地。
同枝殿甚至没有任何宫人和侍卫会来,没有人敢来这个地方,这里是个彻底的禁地。
云生离随便对聂祎搭着话,说:“唐王是个和在下想象中不太一样的人。”
怎么说呢,前两次见的唐王总是高高在上的。但是,这次这么近距离和他对话,感觉他也不是什么坏到骨子里的人。
“……是啊。唐王对我有着莫大的恩德。”聂祎又说了一遍,“你如若不能救治唐王,我会杀了你,也会杀了你的两个同伴。”她说时,血红色的眼睛带着冷冷的杀意。
“……”聂祎如此紧张唐王的性命,她看起来不可能与猫鬼有关联。如果她就是饲养猫鬼的人,那她的演技也实在太好了。云生离暗想。
云生离和聂祎一起走在皇宫的长廊,两个人的脚步声在长廊回响,两人各怀心事互相猜忌,谁也不相信谁。
聂祎将云生离带到自己居住的苑舍。
苑舍外有一列候命的侍卫和斩妖师。这个苑舍看起来是唐王护卫住的地方,看起来非常简朴,没有多余的雕饰,简单的灰色地砖和还未长成的小花圃,一口盖上的水井。
苑舍中共有三个屋。聂祎说,“唐王的六个护卫本住同一个苑舍,但这里是临时新建的,只住三个人。刚刚唐王门外站岗的赤脚大仙也住这里。”
传闻这个苑舍的护卫之所以从原处迁走是因为先后都与护卫白羽有争执,被看不顺眼了,被迫搬了出来。
但这么对外说的话,未免太丢人了,所以一般他们都不会直接说“我们是被赶出来的。”
“赤脚大仙也住在这里?”云生离问聂祎。
聂祎点了点头,说:“他就住在我隔壁屋。我们共用同一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