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病娇妻子和虚幻的真实
“不行哦梧桐，你不可以再过来了，你要是再继续靠近我的话，我会飞走的……”
鬼也不可能知道我经历的是什么。明明刚才为止我还在一丝不苟地调查着摔下山崖的车子，为什么一转头大家都不见了？为什么艾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有那个红色的眼睛，这到底是……
对了！捏一下自己的脸吧，按照惯例这样子一定会明白的！
……还是不明白，在不知不觉中我的脸似乎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了。真是笑死人了，明明艾就站在我的眼前，我却完全无法判断她究竟是真是假，我干脆去死吧？
“要跟我一起来吗？”艾和我保持着两米的距离向我伸出了手，我的脚不由自主地迈了起来……
啊，是啊，管他呢，就算是幻觉也好，能够见到我最爱的妻子对我来说就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我还有别的需要在意的吗？
“欢迎回来，艾。”
“……好久不见，梧桐。”
我们两个在冰湖上一前一后地前进着。湖面很滑，这让我与艾之间渐渐脱节了，但是艾的速度又很快降了下来，仿佛是为了配合我一样与我保持了一致。我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感觉器官观察者艾——看不透看不透看不透，我没有办法从她身上看出哪怕一点违和之处。身高也好体型也好，头发的长度也好，走路的姿势也好，一切的一切的一切的一切都和我记忆中的艾别无二致。
“我说啊，艾。”
“嗯？”
我吸了一下鼻子，喘了口气，在做好心理准备之后继续说道：“可以和我共舞一曲吗？”
“可以哦？”
“是啊，果然太突然了不……唉？”
嘛，总之现在我终于有了和艾面对面的机会了，从正面也许可以判断出我眼前的艾究竟是不是真货吧，不，是一定要！
“怎么了，突然这么热情地看着我？不行哦，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过来的。”
额，果然还是要保持这个距离吗，所以说这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啊？
“那么要在哪里跳舞呢？”艾旋转着白色的裙角，在光滑的湖面上自说自话地找着合适的地点，“来吧梧桐，我发现这个地方冰块比较薄，你随时可以选择永远和我待在一起哦？”
啊对，就是这种口气，这种言语中夹杂的侵略感，只会对我表现出的扩张**望，如果她不是艾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我也想不到会有第二个人了。
“我们还是离这里远一点跳吧？”
两米，亦或是更远的距离，我们两个相拥在一起……你说我们并没有相拥在一起？不，你错了，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接点，但我们的意识，我们的灵魂，我们的舞曲，我们的未来交织在了……好吧并没有。
“你的身上有别的雌性的味道呢……”
唉？
糟了糟了糟了，说起来这几天我完全没有克制过和女性之间的往来，而且就连洗澡也不是很勤快，感觉敏锐的艾是不可能察觉不到的……我，我必须编个正经理由才行。
“哈哈哈，有吗……啊，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前天下午的同学聚会吧？满和芍姐什么的，她们都有出席，因为太久没见所以不小心聊了很久呢，大概是那个时候沾上的吧？”应该没问题吧？事实上也确实是这几个人，嗯，薰的老师兰应该不用算在内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芍芍姐姐好像不是和你一个年级的吧？”（盯）
咕咕哩，糟了，好像露出马脚了，别，别慌，让我赶紧想一个补救措施。
“啊哈哈哈，那个时候芍姐正好在附近执勤了啦，我们顺便聊了几句罢了。”
嗯嗯，逻辑上没问题吧，那这样应该就能接受了吧？能接受了吧？请您接受吧！
“那好吧……姑且相信你一次。”
首先是狐步舞，然后是维尔纳华尔兹，再接下来是快步舞……喂，我快要跟不上了啦！
真是怀念啊，这些社交舞步还是我大学社团时候学习的，之后就顺势教给了艾。现在，或者说她早就已经跳得比我好了吧？回到这个小镇之后我就一直没有进步呢，还真是个不称职的领舞者啊，我自己。
我们两个一起在冰湖上跳着，跳着，跳着略微错开节拍的，但是却总能在结尾处微妙地合上的，令人心醉的舞蹈。就这么过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时间，一直到我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们才停了下来。
那，那么，现在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必须要趁现在问出那句话！
“艾，到底是谁把你杀……”
就在我把这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艾突然大声地把我打断了：“好想看电视啊！”
“唉？”……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我还说正事……
“晚间档的《胸弟之爱》完结篇，好想看到啊！”
不不不，那个已经有结局了吧，就在前几天。
唉？
我和艾两个人默默对视着，但是不知为何，她的身影在我的眼睛里变得渐渐模糊了起来……
“已经，几乎没有时间剩下了呢。”艾先是作出转身离开的样子，然后又甩着头发回头看向了我，“怎么样梧桐，要跟我一起走吗？留在那里也很辛苦吧，不如和我一起……”
……要走了？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要去哪里艾，你不是说会陪我一直到棺材里面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要让我作出选择，我已经完全不明白了……
艾什么也没说，就只是微笑着，她向我再次伸出的手心看起来就仿佛是初春的雪花一样，美丽轻盈，闪耀着晶莹的光芒……但是又那么脆弱，仿佛在我触碰到的一瞬间就会破碎一般，惹人怜爱。啊，这一定是最后的机会了吧？我，我又何尝不想陪着你一起去呢艾，但是这繁琐的现实早已把我束缚在这片土地上，我已经……
“跟我一起走吧。”艾再次开了口，这次是在前所未有的超近距离。
唉？
刚才有一瞬，我的鼻尖确实有一种冰凉的感觉。我抬头看向几乎已经变得透明的艾，她的声音再次传给了我：
“陪我一起私奔到地狱的尽头吧！”
我，我的血液沸腾了。我就好像第一次明白了自己冗长人生的生命价值一样，我抓住了这个我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东西。太晚了吗……不，还来得及，只要我现在抓着这双手的话！
“我跟你！……”
“爸爸，爸爸，爸爸你醒醒！”
头好晕，身体好疲惫，就好像刚刚做了什么与年龄不和的剧烈运动一样……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是从一片雪地里醒来的，在我的外套内侧不断蠕动的娇小温暖物体是我最宝贵的女儿薰。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乖，乖，爸爸没事。”
我可爱的女儿抬起了她的脑袋，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看着我说：“爸爸你刚才去和女人约会了吧？去约会了吧？薰都知道的哦，花心大萝卜，我要宰了你！”
噗，总觉得，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呢……
我回头看向身后，在无论哪里都已经没有艾的身影了……是梦吗？还是真是？亦或是我的内心表现？那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还有薰。
对不起艾，我果然还是不能……
“薰，和爸爸一起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