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雪女,陷幻阵(二)

作者:冰库咸鱼 更新时间:2018/2/14 18:18:52 字数:4482

月阴山山洞。

雪鹰巨大的身体挡在洞外,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通道给即将到来的三人。

刚还在半山腰的三人,带着受伤的慕容枫踉踉跄跄地爬着,许久,到达山顶,见洞内一着百鸟朝天底纹霓裳,一白色丝绸缎绕双臂至纤手,银白长发与景格格不入,以打坐姿势坐地的女子。地刻一凰睥睨万鸟印记阵法,阵法呈微紫色光芒,光芒淡然,充满着不详的气息。

“你三人来这里究竟是为何?”女子没有睁眼,听着脚步声就能辨出。

“我们来这里是奉师命来这里向前辈打探我派断水的下落的。”慕容枫的伤势因易伤丸的疗效而痊愈,可以自行行走,走到女子的面前微微一躬,措辞谦卑。

“断水?”女子不带丝毫感情的冷笑给本就寒冷的洞穴多了几分胆寒,倾世的容颜慢慢睁开,眼里像是被什么抽走一样不带有任何的流波,如苍天行道,不夹私情。

“这么久了,本尊又怎么记得,若只是为此而来,那么就不必待在这里了。你们走吧。”

“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

“无途!不得无理!”慕容枫训责了一句黄无途,并走上前向女子道歉:“我师弟不懂礼节,性格直率,还请恕罪。不过,家师知道前辈可能会这么说,所以令我带上这个还给前辈。”

慕容枫拿出一块绣帕,带有些褶皱的牡丹绣花的白色绣帕,递给了女子。

“这…这是…”女子接过绣帕,那如同苍天无情的白色眼眸中流转着柔情与回忆。

这个时候,女子才将眼眸完全睁开,只注意在慕容枫的目光中,也注意到了白羲宁和黄无途。

“哦~?这老头什么时候开始打感情牌了?就一张绣帕就想让本尊松口未免也太小看本尊了吧?”接到绣帕后的女子的表情变得丰富了起来,但更多的,也只是带着狡猾与坏笑。

“这…”慕容枫没有想过这最后的底牌出出去后该怎么做,他不熟悉这个冷艳的绝世女子,所以他不能乱说话以免遭致血光之灾。

“既然你没有什么可以说的,那就走吧。”女子的脸再一次变成了最初的样子,开始下了逐客令。

黄无途见这女子蛮横无理,尽是往慕容枫身上尽出难题,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骂道:“你这女子怎么这么无理?我师兄好心好意的跟你讲话,并将这绣帕交还与你,你居然不领情,还要赶我们走,这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真的是搞不懂你家人是怎么教出你这样的人的!”

“大胆!你可以说本尊不讲理,可以说本尊无情,可以侮辱本尊,但就是不能说本尊的家人一句坏话!”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女子身上四散,银白色的长发无风扬起。

“白羲宁,黄无途,你们快走!这里不能久待了!”慕容枫心中叫糟糕,急不择言地对两人说道。

可当三人刚有所动作,脚下突然生起一个复杂的阵法,阵法射出一道红光将三人笼罩,红光消失后,三人如石俑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原地。

“终于静下来了。”女子站起身,举步雅致地双手放于小腹处,那白色绸缎的后背部分自然下垂在盈盈可握的细腰下,无声响地向三人走去。

“确实是正人君子,不过,过于正直的话,可能会害了自己呢。”看了看慕容枫,相貌堂堂,仪表端正,第一眼看去就像是正人君子,不过女子没有提起过多的兴趣,向着下一个走去。

停在黄无途的面前,女子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玉手伸向黄无途的后脑,解下束发,黑色的秀发垂直落下,落至腰间。

女子神秘地笑了起来,凑近黄无途的脸庞,盯着他的脸,道:“这样子,才有点样子嘛~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呢?”

重新帮黄无途束起长发,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走到了白羲宁的面前。

仔细端详,白羲宁的脸越看越觉得熟悉,女子忽然着了魔一般,伸出手不停地轻抚着白羲宁的脸庞,嘴中念念有词:“果然跟描述中的一模一样啊,真的是一模一样,夫君。”

许久,女子忽然冷了下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语气不好地冷哼:“看来有只猫偷了我家的东西呢~”

“啊!头可真是疼啊。”白羲宁摸了摸脑袋,感觉脑袋都像炸了一样。

白羲宁观察周围,这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房间,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兔崽子!你还不起来?日晒屁股了知不知道?”忽然,严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声音还带有苍老的声音。

白羲宁一听这熟悉的严厉的斥骂声,顿时满脸喜色,跑到门前打开房门,是一位衣着朴素简朴的老人,他的心中喜出望外,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再次见到他,不对,或者说之前做过的一切是过眼云烟。

“张老鬼,是你!”

“放肆!你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对你的长辈这么说话了,毛长齐了啊?”张天命虽然严厉,但宠爱白羲宁的眼神却掩盖不住。

“嘿嘿,这不是很久没见到了嘛!”白羲宁调皮地吐出舌头,丝毫不怕张天命那副吃人的表情。

“小兔崽子,你还是不是得病了?什么很久没见?我们昨天还在百书经阁见过呢。”张天命摸了摸白羲宁的额头,怕白羲宁生了病把脑子给烧糊涂了。

白羲宁眨眨眼,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不明白张天命为什么会这么说,问道:“你在说什么鬼话?百书经阁?那破楼不是已经被烧了吗?”

张天命抽动嘴角,眼中冒火光,不用说,已经是怒火中烧了。

“什…什么!你这兔崽子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居然还咒我派的百书经阁被烧了?你是皮痒了还是皮痒了?啊?”

“我…我…”白羲宁眼里的张天命变得越来越高大,他身后的火光也越来越大,心中暗道不好,惹得张天命这老鬼生气了。

白羲宁提起手摆手才发现手变得又肥又小,一下子就觉得不对劲了,自己的手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白羲宁察觉到不对劲,跑进房间里,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看去。

“不,这不是真的吧?”白羲宁自诩自己的心很坚定,既然他亲眼见过张天命坐在武当大殿内死去,那么张天命就已经不再在世了。

他跑过去抓住还在门外的张天命的衣袖,然而矮小的身体根本够不着张天命挺直腰背的衣袖口,一跳一跳地够不够不着,索性放弃而抱紧张天命的小腿,稚嫩的声音慌张道:“老头,老头!你告诉我,我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了?”

“傻瓜,你连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六年都不知道吗?”

张天命蹲下身,摸着白羲宁的脑袋,笑道。

白羲宁才发现张天命确实比他见到过的年轻了许多,皱纹也少了很多。

可是!越是这样,白羲宁越是害怕,自己到底是生活在什么世界里,为什么他又会回到了这里?明明他是这么怀念安详的健康生活,但心中的空虚却是那么的强烈。

直到脑子混乱了起来,白羲宁矮小的身体猛然下蹲,肥墩墩的双手捂住耳朵,闭上了双眼大声尖叫。

“啊啊啊!”

场景忽然开始变换,变成了一座巨大宏伟的宫殿内。

“吵死了!忘忧丸我根本没有让它提前发作,你发什么神经啊!”

白羲宁惊讶,睁眼,入眼的是夜千面忍受不了的娇怒的表情,嘟着嘴不满道。

“夜千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我看见自己小时候的事和自己的师父了!”白羲宁找到了支柱,一下子又是故技重施,抱住了夜千面的水润匀称的玉腿大哭起来。

“啊啊啊!你这个登徒子在干什么?快给我滚开!”夜千面面若桃红的尖叫着,同时还不忘甩着腿想要把白羲宁给甩出去。

可是以白羲宁这种小算计多的要死的家伙来说,一下子又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主动放开腿,好奇地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白帝城。”夜千面回答。

“白帝城?!”白羲宁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不就是他与夜千面相遇的那一天吗?为什么今天又到了这里?

“对,就是这里。”

“又是这么危险的地方?”白羲宁低声细语,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说自话。

如果说是这里的话…

嗷!

“不好!那只畜牲又追过来了,快跑!”夜千面脸色惊变,加快了跑步速度带着白羲宁逃跑。

恩?这剧本好像不对啊?这里不是自己带着负伤的夜千面跑吗?怎么就变成了她根本像是没事人一样的拉着我跑了?

呲啦!

“啊!”夜千面咬着牙疼痛地叫了起来,鲜血从肩上的伤口流了下来,冒出了腾腾的黑气。

“喂,你没事吧?”白羲宁心急如焚地问道。

夜千面则是强迫自己笑了起来,强行给白羲宁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可是魔教教主夜千面啊。不过以后你可能就要终身残疾了,你先在下面等我,等我解决了这只黑狼,我随后就到。”

说着,不顾着白羲宁的反抗,把他扔出窗外,留下她一人与黑狼孤战。

白羲宁被扔向窗外后他才想明白了当时的夜千面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自己的了,虽然在那之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干掉黑狼的,但他这次有预感可能再也见不到夜千面了,故而大喊出了夜千面的名字。

“夜千面!!”

“啊!”白羲宁从床上吓得出了一声的汗,摸了摸头上的汗,自己现在是在九剑山上。

“怎么了?羲宁?”

白羲宁寻声回头,发现黄无途突然出现蹲在床边,不安地看着自己。

“呜哇哇哇!”这一吓,差点把白羲宁吓得魂都飞走了,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是难逃被gay欺凌的下场,居然都在自己的床边蹲着,这是有多么可怕啊!

白羲宁这一连串的动作这叫把黄无途吓着了,立即站起身想安抚一下白羲宁,却被白羲宁发疯了一般抗拒。

“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信不信我死给你看!”白羲宁神情慌乱如麻,实在找不到可以威胁的,就拿自己的命威胁黄无途道。

黄无途觉得奇怪但又没有办法,只好退一步地说:“好好好,我不过来,我不过来,不过看你生龙活虎的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走了。”

白羲宁没有留黄无途,临走之际,他又闻到了混合花香的香气。

他刚想要拦住黄无途再一次问清楚的时候却发现场景再一次的变换了,这一次变成了黄无途披头散发,目光警惕,在他的对面是依旧冷静的如静心湖波,泛不起任何波纹的慕容枫。

只见慕容枫一手握悬翳,一手握着另一把不知名的剑,但剑上的水纹却说明了它的一切,两剑剑锋所指之处就是黄无途。

白羲宁立刻跑到两人的中央,打着圆场道:“喂喂喂,你们两人怎么动不动就打起来了?不知道彼此的实力差距吗?”

“实力差距?白兄,快点离开他,他的修为可比我们高的多了,你没有看见我全力出击,并用上了断水和悬翳双剑才能重创他吗?”慕容枫面不改色,眼中依旧是对黄无途充满警觉。

白羲宁脑子一片混乱,黄无途居然能和枫哥打得不相上下,居然还让他动用了悬翳和断水…什么!枫哥什么时候有断水剑的?

“枫哥,你别骗人了,你们一定是在演戏给我看的是不是?”白羲宁笑得很难看,不相信相处的这短短的一个多星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容枫长叹一声,一本正经道:“白兄,你身后的那个家伙正是魔教教主夜千面。”

“可…可他是男的啊!”白羲宁反驳道。

“魔教教主夜千面可是能变化任何人,而且能让你看不出任何的纰漏。若是不信你可以问他。”

白羲宁转过身,对着只有一个身段距离的黄无途问:“你…究竟是不是她?”

黄无途眼神闪躲,不敢直视白羲宁。

这一举动让白羲宁肯定了下来,对着‘黄无途惨笑道:“真是没有想到啊。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居然不知道。还是说你是故意不想找我的?”

话一说完,转身对慕容枫说道:“枫哥,我就只求你一次,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放过她?”

“白兄,你居然…”

“对不起。”白羲宁愧疚一笑。

语默,慕容枫狠下决定,才将两剑收入剑中,带着最后对友人的关心道:“今日之别,你我就在此断发斩情,若再相遇,那便是敌人了。”

白羲宁深知,但他没有选择,只是想保护她,所以才有这样荒唐的决定。

慕容枫转身离去之时,白羲宁也转身对‘黄无途’温柔地笑道:“我们也快走吧…”

噗呲。

此刻,火热的心一下子被浇灭,留下的只剩下不解与冰冷,温热的血液滴落,溅起了血花,失去生机的空洞眼神,嘴边一直重复这一句为什么。

“为、为什么?”

“只是利用而已。”

白羲宁没有想到用真心换来的却是简简单单的利益二字,心如刀割的痛带来的感觉远远超过了伤口上的伤痕。

“呵呵。我明白了。”白羲宁很平静,很平静地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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