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命猜想

作者:小夜是只拙者 更新时间:2018/2/2 13:01:46 字数:6611

默小晚整夜都躺在自己的床上心跳加速,他在想,冯内古特会不会钻进自己的卧室,会不会亲吻他,会不会抚摸他,甚至会不会要求和自己zuo爱。以那个女孩儿有些狂野的个性来看,这些假设是在合理范围之内的,当然合理并不意味一定就会发生。默小晚在更多令他亢奋的幻想中睡着了,他第二天一早便急匆匆地出了门,他觉得自己需要用闲逛来冷静自己的情绪和想象力。

在这天的傍晚他才回家,在傍晚的一个半个小时前,他找到了一个让他瞬间流下泪的东西,那只黑猫。

但他已经不动了,他找到的是一具猫尸。

那只猫的名字叫圆圆,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身体,活着的时候还有一双圆圆的眼睛,现在它死了,死因不明。它的身体完好无损,躺在小区花园的一颗石榴树下好像是睡着了,但它的身躯是冰冷的,它安静死掉了。

女孩儿的事被默小晚抛之脑后,他在那只有些异味的猫的尸体旁边呆了很久,然后挖了一个坑,把猫埋葬了。

“安息吧。”

默小晚刚刚回家,冯内古特便兴冲冲地跑过来,拉他出去乱逛。她的脑袋上还戴着那顶猫耳发卡,发卡下湿润的发丝里携着的茉莉花的清香味所吸引。他能闻得到冯内古特雪白的脖颈上刚刚洗过澡的湿润的味道。目光随即又缩回到那支发卡上,这是默小晚第一次仔细注意到女孩儿的发卡,那已经一根看起来廉价而又古旧的发卡,发卡的中央部位还有一道明显断裂过又重新粘合修补的痕迹,整体布满灰暗色斑。已经这么旧了,为什么还要留着它呢,这个发卡或许是有故事的,他这样想着。

“饿了吧?想让我给你做饭吗,那是不可能的,我又不是你老婆,更不是你妈,”冯内古特自言自语拉着默小晚的手,“我呀,要告诉你一个我的新兴趣。”

默小晚有些木然地点点头。

“对了,你知道我最大的兴趣是什么吗?”

“像你这样的小女孩,大概是吃喝玩乐吧,比如现在我们要去做的事情。”

冯内古特笑了笑:“不是哦,是你。”

“啊,我?”默小晚有些吃惊地看着她那双有些异域风情地眼睛,傍晚的斜阳下,他第一次看到女孩儿的瞳仁竟然是微微泛蓝色的。

“因为我爱你啊。”冯内古特肆无忌惮地说出这句话,他的眼睛不像国产的,连她说的话,也不像国产的。

“啊,这样子啊。”这样很好,这样默小晚很感动,但他的脸上并没有表情。

“什么叫这样子?”冯内古特盯着他,他皮肤仿佛被她的目光所扒开,“你也爱我的对不对。你他妈装什么蒜,爱我的话,你就应该大声说出来咯,吻我咯。”

然而默小晚可是地地道道的MadeinChina,他摇了摇头:“我们中国人是不会大声说这样的话的。”

“放你妈的屁,我也是中国人。”冯内古特在默小晚的胸口用力捶了一拳。

挨了骂的默小晚缩了缩脑袋。

“你这乌龟。”女孩儿指着他哈哈大笑。

默小晚也开心地笑了。

两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冯内古特手里撸着肉串,嘴角边都是油腻。她说她喜欢吃肉,生活里如果没有xing爱,又没有肉吃的话倒不如去死。

默小晚说:“你的欲望可真纯粹。”

她回答:“像你,也应该做个纯粹的人。我喜欢你坦诚而又纯粹的样子。”

渐渐地,默小晚的嘴巴有些滔滔不绝起来,他忽然很想说话,很想在冯内古特面前说自己的事情。说他自己喜欢吃什么,喜欢听什么音乐,曾经在校园里认识哪些有趣的人,说他那些让他快乐的事情和那些不快乐的事情。

冯内古特很喜欢听默小晚讲那些事情,当她问及默小晚的家人时,他的目光透露出忧郁。

“他们在我初中时离婚了,我一直一个人的……”

导致家庭破裂的是默小晚母亲的第三者,那是一个富有的山西煤炭承包商,而父亲在不久后娶了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村出来的漂亮女孩。这两类人都是默小晚父母曾经极力让孩子避离的人,那些庸俗的人。可能出于某种心理上的原因,或许是愧疚,他们远离了默小晚,好似抛弃了他。

但贵族式的教育和熏陶却已经在默小晚的心底扎了根。他无法摆脱,又觉得恶心。在整个黯淡的青春里,他的性格变得像一颗沾染灰尘的棉花球不停地收缩紧压,他越来越自卑,越来越敏感,越来越孤僻,离人群也就越远。

他也没有还可以联络的朋友,不仅没有朋友,没有青春期的女孩儿会喜欢默小晚这样言行古怪又性情孤僻的男孩,他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也不会被任何人认同——青春和童年的一切都变成了灰白电影的颜色。自残,抑郁,间歇性地服药,疯狂地自渎,痛哭,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网络上胡言乱语,精神崩溃,行为异常。脑袋浑浑噩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自己也搞不懂自己,自己今后的人生之路,要走向哪里,心中一片茫然直到他过早的辍学。间接地,他在一次无法戒瘾的自渎后谋划了自己的自杀计划,那疯狂地行为和邪恶的笑容,生命已经与他的灵魂背离了。

天已经很黑了,像每次天黑一样,默小晚那颗在白天里绷紧的心安稳了下来。他喜欢黑夜,黑夜把他的身体的细节隐藏了,仿佛也能把他内心的东西也隐藏掉。

冯内古特告诉默小晚:“我也是一直一个人,有十年了……”

仅此,她没有告诉默小晚更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今天天气很好,没有雨,路灯清亮,黑色的飞虫争先恐后地扑上路灯争夺着这点儿光亮,乐此不疲,仿佛死在上面是一件荣耀,似乎隐隐透漏着这个世界的格调。

冯内古特是个美丽的女孩儿。她的样子很容易招惹年轻男子的视线,默小晚也一样,当然两种视线意味不同,默小晚讨厌这种来自同类的这种陌生而又冰冷的眼神,这令他浑身不舒服。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走到昏暗无人的路灯下。

忽然,头顶上那盏老旧的路灯发出了一阵兹兹的电磁尖叫声,仿佛又要一下子爆开来,然后坏掉。随即灯光便忽然一黯,把本就拢罩范围极小的光圈,顿然又缩短了一大半。

或许这个时候默小晚适合一把把她揽在怀里去吻她,让两个人的多巴胺和荷尔蒙像火一样织缠疯狂燃烧,这理应很自然。但默小晚没有,他只是牵了牵她的手,微笑对他说了句:“谢谢你。”

冯内古特的眼神变得迷离:“你又说谎,你只是感谢我?”

“是。”

“这种时候,该吻我了吧。”女孩儿主动把嘴唇凑上去。

默小晚赶忙后退,把头别过去:“我不想。”

“你不想什么?”冯内古特恼怒地睁开眼睛,“只要你说想,怎么都可以啊。”

“我什么不想……”

“连cao我都不想吗?”

“不!”

她厉声追问:“也不想娶我吗?”

“不想……”

冯内古特以一种惶恐而又陌生的目光盯着默小晚。

“可是为什么,”她的目光变得泪光婆娑,语气里透露出卑微,“是因为我还是很差劲是不是……”

不,你很好。

默小晚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他的内心慌乱不堪,他很想懦弱地顺从她,答应她,放开自己的欲望,很想像她一样纯粹一下。但只要是人,都是依靠自己的知识与认知并且被之束缚生活着的。默小晚的问题是他无法入世,总是做不到像其他同龄正常的人去做些正常的生活。他也没有任何出世的资本,于是他只能痛苦而又纠结地悬吊在半空。默小晚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仿佛陷入无限缩小的量子领域世界,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更没有任何其他思维共鸣的存在,那里只有一个孤独的自己。

“你还是走吧,回家吧。我已经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了,包括你,”默小晚含含糊糊地说着,“你真的不必为我这样的存在……”

她愤怒了起来,甩开默小晚的手。

“你真是个一点主见都没有的废物。像只缩头缩脑的小老鼠一样,你什么都不敢想,也什么都不敢做。废物!人渣!再见!”

“还给你!”冯内古特把头上的那支发卡扯下来,砸向默小晚的胸口。

那只发卡上面还沾染着她的馨香,他不解地捧着那只发卡,心还想着追上去,还给转身离开的冯内古特。她却猛地转过身,怒目圆睁地等着默小晚:“凭什么,我不甘心,你总要给我个什么理由。”

默小晚的表情绝望:“我想,假设回到过去。能早一点认识你。我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我要娶你,但现在我说不出口。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他已经为接下来的坦白做好了准备,坦白他是一个疯狂自渎的低劣的嫖客,也对冯内古特恶心自己鄙视自己的眼神做好了准备。

“谁说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冯内古特犹豫紧张地盯着默小晚的眼睛,面露难色,她没有具体追问默小晚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只是用一种哀叹地语气说道:“所以,我是说,如果你回到过去,改变某些事情,你会觉得快乐?”

默小晚沉默。

“你听说过时震吗?”

“没有。”他摇摇头。

“那你听说过,一个作家叫库尔特·冯内古特吗。”

他再次摇摇头,但注意到了冯内古特这个外国姓氏。

“一部小说,那是我爷爷写过的一本书,”冯内古特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解释道:“那是真的。”

“你爷爷?原来如此,所以那小说,讲了什么……”

“我是说如果,你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冯内古特顿了顿,仿佛在思忖些什么:“然后十年的时间被重置了,一切的一切倒退十年之前,一切的一切再重新开始,你会怎样。”

默小晚有些感慨地叹气:“那我的人生可能再也没有遗憾了。”

“你真的会这样认为吗?”冯内古特低垂着头,那只发卡在她的手里轻轻地摩挲着,“我有些害怕。

默小晚说:“害怕什么?”

冯内古特回答:“我担心你会死掉。”

“死掉?”

“或者说,我害怕你不需要我,你离开我。”

“什么意思?”

“假如你最爱的人有一天他变了,他变得不爱你了,那么,跟他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默小晚摇摇头,他不是很理解,他曾经在儿时有过暗恋过的感觉,但还从来没有过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给你,戴上它吧。”把手里的那只猫耳发卡递到默小晚的手里。

“你就说,‘让一切重新开始吧,就这么简单。’”

默小晚苦笑,以一种配合一个无聊恶作剧的态度戴上那支发卡,照做。

“让一切重新开始吧,就这么简单。”

“把后面那那句就这么简单去掉,这可一点都不简单,白痴……”

第四章 十年抉择

他真的回到了十年前,在最初的惊讶、恐惧、兴奋和短暂的疯狂后,默小晚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

十年,到底还能改变些什么。默小晚戴上冯内古特的那支猫耳发卡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那只发卡以一种魔幻的色彩改变了默小晚的人生,默小晚的生命崭新了起来,就像那只发卡同样诡谲的变得崭新了起来,那道裂纹也消失不见了。看起来就像一只刚刚从街边礼品店买来的新发卡。

回到十岁身体的默小晚成为一个不同于其他同龄孩子的男孩,成熟的思想和成人式的行为成为这个男孩无比坚实的后盾,他改变了人生里很多遗憾,改变了很多人,也改变了自己。这一切的一切归咎于冯内古特,但冯内古特在默小晚的世界里消失了,或者说默小晚消失在了冯内古特的世界。时间的正轨被默小晚戴上那支猫耳发卡的瞬间残酷的割裂开来,思念亦然。

在时间被重置后,他一直拼命地试着用各种他能想到的方式去寻找冯内古特,他甚至出国寻找那位曾经被她提及的作家的后人。可是他的任何方式也找不到这个女孩的任何音信,仿佛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但她怎么可能没有出现过,记忆分明清晰透彻的在那里。在某一天他心血来潮把她的名字纹在心口的位置,在每个深夜里,默小晚轻轻把手掌捂在上面,好像轻轻攥着那个女孩儿的手。

但他有一种预感,这是一种让他难以控制住的预感,这种预感时常让他在深夜里对着窗外发呆、微笑、面色通红、悲哀、甚至蒙头痛哭。

发呆是因为他想到冯内古特。

流露笑声是他想到了冯内古特。

面颊通红的样子是他想到的冯内古特。

甚至蒙头痛哭更是他想到了冯内古特。

他如此想念一个人,甚至她的名字都成为一种信仰的口号。他肯定会经常梦到这个人,她给他的印象如此之深,深到镌刻到了他的骨缝里,令他坚信不疑的认为那个女孩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出现在过他的生命里。或许就是在他二十岁的那个与她邂逅的夏夜里。

同时,他无比恐惧着。

很多次梦到,他没有回到过去。

那个他深爱着的女孩笑眯眯地看着他:“骗你的啦,傻瓜,人怎么可能回到过去。”

令默小晚最恐怖的噩梦,也不过如此。梦醒后,他常会流着泪问自己:“我还要等多久?一年,两天,三年,甚至要等到永远吗。”

是等待的痛苦改变了默小晚,他不再为心里曾经的纠结而犹豫不决,他想娶那个女孩儿,干那个女孩儿,把他毫无犹豫地搂在怀里,亲那个女孩儿的嘴。说爱她。

可那个女孩唯一留给默小晚的东西只有那支猫耳发卡,它被他珍藏到了十年以后,十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可以改变一切,也的确改变了很多东西。过早的成熟让默小晚一度成为瞩目的焦点,或许是由于蝴蝶效应的原因,原本很多理应发生的事件并没有发生,当他意识到蝴蝶效应的可怕时,在遇到前五六年里,他做足了与他最爱的女孩相逢的一起准备,小心翼翼的重复着当年一模一样的事情,只是为了能重新遇到她。

甚至因此他不敢去干涉自己的人生,他原本,只是为了尽量不打破规律,但不破规律命运便会如期而至,父母如期所料的离婚。母亲嫁给了煤炭老板,父亲娶了漂亮的乡下女孩儿。

他重复地做了很多愚蠢的事情,只为了能重新在那个夏夜里遇到她。

算起来,他的年龄已近三十岁。

已是中年人的默小晚,岁月没有在他的肉体上留下痕迹,但在他的目光里留下了一缕难以被常人发觉的悲伤和深邃。

他精打细算的坐上前往另一座城市的公交车,那只十年里已经渐渐变得古旧的猫耳发卡在他的手里被温柔摩挲。他还记得十年前他干过的那个丑陋的胖妓女,为了不打破规律,为了让她的爱如期而至,他必须遵从。

在流窜着蟑螂、老鼠和跳蚤的南方隐秘小巷里,提前出现在他面前并且吸引默小晚视线的不是那个丑陋的胖妓女,而是某个挽着男人手臂从会所里走出的美丽女郎。

她是那么美丽,浓妆的女郎笑靥如花,贴身的包臀裙,胸前几乎要爆开衣襟的肉球将她惹火的身材表现的淋漓尽致,她的身体可以令任何一个男人停留,可默小晚睹见这个明显妓女模样女人的第一眼,视线开始在浓夜的天边乌云里缥缈而又模糊起来。

他的指尖在无意识间缩紧,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惊醒了默小晚已经几乎逐渐麻木死去的感觉。那只被他十几年如一日珍惜着的发卡,在默小晚的手中断开了,裂纹如同默小晚的心。

他跟着那个女郎走进一间小房,已经记不清具体是怎样移动了自己的脚步。默小晚坐在一张有着粉色床单的床沿上,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谁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默小晚语气平淡的说,仿佛第一次遇见她,他轻声赞扬:“你真美,仿佛我的梦中情人。”

她一边解开裙,一边轻轻地笑了:“我嘛,就叫你的小情人,老板,你可真会讨好人。”

“我叫默小晚。”

“你手里一直拿着这么一支破发卡做什么呢?”

默小晚没有回答,轻轻地把已经断成两节的发卡,仿佛搁置自己最珍惜的瑰宝,轻柔地放在床头。一双略冰的手臂环抱住默小晚的腰,她的嘴唇轻轻贴在他的脖颈上。

“这些年你过的寂寞吗?”他的眼泪突然爆发,那个女孩儿对默小晚说过的话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重复着。

“你说什么?”

“你知道吗?”默小晚缓缓地说着,仿佛娓娓道来一个遥远、孤独、深刻而又撕心裂肺的故事:“如果,我诚心实意地想你,那你就在我面前,我想触碰你,但是抓住了空气。”

“想黏你。”

“我知道你讨厌我,看不起我。”

“可是我很想,抓住你袖子。不肯放掉。”

“皮厚,不要脸。”

“傻,蠢。”

“吃亏,被伤害。”

“成为这个样子的我,因为这十年里的寂寞,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想着你都不能呼吸,发热脑中乱(和谐)摸。我感觉自己老了,我觉得或许自己该结婚了。”

她在默小晚耳边笑着,温柔地侧耳倾听。

“所以说,我记得以前你问我的话,我感觉自己可能真的像你说的……所以你应该知道,我的确是感到寂寞的……”

“我好想像你说的,每天带你吃吃喝喝,我们什么也不想,要多肤浅就多肤浅,每天就打扮好看点出去玩。拍拍照,逛逛街。回家看看电视,洗洗澡。”

“等到你不想再对我负责,不想再对人生负责,不想再谋生,我们可以一起去死,我们可以殉情。”

“或者,你就平平淡淡地,我也安安稳稳的,你就等我回来吃饭,帮我收好衣服。像这样抱一抱我。”

冯内古特笑的笑声很细微,仿佛在故意压制住。

“对了,冯内古特,你知道我最大的兴趣是什么吗?”

她的笑声顿然消失了,空气中除了默小晚回荡的声音,再无其他。

“是你,因为我爱你啊,最爱你的那个人,只有我啊。”

她默不作声地听着默小晚把这些话说完,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

默小晚空空洞洞地望着眼前女人的脸:“所以,你答不答应。”

思维开始漫无边际起来,抽象,梦境成为现实扭曲的镜像,逻辑变混乱的像被打乱的杂物柜。从散落一地的杂货品中随便拾起一个,极具地放大,开始从细节里观察并且创造。

默小晚梦到离开家走的很远,想说的话像一本大部头书一样多,他喜欢的人模糊的身躯和音容相貌从迷雾中一点点勾勒、清晰。逐渐变成了她。

恢复神智的瞬间,默小晚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听清她的任何回答。冯内古特把胡言乱语的默小晚抱在胸前,她的脸贴在他的额头,对已经三十岁的默小晚说。

“幼稚的孩子,你快些长大吧。”

默小晚泪流满面,仿佛在戴上发卡前,二十岁那年邂逅的街头。

“做(和谐)爱吧,我只能给你这个,”冯内古特用手轻柔地挑逗默小晚的下(和谐)体,“你太寂寞了,不是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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