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普通而又贫穷的村子,在这个村子里有一户人家里正在迎来一个特别的时刻,有一个新生命马上要在这家诞生了。
随着哇哇的哭泣声响起,这个家的男主人知道孩子要出来了,过了一段时间接生婆从屋内走了出来“恭喜,是顺产,女娃子。”
但男主人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生的是女孩,当然在当今社会男女平等生男生女也已经没有差别了,但是在个别文化程度较低还在受旧文化侵袭的村子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男孩生下来是自己的,可以养老,而女孩子早晚要嫁人。
同样,女主人也不是多开心,在这个村子里只有生男孩才算是有后,而自古传下来的话中有一句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次生了女孩之后肯定少不了婆婆的唠叨。
但好歹是自己的孩子,都是自己身上的肉,女孩就女孩吧。
但随着女孩的长大,两人发现这个孩子目光呆滞,别人说话她还要反应一会。
“真晦气,还是个傻子!”
男主人每次干完农活回来看见自己的“傻女儿”心情就特别不好。女孩也因为自己的“傻”而受到村里同龄孩子的欺负。
但是,他们不知道在女孩的眼中这个世界让她很难受,因为一切都是那么慢,每次听对方说话都是感觉对方在拉长音,而自己想回答的时候也是慢慢悠悠的,不论自己多么努力想变快但是还是跟不上速度。
简单来说,女孩的感官世界和做出的行动并不是一个节拍。
每次出门都要被别人家的孩子嘲笑,扔石头,回家还要受父母的打骂。
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要把对她的欺负当成是理所应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区别对待,自己只是日复一日的重复这种痛苦的生活。
直到那一天,女孩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她像平常那样逃跑躲避村里孩子扔过来的石块,然而瘦小的她一不注意摔倒在地上。
“没事吧?”一道从没听过的声音响起。
已经完全忘记她长什么样了,但是那时的对话依旧印在心里。
那人把女孩扶起拍了拍她身上的土“下次跑的时候小心点。”
“嗯。”女孩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
“诶?”
“爸爸说没有必要给一个傻子取名字。”
“……那阿姨帮你取一个名字好不好?你爸爸姓什么?”
“白。”
“嗯…”那人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是在思考名字的问题,“啊,有了,‘白雯伊’这个名字怎么样?”
“嗯。”
“那小伊要不要和阿姨一起玩?”
“嗯。”
那一天女孩和那个叫“阿姨”的人玩了一下午,虽然女孩不止一次表现出不同于同龄孩子的呆滞和迟钝,不过阿姨依然耐心的陪她玩和她说话,对女孩来说这短短的一下午比她出生到现在的六年时间要快乐的多。
后来女孩听说到那个阿姨其实是来支教的,村里的孩子都要叫她“老师”。
于是女孩第一次请求自己的爸爸,她想上学想和老师待在一块。
“你一个娘们上什么学?傻成这样读了也白读,先琢磨怎么嫁出去吧。”就这样,女孩唯一一次对父亲的请求并没有获得父亲的同意。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等,等到老师上完课就可以陪她了,老师每次下课看到蹲在墙角的她总会亲切的陪她玩,耐心的教她一些常用汉字。
随着去的次数多了,老师也索性让她进来当旁听。
那两个月真的非常快乐,女孩相信只要有老师的陪伴她就什么都不会怕。
但是女孩不知道,再美好的梦也终有醒来的那一天。
那年由于气候问题村里的粮食歉收,而村里有几个不良嗜好的村民就到县城里去借高利贷,但是都赌博输光了 。
债主喊了几个社会青年去村里要账,其中有一个村民的孩子刚好是老师的一个学生,几个社会青年找不到这个村民不知在哪打听到他有个孩子,便直接闹到了课堂。
善良的老师自然会去保护学生,但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几个青年的对手?
在争吵的过程中老师被推到在地额头被磕破,看到受伤的老师女孩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想保护老师。
几个社会青年自然不会被一个小女孩吓到,那个推到老师的男青年直接不耐烦的一扒拉,女孩便被扒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女孩立刻爬起来然后抓起了放在门旁的铁锹又朝几个那青年冲过去。
噗!一声闷响,女孩直接用铁锹给一个男青年开了瓢。
剩下的几个男青年一看自己人被打了,冲着女孩破口大骂,嗷嗷的冲上去想用手里的甩棍让女孩知道他们的厉害。
女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挥舞起铁锹的,六岁的她第一次把自己异于常人的感官用在了拼命上。
男青年们手里的甩棍在女孩眼里挥动的是那么慢,而动作同样慢的自己却可以找到男青年的破绽。
女孩一次又一次的躲开挥向自己的甩棍,一次又一次的拿起铁锹向男青年们砸去。
夕阳西下,黄昏的日光照在村里给孩子们上课的院子内,照在了浑身血迹的女孩身上。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男青年们,女孩喘着粗气扔下了手里的铁锹。
老师,已经没事了,老师,我保护了你。
怀着这样的心情,女孩转过身想看看老师身上的伤严不严重。
但是……
浮现在女孩面前的是一张张恐惧的脸,有孩子的,有老师的,也有问讯过来帮忙的村民的。
而唯一让女孩接受不了的是老师的那张写满了害怕的脸,在女孩特殊的感官下无限变慢,虽然并没有出声,但是在女孩眼中已经读出了老师的话。
不要…不要过来!
这句话在女孩闹钟无限的变慢,无限的回放,一遍遍的撕扯着女孩的内心。
虚假的梦已被打破,醒来的人最终迎来了现实的残酷。
从那天起,大家对女孩的态度全然改变,父母不再像看傻女儿那样看自己,而是像是在看灾星,村民的目光则充满了厌恶,老师则再也没有找过她,听说第二天便离开了村子。
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孩子欺负她了,因为村里的孩子都禁止和她接触。
而她的名字“雯(wen)伊(yi)”则是用另一种方式在村里传开。
“哎!就是那个女孩自打她出生村里就坏事连连简直就是瘟(wen)疫(yi),。”
“这种人怎么能待在村子里呀!”
……
不过女孩不知道的是没过多久她就要离开这个她眼中的“灰色世界”前往另一个“黑色世界”。
“哦?这个就是那个打伤好几个成年人的女孩?行,挺好,挺好。”
在一个很平常的一天,女孩的爸爸带着一个陌生人回到了家里。
“五万!”女孩的爸爸报了一个数字。
“成交。”
那一天,女孩被一个陌生人带走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六年半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