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响

作者:我是才不是傲娇 更新时间:2018/2/15 1:56:56 字数:4495

雨夜,一辆轿车在迈尔斯山间的小道上飞驰,愈加变快的速度以及摇摆不定的车身都象征着什么——他在逃避。至于是在逃避什么,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当事人的遗体在山脚的悬崖下面被我们发现时已经破碎的无法在认出其原样了。

我叫艾德·勃朗特,是一个前士兵,现警长,至于为什么我成了一个吃力又不讨好的警长了,这不关你的事。我的故事发生于1916年,那是在一个令人难受的雨季里,具体时间我忘记了,应该是9月29日。

从前线负伤回国的我在收到当地人的赞赏后当起了镇上唯一一个“士兵警长”,凭借着战场上锻炼的枪法以及我完美的大学文凭我轻易获得了镇子里所有人的信任,不过我并不是很高兴,比起整天无所事事的巡逻,还是充满刺激的战场更令人兴奋,虽然我并不喜欢战争就是了。在这个季节细菌繁殖的特别快速,只要伤口被感染那你基本上就是完蛋了,像我们这种在前线作战的家伙通常都死得特别快,所以我们都很谨慎,就怕一不注意就给对方的枪杆给找上来了,不过就有这么一个人,他老喜欢站在壕沟外开枪,我就想这不是找死吗?怎么说,第二天就给人射断了腿,我们给看着被担架兵带回了后方,医生看着他的伤口摇摇头就让人给截了,用碳溶液倾倒了整个大腿,为啥?他小腿没了!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怕呢,英国人的大铁车那是真的恐怖,哗哗的向我们倾泻着弹药,没过半天我们就死伤惨重只能向后退到一百英尺的小阵地了,我也是在这次撤离行动受的伤,回了国。

雨季,闷得很,我住的小屋更是让人难受,镇子里的民众却好像习以为常了,说实话我有预感这种时候肯定会出事。

我踩着节点从小屋里出来,外面天气不是很好,该死的阴云挡住了太阳,有点冷。穿着唯一一件裹得住身子的大衣走向耶格的酒馆。

推开半掩着的矮脚门我亲切的问候了酒馆的老板帕尔赞。

“怎么样伙计,今天过得快乐吗?”

“还行,我是说过得不错。”

帕尔赞向我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是镇上最有威严的人,他曾经当过传令兵,只不过老了以后跑的就没以前那么快了。

帕尔赞从吧台取出一瓶葡萄酒,这是他最为自信的作品,也是我最爱的美味。他一边向酒杯里倒酒一边告诉我镇子里最近发生了些什么事,他有着全镇最大的情报网,这也是我来他酒馆的原因。

“最近来了一个外地人,穿着灰色偏绿色的西装外套,板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看着像是个法国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一到这就问七问八,也没点自知之明……”

帕尔赞呼了一口气,带着点情绪说道。

“不知道这是咱们日耳曼的家吗。”

我睁大了自己的双眼,看着生气的帕尔赞,我知道自己接下来有事干了。

拿着不算太干净的抹布将手上的枪裹住,藏进衣服的内袋里,我再一次的将注意力放到这个外地人身上,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简单。经过长达两天的观察我发现这个自称是医生的高卢人总在寻找着一个地方,而种种迹象又表明他所寻找的地方正是已经被关闭长达五年的帕斯卡女子学院,这是当地十分有名的学校,曾经以极高的素质教养而闻名整个郡,直到那里发生了一起惨绝人寰的杀人案——一个女学生被残忍的分尸在花园里。

当时惨案传遍了整个郡,闹得人心惶惶,政府迫于压力只能派遣特殊人员来进行调查,只不过还没查出真相调查人员便接连丧生了,轰动一时的帕斯卡女子学院杀人事件只能就此停止调查,直到现在……

推开生锈的铁门,我进入了帕斯卡学院的内部。夜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曾经的华丽和绚烂已经不复存在了,疯狂生长的爬山虎布满了整个教学楼,野草丛生的花园里几朵绯红的玫瑰点缀在这里。法国人已经进入了教学楼,为了得到所谓的真相我也摸索着深入其内部,微微颤抖的灯光勉强照亮前方的道路,虽然周围什么都没有,但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向我逐渐靠近。将身子向提灯挪进了一点,让火焰所散发的热量温暖着自己的身体,在搜索完所有的房间后我发现祈祷室的下方有着一个空旷的空间——一个密室!

“那个该死的法国人一定在这。无论你在找什么,竟然浪费了我这么多的时间,你完蛋了该死的高卢混蛋!”

我愤怒的推开密室的大门,但随之我便被吓到了,里面没有那个法国人,只有一个该死的骷颅,一个死人!我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并开始检查尸体和“案发现场”,毕竟我早已见怪不怪了,我是说我曾是个士兵现在又是个警长,有什么会比英国人的大铁车和咋们的齐柏林飞艇要恐怖呢?

骷颅身上绿色偏灰色的大衣没有任何的损伤且周围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我看了又看最终还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人可能是死于心脏疾病的。在他身边的墙壁和地上画满了奇怪的图案以及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语,扭曲的文字像是拉丁文和泰米尔语的结合体,只要看上个几秒就好像要把人给吸进去一样。

我翻开了尸体,在他的下面被大衣所盖住的地方有一个破旧的记事本、几百法郎、以及一杆m1892转轮手枪。

我有点奇怪,手枪里的子弹都只有弹壳,那么弹头呢?打出去了呀,打在那了?越来越多的疑问充斥着我的大脑,我的直觉告诉我能够解决这一切的只有那本记事本,我翻开了他的第一页,看着里面那潦草的字逐渐奔向疯狂。

记事本的内容如下。

1911年9月24日 星期五

我亲爱的耶格:

我怀着极大的欣喜想要告诉你,我找到了能证明哪些“东西”真实性的书籍,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话,派军队来对付祂们。我认为祂们隐藏在这个华丽的学院里,正偷偷的看着我们。我让院长停止所有的课程但她却认为我是在说胡话,我给她看那些书籍她也不以为然的认为我只是在逗她,认为我是个疯子并将我关在地下室里。

你还记得我提到的那个雕像吗?就是意大利的盖洛先生寄给我的那个,从海地的沼泽里发现的怪异雕像。11年初的时候盖洛先生与他的冒险队为了寻找迷失的宝藏深入了海地大森林,在森林深处的一个原著民聚集地里他发现了一个神秘的习俗,原著民会在生命诞生的同时献祭即将逝去的生命来获得长生。整个祭祀的现场像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矩阵,原著民一层一层的环绕在一起向着一个奇怪的雕像不停的跪拜着,老人的尸体被穿插着挂在周围的树上,鲜血不停地向下流淌且汇聚在一起涌向雕像。说实话的,这种毫无依据的事物在我眼里完全就是空话,这些所谓的血液涌向雕像只不过是雕像恰好位于地势下沉的中心罢了,这一切都只是盖洛先生所进行的文学创作。

然而我错了,当盖洛先生将雕像寄给我的时候,我彻底震惊了。我之前所想的所有用来反驳盖洛先生的语句彻底成了空话,请允许我描述一下这个雕像——一个纯粹由黑色小方块所组成的长方体,它的六个面刻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奇妙语言以及长条状的类“蛇”形样式的图案。我认为这是远古时期的一组基石,象征了生物之间的交融,这真的令我很吃惊,我是说每个小方块乃至整个雕像的长宽比例都是3:5,你能理解吗?所有的比例都是3:5?!我敢保证绝对没有任何东西能有这么精准的数字,无论是拥有最为精湛技术的希腊工匠还是能够创造奇迹的现代科技都无法做到,除了我们所谓的神。无意冒犯我的朋友,你知道的我是个无神论者,但看了这个后连我这样坚定的唯物主义使者现在也开始相信神了,希望祂能原谅我的过错。

1911年9月26日 星期日

我亲爱的耶格:

我的朋友,请原谅我昨天没有写信给你,我实在是太忙了,我早上天还没亮(大概是这个时间,因为我被关在地下室里所以我也不知道准确的时间)便开始与祂交流,祂很友善也富有智慧,我向祂问了许多的事情关于祂,祂告诉我自己来自于一个遥远的与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而那里已经毁灭了,现在祂们则居住在不远的澳洲大陆上。祂讲述了许多你我都不曾会去想象的的事情,祂向我证明了时间的连续性以及空间的不稳定性,在这之前我从未怀疑过空间和时间是一条没有方向的非指向性箭头。

祂们毫无敌意,是友好的,我将祂们介绍给院长但院长却说我彻底疯了,现在我连自己的房间也不能离开了。我彻底与祂们断开了联系,这令我很难过,因为我无法在于祂们进行交流了,我真想与祂们融为一体……我再说些什么?好吧……我可能真的疯了。

……

9月29日

致耶格:

这是我最后一次写的信了,我感觉好害怕,有什么东西在夜晚里窥视着我,我只能依靠划伤自己的手来保持着清醒,只要一睡着我便会被无尽的黑暗所侵蚀,我听到什么东西在我耳边暗响就像一口丧钟。有一次我的血流失的太多了,整个人都发的有些苍白,院长注意到了我的变化,她大声的问着。

“你在搞什么!”

于是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包括我在夜晚里被窥视这一件事,不过她依旧毫无兴趣,不相信我的话。接下来的几天变得越来越恐怖,总有被开肠破肚的鸟或者其他什么动物的尸体被送到我的门前,而院长为了找到犯人停止了全天的课程,但几乎没有人是有机会这么做的,她沉思了很久,我认为她可能在试着相信我的话,我的朋友,她竟然去尝试了!简直无法置信。

院长进入了我的房间也就是这间地下室,她马上便被吓到了,毕竟这里堆满了我的研究材料和相关书籍,你知道的,我是说我一个不懂整理的男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居所弄得干干净净。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不安,院长让我向她展示了那个雕像,随后她便与我聊了起来,她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在那,正在做什么,当然……我是疯了,但我可不是傻子,我老老实实的告诉了她我的全部。

她听后思考了一会向我表示她会增派夜间巡视的人员来确保那些事不再发生,她向我递出一张画了奇怪图案的纸片:“你认识这个图案吗。”说罢,她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接过纸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在仔细的确认过后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图案,但这图案中所蕴涵的字我到在其他书上看到过,具体的意思是什么不知为什么我无法去尝试理解,所以我便将它读了出来。

“Hear me! King of Infinite Space! Planetmover! The Foundation of Fastness! Ruler of Earthquakes! The Vanquisher of Terror! The Creator of Panic! Destroyer! The Shining Victor! Son of Chaos and the Void! The Guardian of the Abyss! God of the Outermost Darkness! Lord of Dimensions! Riddle-knower! Guardian of The Secrets! Lord of the Labyrinth! Master of the Angles! God of the Whiporwills! Omegapoint! Lord of the Gate! Opener of the Way! The Oldest! All-in-One! The One by Life Prolonged! Umr At-Tawil! Iak-Sathath! Yog Sothoth NAFL'FTHAGN!!! Your servant call upon you!”

在院长的一再请求之下我将雕像藏了起来,希望在此之后没有人能发现它,无论是对我们来说还是对祂们来说,雕像都太过于危险了。我的精神越来越不稳定,我感觉我就要崩溃了,在我洗完澡后我的门前又出现了尸体,这一次不再是动物,而是一个人!被剖开的女人!我在也无法忍受了,院长马上封锁了整个学校来保证犯人没有离开,但我们都知道我们是找不出犯人是谁的,“他”一直在我们的身边窥视着我们。

我又一次听到有东西在暗响……

记事本到这里便结束了,在全文的后头还画有一个奇怪的图形,这是一个由内向外延伸的类似弯曲的手臂一般的图案,在其延伸的中心还有着一个像是头颅一样的圆形。

看完了全文的我到底应该选择相信他吗?我摇了摇头,五年前所谓的杀人案估计就是这个疯子的杰作,毕竟这上面的内容和我小时候听过的恐怖故事也并没有什么两样,我得出的结果就是马上将其上报给整个警局,然后破解这个困恼了当地居民五年的悬案。我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一个疑问困恼着我,那就是那个法国人去哪了?那个穿着绿色偏灰色大衣的法国人呢?

地下室里很暗,提灯里的油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我站起身子将记事本塞进口袋里,想着回到家一定要好好的泡一个舒服的澡,轻松一下劳累的身体以及过度亢奋的精神。我想象着骷髅生前的样子,坐在潮湿的地上,一动不动的僵硬着,身下放着自己心爱的记事本、几百法郎以及一把实用的转轮手枪,地下室十分寂静,一点点的声音都没有,安静得让人感到恐惧。

幻想着的我听见某处传来钟表般的一阵阵的滴答声。

“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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