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说起来很认真，慕奈听得也很认真。
“洛溪学姐……很委屈吧？明明很多事情就不是她的错。”慕奈听着洛澈一字一句地讲都觉得难受。
慕奈心生怜惜：“…她心里一定难受死了…”
洛澈见着慕奈的样子笑了笑——“可不是嘛…一个人坐在街口报刊亭，大雪纷飞，寒风凛冽…”
大年三十，偏偏有那首《故乡的原风景》…越听越想哭…
“连个卖臭豆腐的摊子也没有，洛溪姐本是留着肚子吃年夜饭的，结果饿得前胸贴后背，我现在想着真是傻到家了…哈哈…”
…小澈，这么讲你姐姐不好吧？…画风这也不对吧？洛溪被赶出家还满脑子的吃？吃吃吃个头啊？不是嚎啕大哭或是抓住那男生解释一下吗？
教学楼远处有打篮球的几个男生，艳阳高照，澄澈如洗的蓝天
“……但这事……分明不是她的错。”
“……谁知道呢？”洛溪轻轻说，“有些事跟她丝毫关系都没有，但偏偏就是她的错……尽管她什么也没做。”
尽管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洛溪自己都不知道。
“洛溪学姐…原来以前是这样啊……”慕奈叹息着说，她听来很无奈很失落的样子。
“那你认为是怎样的？”洛溪笑着说。
“……该是那种…”慕奈说着说着，“反正不该这么柔弱。洛溪学姐很厉害的。该是…那种有点英气的女孩？不会被人欺负。”
洛溪知道她想说什么。
“很可惜不是。”洛溪摊摊手，“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并没有英姿飒爽。”
“那为什么呢？”
“那时她成绩差呗。”洛溪说起来就像是批判不努力不上进的坏学生……
“那也不能这么责怪她…即便成绩很差。”
“……就是因为这些呐。”
“就因为她成绩差，人老实…所以，就欺负她了么？！”慕奈像是为洛溪打抱不平。
洛溪心里一笑，只怕本人都没有你这么激动。
“她……她不会学嘛，所以成绩总是差。”
“可后来全校第一！”慕奈反驳。
“后来是后来啦，那会…那会她还是个拖平均分的傻子！…”洛溪回忆起来很无奈。
“……”慕奈不说话了。或许说的很对。洛溪学姐也正是明白这些，才会拼命地学习，然后成为全校第一。有实力，才不会做错事情…即便做错了，也能被掩盖。但要是没实力，即便什么也不做，你也是错的。
洛溪一下子静默了很久，说了一句诚恳的话:“…应该是洛溪姐自作自受才是。”
“…为什么？！”慕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洛溪顿了顿:
“努力学习的话，成绩不会拿不出手吧？平时多做家务就不会笨手笨脚吧？要是自己聪明一点，哪会随便招惹到男生表白呢？”
洛溪倒不像是在数落着每件做错的理由，而是一昧地把担子挑在自己身上。
“……这才不是自作自受。”慕奈越听越不舒服，洛溪说的话根本是在找茬子。
“成绩、做家务、被男生表白…这些本不该出现的问题，她只不过是无可奈何…”慕奈狡辩一般说着。
“她什么也不做，这本身也是一种错，难道……难道有谁会听她一句话吗？不会的！所有人……都只在乎结果，哪会去管她的辛酸苦辣?”
眼前这清秀不俗的少女的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可能是自己容易被煽动情绪吧？突然之间慕奈觉得自己鼻尖酸酸的。
慕奈想着:
不是，我和洛溪学姐不一样……洛溪学姐被赶出家应该是伤心欲绝才是…可看看我自己？
哪有伤心？回忆起来，一点情感都没有，甚至他们分开后还有点欢呼雀跃？我都觉得自己快变得谁都不认识了…真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