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穿过直路就快要接近广场的钟楼,到时候我就能环顾北斗七星川的外围,说不定就能找到相逢的地点。)
伊蒂艾伦边搀扶三脚架行走,边动脑筋揣测逃走路线,不过找到突破点前,他碰上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嗯,好痛。"
他被华人少年撞到匍匐倒地,后者则不耐烦地责备,仔细一看,只见碰面的路人却是少年的寻觅对象。
"克里斯坦副教授!!一一"
"黄麒祥?!"
"为何你刻意打扮成妇女的模样?"
"那个,我另有外情,现在不太方便说。"
麒祥连忙走近狠狈倒地的伊蒂艾伦,被悉穿真正身份的男人慌张地窜逃,可惜遭前者拦截。
"你到底去了哪里?自从你参加贝尔老师的葬礼后就失去纵影,学院的老师们纷纷怀疑你背叛我校,一同跟随威廉姆斯教授为同党。"
"麒祥,你在胡说什么?班哲文可不是杀人嫌疑犯,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所以副教授你真的支持威廉…这个连环杀人犯的行为?难道,你还不知道他残忍地肢解凯萨琳教授的事实?"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证明他清白。"
伊蒂艾伦的解释演变为别人听不入耳的主观狡辩,正当两人执着无止境的问答之际,总有渔人趁机得利。
班哲文刚好碰上伊蒂艾伦和麒祥等人,前者为寻找友人急红了眼,他二话不说地扑向两人。
「河伯的吐息一一」
此时,天在下雨,麒祥立即传召使魔万津川,后者连同主人利用雨水为饵制造一道透明的结界,挡截班哲文的步伐。同时,他又朝伊蒂艾伦喊道。
"克里斯坦森副教授,请快点走!赶快前往约翰逊教授那边,这里由我拦着就行。"
"麒祥,为何你知道我去找他们?"
伊蒂艾伦错愕地反问守护自己的前学生,眼见这道结界在斑哲文的枪击下露现龟裂,但仍寸步不移。他实在无法想像麒祥为了什么而保护拥有叛徒嫌疑的他。
"麒祥,你跟班哲文战斗是没有胜算的,赶离开的人才是你。反正他的目标是我,你没有必要插手。"
"少说这种废话,我是为了迎接你而来。如果连你也守不住,我怎样向死去的教授交待。"
麒祥逞强地维持结界,脸上也因为敌人突袭的衝击波淌流血丝,他明知自己体力开始透知,仍拼命地守住伊蒂老师。
"麒祥,虽然你我无怨无仇,我也不想伤害学生。但你再此拦截我的前路,仍继续当校院的走狗,我也不能让你活著。"
斑哲文落下一句警告,一手为解除魔法效果的福特手槍装上弹匣,毫不留情地射击麒祥。一倾,后者的结界脆弱如玻璃,化为碎片落地,他的左臂中槍,连同使魔匍匐倒地。
「麒祥,你还好嗎?」
"你这个笨蛋还愣头愣脑地站在此地干什么?"
伊蒂艾伦驱使凌乱急躁的步伐,趕去学生身旁。不过,失去了左腿的可憐蟲不见得配備带走受傷的人离去的力气。映入眼簾的只有少年注定被宰殺的命運。
麒祥失去防備优势后,跟万津川连忙迎上前方,奉上重重的咏春拳击。可惜,利落的动作一一被击破,两人就连对方要害的位置也不能顺利击中。使魔被斑哲文反手推向前方,主人遭以手肘迎击他的后脑勺,又不分轻重地拳击腹部。一下子,少年不堪倒下,口吐唾沫般忍痛挣扎。
"这是何等强大力量,那个男人,到底身上依恁什么不洁的邪灵才如此强大?"
"这种武術…连同卑鄙的槍法,全部都是贝尔常用攻击战術。"
斑哲文的咄咄迫近,弱者只能慌惶惊恐面对,他们的本能下意识诉诸自己「这場战鬥必是败仗」。在旁的蹈梅忿忿不平地追究朋友无辜受罪的事实。
"守门人。这就是你所述说某人必有一死为掀下「Death杀人事件」的落幕?"
守门人默不作声,只一味凝视快要被杀的麒祥,冷淡地等待结果。至于蹈梅,他气急败坏地拉扯前者的衣领,不断追问却不果。隨后打算迎前抵挡斑哲文的时候,身体却巧妙地被人们穿透,一连串的挣扎完全是徒然。
"伊蒂艾伦老师、麒祥,求求你趕快离开。拜托了。"
可惜这句话只是无声的呼救,任谁也听不到,根本无法传递他们的耳垂。说着,斑哲文已经走近逃不远的麒祥,朝他的头髗瞄準了漆黑的槍口。意识到死期将近,后者浑身发抖,哀怨地瞪着杀气騰騰的敌人。伊蒂艾伦震惊大叫,嚷着手下留情。
"你疯了吗?反正你的目标是我,那孩子是无辜的!!"
"对喔。黃同学确实是无辜,他只是不幸地干涉在内。但是,放任他离去可会暴露我的行蹤,更何況他跟学院的教授有所联络。你觉得这样的探子,我真的会安心放走他?"
「咔嚓」的清脆上膛声几乎貫穿众人的耳廓,悉日温和仁慈的威廉姆斯教授居然会为了求生,不惜朝自己的学生动武开槍,甚至谋杀求存。他的疯狂徹底摧毁大家的心底形象,槍口快要发射子弹,男孩陷入绝望深淵,抱头痛哭。
映入伊蒂艾伦的青瞳的正是过去的片段,那时候帕拉米娅也是挡在他的前方,忍奈死亡的恐惧,为製造自己逃生机会犧牲自我。明明曾经誇誇其口地向自己的学生「一直守护她」,但直到最后也是如何?
(帕拉米娅为了保护我而犧牲…贝尔为了守护我而查探真相时丧命,那么我又要因为懦弱个性连累下一个为我奋斗的人?)
[伊蒂艾伦,我知道你並不是懦夫,只因被一时不幸蒙敝了双眼,变得畏蛇畏尾。]
(谁会相信这种安慰的假话?!明明我什么也不是。)
[你能夠做到的,至少你还未丧失了理智。快动动脑筋,做辦法拯救你的学生。]
朦胧不清的男声乐支不疲劝勉他从善,伊蒂艾伦带着力不从心的语腔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