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门徒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代价。当然，有的门徒通过门的时候，是一次性付款，比如说失去了视力或听力；也有一些人是分期付款，比如每周必须喝下二十升啤酒。”
“听起来还挺人性化的……”
妮雅抬头看了看陈墨冰，浅浅的笑着：“但是门徒可没有二选一的权利，也没有选择何种代价的权利，听起来更像是单方面的剥削呢。那么问题来了，陈先生知道誓约者对门徒有什么意义吗？”
“嗯……作为监督者？”
“这是二科自己定的规矩啦。”妮雅用手指将苏澪的长发卷在手指上，“誓约者的作用就是等价代偿。举个例子，比如门徒的代价是视力，那么当门徒使用能力时，门徒可以短时间获得誓约者的视力，当然誓约者这时候就是个盲人了；比如门徒的代价是喝酒，那么可以由门徒和誓约者一起分摊二十升的啤酒。”
“我怎么觉得不管哪种都是在坑誓约者……”
“誓约者也可以通过拒绝分担代价，毕竟只要无法使用能力，门徒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苏澪的发型在妮雅手中又变成了标准的双马尾，“所以誓约者必须是非门徒的普通人，然而合格的并且愿意成为誓约者的人实在太少。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二科的工资远高于其他部门。”
陈墨冰感到自己的面部肌肉开始抽搐，忍不住捏起了拳头：“我能出去一下吗？我要去揍那个诈骗科长一顿。”
“等会儿你就有机会揍他一顿哟。不过当誓约者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可是跟我们二科最强大杀器兼第一美少女搭档。”
听到这里，苏澪忍不住斜了妮雅一眼，一丝不快从面容上一闪而过。但妮雅像是完全没看到一般，继续说道：“苏澪的能力可是二科最强的‘诵读者’哦。”
“诵读者？”
妮雅双手上下飞舞，苏澪发型转眼又变成了两个包子头：“既然苏澪没告诉你，那就让我这个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人来说吧。门徒能力通常源于过去的神话和文献，所以二科也会选择将收集到门徒资料用神话中的名称来命名。而苏澪的‘诵读者’则是可以通过诵读、仿写神话或文献的原本，来使用记载的能力，还记得她杀死鬼车鸟的那柄冈格尼尔吗？这就是她诵读自己仿写《老爱达经》的原本召唤而来。从理论上来说，苏澪可以使用所有门徒的能力。”
“这么厉害？？？”陈墨冰看向苏澪的眼神瞬间一变，这个安静端坐着的娃娃般的少女，怎样都无法和可怕的大杀器联系起来。
“但是使用要求也极为苛刻的。世界上无论神话、传说还有文献的原本总是有限，苏澪每使用一次‘诵读者’之后，使用过的书本都会立刻自燃消失。为了保护珍贵的原本，苏澪才会用壶中天地建立了这么一个图书馆。然而只有苏澪亲自仿写到与原本完全一致的书本才能发挥出‘诵读者’真正的效力，所以她可是二科极为珍贵的战斗力。”
“那她的代价是什么？难道是生命力吗？我说怎么感觉自己总是很累……”
“你这个只是因为丁科长天天让你加班的原因啦。”妮雅从身后掏出一把梳子，重新将苏澪的头发梳理整齐，“苏澪从来没有誓约者，也不需要誓约者，除了她自己也没人知道她的代价到底是什么。即使是我，她也没有对我说过。想到这里我都有点伤心了呀苏澪，明明是从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伙伴……”
“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你是真正的精神病，而且无药可救。”苏澪像是对手中的书本失去兴趣，双手一拍将书合上，甩了甩自己的头发，“还有妮雅，你要穿我的衣服穿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想呀，谁让你把我的衬衫穿走了……”
说着妮雅直起了腰，露出了一直藏在椅子后的身体。露脐装般的紧身上衣下露出充满健康活力的麦色小腹，黑丝吊带袜与深蓝色的格子短裙一同将妮雅身体的成熟魅力释放出来。视线向上移去，那件看上去有些偏小的上衣却印满了卡通图案的黑白奶牛，少女气息和成熟魅力以一种奇特而又和谐的方式融合在了一起。
陈墨冰觉得妮雅身上的衣服有点眼熟，波涛汹涌的妮雅将这件睡衣彻底撑开，凹凸有致的身材让衣服上的奶牛图案变得立体了起来。
他忽然能够理解为什么苏澪身上的衬衫整整大了她本人一圈。
喂喂，明明你们两个真的是同龄人吗？为什么脂肪含量和分布差别这么大啊？！
陈墨冰脑海闪过这个年头的同时，他的眼前瞬间闪过两道细长黑影，直奔双眼而去。
“苏澪？！手……手指……”
陈墨冰的手掌正好分开了苏澪的食指和中指，白皙的指尖明晃晃的出现在眼前，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戳到他的双眼。
苏澪几乎是趴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她不断把身子向前探出去，然而手臂的长度却只能让她够到陈墨冰的脸前，却无法再前进半分。在这样僵持了两分钟之后，她只能轻轻的“啧”了一声，瞥了眼冷汗直冒的陈墨冰：“上一个用这种的眼神看着妮雅的人，已经被她变成天城市港口的水泥桩了。”
“他自己往水泥搅拌车里跳的，可和我没关系。”妮雅轻笑着将小猫一样趴在桌上的苏澪轻轻抱起，“好了好了，苏澪，快点去把我的衣服换下来吧。”
“我更担心睡衣被你撑坏掉……”苏澪被妮雅推着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但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被妮雅穿成露脐装的睡衣，以及感受到背后传来厚重的触感，又忍不住低头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宽大的衬衫，气呼呼的嘟起了嘴。
“别在意这么多啦，衣服换好我们还要跟陈先生一起去找丁科长，又有新的事情要做了哟。”
“我知道啦！我这不是在走了嘛。”苏澪一步一步向前挪动，回过头说道，“陈墨冰你不要在房间里乱走，对于门徒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普通人很有可能会在壶中天地里迷路，最后在没人看到的角落里饿死。”
“明白！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的！”说着陈墨冰抹去额间的汗水，认真的向两人的方向敬了个礼。
妮雅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折回到陈墨冰的身边，像温顺的小猫一样伏在他的耳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对了，我也告诉你我的代价吧，那就是……”
说着，妮雅的指尖戳了戳陈墨冰的胸口，吐气如兰。
“是，吃，掉，男，人，哟。各种意义上。”
陈墨冰脑海中瞬间闪过这样一个画面：一个男人，在被精心制作成水泥桩后，打入了冰冷的海水中，而妮雅则在一旁露出恶魔般微笑。他下意识的将头别开，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冗谈です，冗谈。”妮雅上扬的嘴角展现出优美的弧度，“不过陈先生的手真的很温暖，抚摸的技术也很到位，我都快上瘾了，下次有机会再来试试吧。”
“谢……谢谢夸奖……嗯？抚摸？我的手？”陈墨冰观察了下自己的双手，似乎并没有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除了指缝里有几簇洁白的毛发。
“那么，陈先生，稍后再见吧。”妮雅看着迷茫的陈墨冰，留下狡黠的笑容后向一脸疑惑的苏澪小跑而去。
“你和他说什么了？”
“哎呀，哎呀，这么在意吗？”
在女孩们的嬉笑声从陈墨冰耳边渐行渐远之后，他忍不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仰头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