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便宜哥哥与不合格情人

作者:纱名与藏六 更新时间:2018/3/6 19:24:51 字数:5327

在洛斯维拉庄园里欢声笑语的同时,猩红小姐与她的助手们在废弃图书馆中疲惫的喘息着。作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技艺,其中许多的操作细节已经在精灵四邦和西里尔帝国不断的战乱之中被遗忘、失传。魔法并不是常人可以轻易掌控的力量,发动魔法需要用魔导材料构成魔法回路,也就是魔法阵,其次还有要相应的祭品和力量强大足以发动魔法的魔晶来驱动法阵。除此之外魔法师用来构建其意识和魔法回路的连接的媒介——魔杖也是必要之物。其中构建意识和魔法的联系可谓是魔法师最为困难的工作,即便是约瑟夫这样神使创造出来协助他们传承知识和技艺的精灵族和猩红女士这位知识渊博的古代知识大师,在进行了一次魔法仪式后也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不过,约瑟夫没有像他的伙伴们那样彻底累倒躺倒在满是灰尘的图书馆地下密室里。虽然魔法释放成功之后的效果可能要几天才能发动,而发动之前的时间间隔取决于法阵复杂的程度。可是约瑟夫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谁也无法确定仪式是否有效,虽然他很信赖猩红女士,但是有关于奥菲莉亚的事情总是会让他手足无措。此时此刻,他满脑子只想着奥菲莉亚是否清醒过来,甚至他已经在想奥菲莉亚醒后见到自己会不会像他离开洛斯薇拉庄园向她告别那天那样扑倒自己的怀里。

从佩特拉波利斯回到佩特拉切斯特的路上,马车的轮毂在细碎石铺就的路上咯咯作响,漆黑的夜里只有马车上悬挂摇曳的牛眼灯和漆黑夜空中的一轮皓月仍然在绽放光芒。车厢内的众人已经精疲力尽,而曾经不耐烦的约瑟夫主席在同样的旅途中却望着反光着车内景象和窗外明月的玻璃发着呆。恐怕坐在约瑟夫身边的猩红小姐并不会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冷面主席在犹豫的却是“当奥菲莉亚醒来时自己该怎么抱着可爱的奥菲莉亚才好呢?”。没多久这辆有着莱茵巴赫商会徽记的的马车停在了佩特拉切斯特市里的商会分店。同行商会干事们在此分别,各自回到自己的住所。洛斯薇拉庄园离领最大城市佩特拉切斯特仍有一段距离,满心焦急的约瑟夫则是让自己的侍从从马厩牵出马,马车太慢了,只有骑马才能尽快看见她的苏醒和笑颜。约瑟夫的侍从给坐骑套上整齐的鞍垫和马鞍,穿戴好整齐的斗篷大氅和马靴、带好宽折边帽的约瑟夫翻身上马,消失在石砖街道的尽头。商会的干事们看着快马加鞭离开的会长大人,相信谁也不会想到,一本正经板着脸的会长此刻心里满是一些儿女情长。

沿着通向佩特拉切斯特选帝侯宅邸的气派的大理石路,飞驰的坐骑没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将马缰扔给了马厩里的迷糊打盹的马倌,约瑟夫快步走进了庄园前的修剪的迷宫,来到庄园宅邸前的大理石台阶前,听着庄园里淑静的女士们一改前些时间的压抑,畅快的笑声甚至传出了庄园,约瑟夫仅仅是看上去波澜不惊却又汗涔涔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就像喜鹊报喜一样,约瑟夫意识到他的奥菲莉亚应该苏醒了。

他走向大门,想要触摸叩门铁的把手时,约瑟夫想到了些什么,停了下来。这时他又有些迷茫,有些不安,他想起了那次自己一时失言,向艾利克斯提出的与奥菲莉亚结婚的请求,艾利克斯会不会把自己对奥菲莉亚的感情告诉这位当事人呢,她会作何感想呢,她到底怎么看待她和约瑟夫的感情?奥菲莉亚到底是把他约瑟夫当作一位可靠信赖的哥哥,还是更炙热更加越线的感情呢?这些都困扰着不善于表达感情而又敏感缺爱的约瑟夫。

这时伫立在门厅的一个男人似乎听到了动静,打开了门,似乎做好了出远门打算的艾利克斯望向在门口不知所措的约瑟夫,打断了他的患得患失,“约瑟夫,感谢你为我们家做的一切,奥菲莉亚终于苏醒了,她似乎有些迷茫,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让她休息一天吧。你自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这些天的所做也证明我的确可以把我的女儿托付给你。”约瑟夫抬头看着胡子拉渣的艾利克斯,在他的记忆中,这位英俊的精灵从来都是一个十分注重仪表的人,他有些惊讶,但是仍然不动声色。虽然艾利克斯已经不再是前几天那种邋遢的样子,但是这噩梦般的十几天似乎明显的让他快速衰老了下去。原本一向梳好扎起的淡金色长发如今随意慵懒地披在他的肩头,艾利克斯换上了不太引人瞩目的棕色鹿皮斗篷大氅,里面是深蓝色羊毛呢的长外套,紧身的马裤搭配上了一柄方便隐匿携带的细长的佩剑和配套的长十字短剑。这是一副普通帝国旅行商人的装扮,另外艾利克斯似乎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打算蓄须改头换面隐瞒身份。约瑟夫想起了前些天艾利克斯在庄园仓库里的调查和放在桌上的一份“奥兰治·奥芬森先生亲启”的委托,他似乎意识到了这也许是他与艾利克斯的最后一次交流。

艾利克斯回头望着庄园,一个保存他一切快乐与幸福的记忆的地方“我没法继续留在这里,每当想到奥菲莉亚和她的弟弟,我就失去一分离开的勇气,可是,我怎么能放任杀害戴安娜的凶手逍遥法外呢?前些天我给佩特拉波利斯的奥兰多先生发出的委托,现在似乎有结果了。奥兰多的对这群参加暴动的特里尔党人成员进行了调查,他找到了特里尔党人和帝国护国公奥兰治四世亲王的直接联系。虽然袭击是特里尔党人做的,但是显然他们不可能在帝国的打击下能够有机会有资源做出这种事情。奥兰多也确实查到了,护国公,切斯特顿的奥兰治亲王有意篡位,他的属下资助了特里尔党人,并直接下达了袭击的指令。我不管他对帝国有什么想法,但是他的行径伤害了我的家人,这已经是我和他的私人矛盾,我必须独自去,让他血债血偿!”艾利克斯将手伸进斗篷的内袋里,拿出了两份文件,佩特拉切斯特选帝侯的金粉红火漆戳记在灯火下闪着光。“这是给奥菲莉亚的爵位转让文书,另一份是给约瑟夫你的,奥菲莉亚的抚养权文书。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甚至可能再也没机会回来的,所以,约瑟夫,答应我照顾好奥菲莉亚和夏洛克。”

约瑟夫没有挽留,一个男人下定决心的时候,真正维护他尊严的方法就是任由他去做他想做的,约瑟夫本质上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他理解艾利克斯的选择。

他看着在黎明下独自离去的艾利克斯,心里默默发誓将永远爱护着奥菲莉亚,保护洛斯薇拉庄园里温室里长成的这朵紫罗兰,保护这里的一切。

翌日,奥菲莉娅起床的消息经由女管家娜拉迅速地通知给了楼下客房里在兴奋和紧张中和衣而睡,此时仍然未起的约瑟夫。约瑟夫的房间紧靠奥菲莉娅的弟弟——夏洛克。这忙碌的十几天内由于全家的仆人都在忙着处理戴安娜的后事和照料昏迷不醒的奥菲莉亚,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个存在感不强的小主人。由于在戴安娜的父亲,皇帝里昂七世发布诏令之前,所有人都以为皇女戴安娜的佩特拉切斯特女选帝侯的称号并非是世袭而仅仅是一个荣誉称号。因此,奥菲莉亚和夏洛克都被认为不具有这个头衔的继承权。不过就在三十年战争结束前的最后一年以前,在皇帝的授意下,首相弗尔多夫召开了帝国议会,将皇帝直辖领,为了拱卫首都佩特拉波利斯而存在的佩特拉切斯特领永久地分封给了自己的女儿,因为和精灵四邦之一图林根的精灵四王子艾利克斯结婚而离开皇室家族的戴安娜,并且指定了戴安娜的长女奥菲莉亚作为其制定继承人。从此,佩特拉切斯特的指定继承人就就仅仅为奥菲莉亚,而且按照《指定继承法》,在奥菲莉亚身故没有子女的情况下继承权并不会传给她的弟弟夏洛克,而是会回收给皇帝本人,而夏洛克则是降下一级,成为领内的侯爵。因此,可能是这个原因洛斯薇拉庄园里的仆人们经常会忘记这个身体孱弱,时常昏迷而且有意保持低调的病弱少年。女管家娜拉和约瑟夫所不知道的是,房间里的小主人已经和他的姐姐一样昏迷几天了,而且仅仅动了少许送进房间里的面包和水。

奥菲莉娅的房间里

“对..对不起!不过能请你轻点么,我要喘不过气来了!”扶着床柱的奥菲莉亚,或者说是乔静淞正在女仆的帮助下穿衣服。身后的女仆也十分无奈“小姐,是我今天太用力了么?您去佩特拉波利斯之前可从来不抱怨穿胸衣。”显然,乔静淞似乎天生就和用来凸显身材的紧身胸衣不对付,如今的她正在努力适应将来可能要相伴终生的装备较着劲。奥菲莉娅可以说是很瘦了,甚至有些骨感,但是要穿上胸衣而同时能够将胸前的葇荑挤成合适的形状不得不说还是十分吃力的。当女仆小姐向后用力收紧胸衣的束带的时候,奥菲莉娅都免不了一阵“哀嚎”。汗水自她苍白的脸颊淌下,沾湿了银色的鬓发,好看的眸子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奶猫一般,露出了可怜哀求的神色。不过当胸衣这关过了之后,接下来的步骤还是相当顺利的。没多久,当楼下书房里苦苦等待的约瑟夫见到已经做好打扮的奥菲莉娅之后,依然惊为天人。“对不起,约瑟夫先生,让您久等了。”说罢,从楼上向下通向书房的楼梯上扶着扶手的奥菲莉娅(乔静淞)莞儿一笑,让原本焦急万分的约瑟夫几乎连心跳瞬间停止了。他呆立在原地,连之前在等待时想好的寒暄和目睹奥菲莉亚(乔静淞)时的赞美都惊讶道忘记说出口了。

乔静淞(奥菲莉娅)及腰的长发并没有如同普通的贵族女子一般盘起做了发型。相反地,她的头发被自然得放下,仅仅在头顶绑上了表示哀悼的黑色蕾丝头纱。银灰色刘海下的可爱

双眸却从身体的“新房客”乔静淞那里继承来的睿智有神的目光。由于爆炸袭击的惊吓和长期的昏迷,奥菲莉娅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有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但是在女管家娜拉的建议下,双唇上涂上的绯红色唇彩却很好地点缀了她的脸。奥菲莉娅相比那年约瑟夫离开佩特拉切斯特前往圣伯纳德学院求学之时成熟了许多,她的脸看上去更加像她已故的母亲,让约瑟夫想起他们第一次相见时见到的那位傲气的戴安娜女选帝侯——自然放下的长发,狂气魅惑的长睫、摄魂的眸子、诱人的双唇。不过现在的奥菲莉娅还保留了不少他离开时的少女模样——略微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和清澈的淡绿色眼睛。白暂修长的脖颈上是白色的偏男性化的克拉夫特领,黑色的丧服天鹅绒长连衣裙下是白色的荷叶边衬裙。听着杉木地板上好听的声响,约瑟夫知道她那双小巧的脚上一定是双定制的小皮鞋。

大概十几秒以后,约瑟夫才从失神之中恢复过来。虽然已经和记忆之中有些区别,但是约瑟夫还是确信了这就是当年他所想要逃避,如今却想要用一生去守护的挚爱。

然而,虽然在一些微小的生活习惯上,乔静淞保留了奥菲莉亚的记忆。可是,从醒来的第一天乔静淞就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完全继承这句躯体的的记忆。她的身体里似乎还有一个灵魂在沉睡,而乔静淞能感受得到。当它沉眠时,乔静淞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它(那个灵魂)均匀的呼吸声。是的,这一切也就意识着,自己其实是和还未醒来的奥菲莉娅共用了一个躯体,而奥菲莉娅的灵魂是她的禁区,自己没有办法强行去查看,只能通过场景还原来想起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对不起,先生。我似乎....还没能完全恢复”楼梯上的乔静淞(奥菲莉娅)一边轻轻捂着额头,一边向楼下的约瑟夫走来。“我现在只能记得,先生您的名字是约瑟夫·克林根明斯特,其他的我可能想不起来了。”

“奥菲莉亚...你不认识我了?”约瑟夫看着眼前那对令他梦萦牵绕的大眼睛,此时此刻正迷茫的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

面对眼前因为得知自己“失忆”而失魂落魄的约瑟夫,乔静淞只能将自己已经不是奥菲莉娅的真相隐瞒过去,装作失忆的样子蒙混过去。于是,奥菲莉亚歪着小脑袋,一脸歉意道:“抱歉,先生,我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脑子里的记忆有些混乱。”

紧张的约瑟夫扶着奥菲莉亚在书房里的沙发上坐下,一边焦急告诉她“我是约瑟夫啊,小时候我经常带着你玩的,纳尔帕拉大宅的约瑟夫哥哥。你还记得纳尔帕拉大宅么?你小的时候经常吵着让娜拉小姐和戴安娜女亲王带着你来纳尔帕拉找我玩。那个时候,维拉阿姨...你还记得维拉阿姨么?”约瑟夫说给奥菲莉亚听,却有点像哀伤自嘲般自言自语。“那个时候,每次你来,你的维拉阿姨,也就是我的母亲都会给你做柠檬水。”约瑟夫自嘲地笑了笑,这笑容里仿佛尽是这些年约瑟夫离家的苦涩。“那个时候你很喜欢在柠檬水里放糖呢。”

乔静淞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和自己似乎有着很深的渊源。自从自己来到这片陌生的世界,乔静淞便意识到自己所需要解决的问题有这样几个:首先要搞清自己的身份和过去,其次是要能够稳住自己身边的关系,然后去寻找自己的妹妹和林家姐弟,确认他们是不是如同自己一般穿越过来,最后便是寻找回家的办法。

尽管在这两天清醒的日子里,自己常常听到女仆说起这位名叫约瑟夫的英俊青年在大陆上闯出的不俗成绩,身为新兴商会的会长,能力,财力,阅历都是一流,绝不是一个好忽悠的人。

不过,从他进来直到现在那关切焦急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位优秀的男士十分在意这具名为奥菲莉亚的肉体,甚至也许是带着一丝爱意。因此,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乔静淞还是决定利用起这具身体的魅力。

一切都是为了自保,乔静淞在内心里说服了自己,坚定地眼神一闪而过,转而变为一个娇弱的少女。

“约瑟夫哥哥,我感觉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到处都是爆炸,哀嚎,很多人被杀了!这些声音现在还不断在我耳边响起,让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很多事情我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约瑟夫紧紧皱着眉,近期商会的崛起已经引起了老牌商会的注意,接下来他必须得要做好准备应付这些商会的狙击,可是奥菲莉亚现在又是这个状况。

约瑟夫看着眼前的奥菲莉亚,绿色的眼眸此时可怜的望着他,覆盖其上的水雾显示着它的主人此时无助的心情。

他握住了奥菲莉亚的手,轻声地说着:“放心,这些天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直到你恢复记忆为止。”

眼前此景若是让约瑟夫的那些手下看见一定会十分惊讶,他们见过约瑟夫像个市侩的商人那样讨价还价,也见过他无情的处理犯了错误的老手下,却唯独没有见过他如此温柔对待一个女孩,一个在他口中和麻烦划等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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