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4.
从鸢的口袋里拿回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老妈的电话。
“儿子？你怎么还没回来？”熟悉的唠叨听起来确实挺亲切的。
“我……”本来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我恢复语气：“没事，就是和同学吃个饭，学生会的学姐，对，就是昕，嗯，马上回来。”
拨通昕的电话：“我，嗯，我今天跑去网吧了，我妈要是问你你帮我打个掩护，好，回头请你吃冰激凌。”
再拨通有些熟悉的同学电话：“我，等会学姐打你电话的时候你就说和我在网吧，对，行，谢了。”
妈呀，说一个谎我得用多少个其他的谎来弥补啊……
床上的鸢睡得很香，我叹了口气。
摸了摸头，正常温度，两个人格相互切换看来并不会给身体带来什么损伤，我放下心来。
看她这样子，头发有些散乱，嘴唇也很干燥的样子，估计是一天都是这么发呆胡思乱想然后决定做傻事什么的，直到心灵波动到足以引起鸢重新醒来……真是够令人费解的，心理疾病这么可怕的吗？我从厨房接了杯温水。
扶起来，从微张的嘴巴里慢慢喂下去，我也不敢喂太多，呛着就不好了。
然后是做点吃的，我想想，鸢应该会喜欢的东西……
用柜子里找到的莲子和桂圆熬了点粥，反正甜一点就好，粥不是很稠，我盛了一碗，端到鸢的房间。
只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回到房间的时候，鸢已经醒了，温情脉脉地看着我，吓得我差点没端稳手上的粥。
“醒啦，吃点，知道你一天没吃，对肠胃很不好的。”强作镇定，坐在床沿。
“你觉得怎样？舒不舒服？”鸢很期待地看着我。
妈呀，我都忘了这个人是个常识白痴，你醒来什么感觉都没有你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那个，啥都没发生啊，你就和我聊了聊，然后就睡过去了，到现在。”随便找了个扯淡的理由，鸢还不清楚她第二个人格的事……我也不希望她知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不可能啊！”鸢大惊失色，掀起被子，浑身上下摸了摸，意识到自己的衣服都没有脱过的痕迹，很失望：“为什么，我睡了这么久，你都不做什么……”
“那个，你先把粥喝了。”我还得时间来组织一下语言。
鸢倒是很听话，接过我递过去的碗，小口舀着，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我心情很复杂，这都是假象，只是另一个人格带来的错觉而已，因此更加不能接受这份感情……
不一会，碗里的粥见底了，我接过碗，清了清嗓子。
“鸢啊，你别激动，昨天呢，是我不好，说话没经过脑子，我道歉。”
“我原谅你。”不假思索，鸢回答了我。
“但……我有女朋友的，没法和你在一起的。”
……
沉默。
“真的吗？”好一会，低着头的鸢问。
“这种事我不会骗你的，你也知道我是有原则的人，所以，算了吧，大家还是朋友。”
“为什么？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一年还是两年？”
“这周……”
“你……为什么就是我回来的时候？躲着我？故意这么做？你这么讨厌我的吗？”鸢有些歇斯底里。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和夕的关系真的是够戏剧性的，怎么解释外人也不会相信吧，简直就是给自己挖坑，摆明了就是嫌弃鸢然后找个女朋友来躲着她。
解释不了，我只能继续沉默。
被鸢当成了默认，我真的担心她会暴起从哪里抽出一把刀来，病娇什么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没有，鸢很快保持了冷静，“我知道了。”
“什么？”
“但我不会放弃的，说白了只要你没有女朋友就没有理由来拒绝我了，对吧。”鸢居然还笑了，笑得很开心的那种。
我大感不妙：“你要干什么？她是无辜的，你不要冲动！”
“不会的，我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的，因为我是这么喜欢你呀，游。”
“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觉得自己的感情很不正常吗？”我尽力劝说。
“没有啊，遵循自己的感觉，难道不是人类的本能？我喜欢你，所以追求你，怎么了，这还有什么错吗？”鸢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算了算了，你可老实点吧，一个人从国外跑回来，不知道怎么想的……你转学手续办好了吗？哪个高中？”随口问一下。
“还没确定，爸爸妈妈说弄好了会告诉我的——你走吧，今天谢谢你来看我，我没事了，也不会冲动了，不会让小游担心了。”
看着突然正常的鸢，我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虽然预感这只是说辞，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先相信她。
然后，拨通了小区物业的电话，打开了大门，在楼下的草丛里找回了鸢的钥匙。一切忙完之后，我回到了家。
精疲力尽，和鸢在一起每时每刻都要绷紧神经，我还没习惯于这种交流方式。
先，先睡会吧，明天终于可以歇着了。
回想这一周，和夕的相遇，逐渐熟悉，一起去“战胜”夕的婚约者，到昕的家里蹭饭，最后是和鸢，两个鸢的重逢。
好像这样的忙忙碌碌，也还不错。
A18.
星期一。
我是没想到教人学习会这么累，或者说教脑袋不太行的人学习会这么累。
坐在教室里，等着早读课的老师。
这是全新的一周，也是“一周的恋爱”作战的延续，我和夕总算没有在一周结束的节骨眼崩掉，我对将来的一周，以及未来的千千万万周都很有信心。
如果按照目前的良好趋势发展的话。
“同学，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
进来的却不是熟悉的早读老师，老班走上讲台，简洁地说明情况。
转学生？
此时的我还没什么危机意识，上周鸢所说的话我也完全没放在心里，甚至忘了大半。
“进来吧。”
打扮靓丽的女孩走进教室，引得男生一阵阵欢呼。
我的眼睛则是逐渐瞪圆。
“大家好，我叫鸢，刚从国外回来，希望能和大家成为好朋友。”
鸢站在讲台边，轻轻地鞠躬。
就像是每个人心中的邻家女孩，逆着光出现在你的面前，带着一点点小心，一点点可爱，一点点青涩，娉娉婷婷站在那儿。
如果她不是鸢的话，我相信我会心动，不亚于当初见到夕的心动，毕竟男生就是这么肤浅的视觉动物。
但我现在只有战战兢兢坐着，看着鸢朝我走过来。
“好巧呀，游，你也在这里。”鸢笑，言语表情都很温柔。
早该想到的，以鸢爸爸妈妈的手段，这还不是小菜一碟。
“是，是挺巧的。”
刻意而为的安排，这也算是巧合吗？
我不知道，只是有一件事很清楚。
我所习惯的日常，已经离我远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