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恋爱纪实·Ⅱ（大学篇·实验章节）
03.
大约傍晚的时候，我收到了夕绘里发来的文件。
“要是需要帮忙，记得再请我喝咖啡~”还有她可爱文字框的备注。
什么嘛，表现得那么无情，这才几个小时就帮我查到了资料，我笑笑，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要是夕的占有欲没有那么强，我和她应该早就在一起了吧。
Word文件，我点开。
“白瞳，民族，汉，性别，女，身份证号340……”
家住在天雪市二环北的参宿路，父母离异，有一个妹妹，目前正在读初中。
至于白瞳本人则是天雪理工大学，计算机学院的大一学生，不过值得注意的是白瞳的高考分数远远高于这个学校的录取分数线，她本应该在更好的学校学习。
很短，不过也很惊人了，我不知道夕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情报，仅凭身份证号码显然是没法得到白瞳的就读学院和高考分数之类的信息。
动用了她家里的关系吧，找时间请夕吃顿饭，我是该好好谢谢她。
够了，知道了家庭住址和就读学校已经足够了，我默念着那个对我来说有些陌生的街道名。
今天去看看吧，要是能碰到白瞳更好，即使碰不到她，从周围的环境也多少可以推断出一些。
还剩俩节课……翘了。
“我今天要晚点回来，你放了学在路边吃碗面吧，回来给你带吃的。”当然没忘记给游栀发信息，希望妹妹放了学能及时看一眼手机，而不是闷着头就往没人的家里跑。
一个小时后。
“好，好热闹啊。”
我的身边站满了下了课来外面“觅食”的学生，三三两两，男生女生或者男女搭配的组合都有，让我深深感到这里是大学，大家都已经成年或者离成年很近很近的大学。
因为需要照顾妹妹的缘故，我没怎么经历过这些，基本是下了课就跑回家做饭，顶多也就是和班里同学买杯奶茶，再多耽误时间就要赶不上游栀下课了。
所以看到这副场景还是挺震撼的，一群人围着桌子吃饭，应该很有趣吧，至少食欲我觉得不会差。
我在这里蹲着，真的能碰到白瞳吗？
天雪理工大学一共有三个门，我在地图上标识一遍过后，只有这边的门离白瞳的家比较近，如果白瞳今天没什么事不绕路的话，她肯定会在这边出现。
当然，我也聪明地去找了计算机学院属于白瞳那个专业的课程表，今天是周四，白瞳的放学时间是傍晚六点半，如果她今天没什么事不翘课的话，她肯定是这个点才下课。
……我的如果也太多了，万一她想不开今天就想绕个路或者想早点回去睡觉呢？我站在这里岂不就是傻等？
路口的红绿灯换了一拨又一拨，我还是看不到白瞳的身影，倒是旁边卖鸡排的队排得越来越长，香味弥漫，我都有点想吃了。
转移阵地吧，如果这里等不到白瞳，守在她家门口总能逮住她了吧。
待会见到她要怎么说呢，“我们又见面了”还是“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我用竹签挑起一小块鸡排，在白瞳校门口等着时顺手买的，味道还蛮不错。
希望白瞳别一句话不吭声就拿出手机报警，那样我就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前方五十米左转，目的地在您的左侧。”导航软件的声音，我抬头，手上的鸡排才吃了没几块。
二环北的一处老旧小区，我打量着白瞳的家，没有保安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只有上世纪末建成的老房子，灰扑扑的墙面在夜晚显得格外破旧，空调挂机滴着水，苔藓爬满了有水气的地方，潮湿难闻。
这里离白瞳的学校倒是近啊，我数着楼层，白瞳家住在五楼，亮着灯，说明家里有人。
绘里给的资料上有说白瞳的爸爸妈妈离婚了，那白瞳现在是在和谁一起生活？我努力想看清灯光后的身影是男人还是女人……
看不清，我在楼底不可能看到五楼的状况。
那上楼去看看吧。
这种楼梯，一点装饰都没有，栏杆则是用细钢筋焊成的，并不能提供什么安全防护，我小心迈着步，最要命的是没有楼道灯，黑灯瞎火的，我生怕下一步鼻子就撞上墙。
五楼……应该是这儿吧，我停下，手机微弱的灯光照亮被广告贴满的墙壁，确实是五楼。
门眼没封，我凑上去看，还是看不到，只有光亮，好像有人……
越来越觉得我像个变态一样，追查别人的住处，跟踪别人的行踪，现在甚至到跑到家门口偷窥。
被发现会被逮捕的吧，绝对会的吧。
可我真的是为了帮她，不过这种理由说给别人听估计也没人信。
门开了。
我吓了一跳，往后跳了两步，这开门的要是白瞳还好说，如果是白瞳的爸爸或者妈妈我要怎么解释？白瞳的同学？男朋友？
“哥哥你是来找姐姐的吗？”童声中还残留着奶声奶气，女孩扶着门，睁着大眼睛看我。
这是……白瞳刚上初中一年级的妹妹？
“请问这是白瞳的家吗？”我稳下声音，这次可别犯上次的错误，事先问清才比较保险。
“嗯呐，哥哥你是谁？”女孩盯着我的手……手上的鸡排纸袋，我心领神会。
“我是你姐姐的同学，但她下了课就不见人影，我只好到这里来等她。”将纸袋递给女孩，食物总是最直接的贿赂，特别是对小孩子来说。
“那哥哥进来等吧，姐姐打工还要两个小时呢。”
女孩看起来很喜欢炸物，也是，哪个小孩子不喜欢这些“垃圾食品”呢，吃得毫无防备心。
等下，打工？
我跟着白瞳的妹妹进屋，地面没有贴瓷砖，我之前还想着要不要换鞋，对水泥地面看来是没什么必要了。
“那个，能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白茶，哥哥你呢？”
“我？我叫苏叶，我有一个妹妹，和你差不多大，叫游栀，有机会介绍你们两个认识。”
“好！”
善解人意的妹妹啊，你就原谅我把高二的你当做初中生来对待吧，我也是为了套近乎才这么说的。
打量着白瞳的家，我开始了情报的收集。
……
“哥哥，你找姐姐是有什么事吗？”白茶很有礼貌，给我盛了杯水，虽然用的好像是她自己的杯子，铁茶缸，外面贴着小鸭子的贴画。
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小时候也有过一个这种杯子，老妈说是防摔，被我丢到地上也不心疼。
“我啊，想找你姐姐聊些学校的事，你看班级不是要组织聚餐吗，我来和你姐姐商量去哪里吃饭比较好。”随便扯了个无关紧要的理由，我的注意力还放在白瞳的家里。
很旧，不管是家具还是装饰都很旧，地面刚进屋就看到了，连瓷砖都没铺，椅子盖上一层布就算是沙发，深棕色的木桌看上去有些年头，坑坑洼洼让放在上面的杯子都有些不稳。
房间很小，我左右环顾，说是一室一厅都有些勉强，挂在头顶，电线裸露的灯泡发出昏黄的灯光，我没法准确估算出面积，但怎么说也不会超过三十平米，可能比这还要小。
柜子上摆满了各种东西，菜板碗瓢和日历小簿子放在一起，没吃完的面包和掰了一半的方便面也放在一起，我大概猜得出原因。
稍微瞥一眼，那个小得能让住惯了高楼的人说出“我擦”的厨房，应该是没地方来摆正经的橱柜的。
唯一稍微大一些的房间摆着一张大床，不过说是大床，也只是和学校宿舍的去比较，如果要睡下白瞳和白茶两个人，我还是觉得太小。
这么差的条件，白瞳果真是因为经济原因才选择去……
“那么说姐姐终于想通啦。”白茶看上去很高兴。
“想通什么？”
“姐姐之前说过，学校聚餐，但姐姐又心疼钱，说是大半天打工的钱都不够交份子，一直不愿意去。”
我算是误打误撞吗？随便找的理由都能对的上。
还是说，类似的事太多，即使我换一种说法也会得到差不多的回应。
“我说啊，家里只有你和姐姐吗？”
“嗯，爸爸妈妈不在一起，我们原本是跟着爸爸的，姐姐上了大学就带着我从家里搬了出来。”白茶的语气还算平静，看来她是自愿的。
“这间屋子，是白瞳自己租的吗？”
“嗯，而且姐姐每天都去打工，很辛苦呢。”
“那你知道姐姐每个月靠打工能赚多少钱吗？”
白茶摇摇头：“姐姐从不告诉我这些，我一问姐姐就生气，我也没办法。”
我点点头，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因为无法承受两个人独自在外生活的经济压力，白瞳选择到网上，通过某些明显有错的方式去赚取生活费。
“哥哥，我有件事……想请哥哥帮忙。”
“什么？”
白茶突如其来的请求在我的意料之外。
“姐姐最近好像经常很不开心，我问姐姐，她什么都不说，我有点担心……哥哥你是姐姐的同学吧，你们上课都在一起的吧，能帮帮我，让姐姐重新开心起来吗？”
这个好办，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你姐姐不开心的原因我也猜得到。
“交给我吧，哥哥我一定帮你。”
“真的？”
“真的，不过哥哥也有想请白茶帮忙的。”
“什么？”
“这是哥哥的手机号码，如果这两天你的姐姐突然出门或者提前回家，打这个号码给我。”
“可是……为什么？”
“白茶，你相信我吗，相信哥哥是个好人，是来帮你姐姐的吗？”
我蹲下，视线和白茶平行，这一刻，我没有保留。
都说孩子能看透一个人内心的最深处，那我的内心，白茶你看得出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