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笨蛋(三)

作者:嗯呢 更新时间:2018/8/16 23:32:47 字数:6732

我愣愣的看着陆子修手上的创口贴,它的边角因淋水受潮卷起了一大片,看起来随时都可能脱落。

该不会是不防水的创口贴吧?不防水的创口贴进水后会引起伤口感染的,我不禁有些担心。

但重点并不在于它是否即将脱落,也不在于它的防水性能,重点在于创口贴的位置。它被贴在了无名指的第三指节处,那是戴婚戒的地方。

看来真的是在池子里泡久了,泡到头脑昏沉,视野里的景物逐渐模糊错位,紧接着往事的回忆汹涌而来。

一年级的时候,我问她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名字,既无钱又无名,岂不是很失败很悲哀?她笑着捏捏我的脸蛋,告诉我金钱与名利不该是人生的目标,爱与幸福才是。她说教的时候总喜欢竖起一根食指,意思可能是这一点很重要你一定要记住。但那时的我不明白,而是悄悄把视线转移到了她的无名指上。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上面镶着不大不小的钻石,闪闪发亮又闪闪发亮,就像她露出笑容时的眼睛⋯⋯于是我以为这就是爱与幸福了。

到了三年级,她开始晚归,有一天她到了很晚才回来。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门,回来的时候却满身酒气,必须扶着东西才能站稳。她的头发乱成一团,裙子上是大片的泥渍,倚靠门框的手上提着一只鞋跟断了的高跟鞋。

你是否还在戴那枚戒指,戒指又是否闪亮如初,就像你笑起时的眼睛?还是说早已蒙上了灰尘,被遗弃在光照不到的角落。

他们开始争吵,摔东西。碗、杯子、茶几被砸得粉碎,桌子沙发被踢倒,再后来轮到挂在客厅墙壁上的结婚照。他们对彼此有着发泄不完的恨意,仿佛过去的回忆都是假的,婚纱照上的笑容是装出来的。

我跟吴玖躲在书房里,那间书房成为了我们姐弟的避风港,门的另一头是无尽的争吵与谩骂声,我们的家庭在这些声音里一点一点崩塌开裂⋯⋯我们的世界正迎来末日。吴玖躲在我的身后,不想让我看见她哭的样子,她克制住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泪水还是滴滴答答的落在我的后背。我没有哭,因为还心存侥幸,电视上说夫妻没有隔夜的仇,所以撑过今晚就不会有事了⋯⋯只要撑过今晚就好。

过了很久他们才安静下来,他们背对着背相隔很远的分坐在沙发两头,不愿看对方的脸。她不断用手擦拭着眼角,像是受尽了委屈,老爸一根一根的抽烟,一口一口的叹气,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

终于她忍不住了,暴跳起来,从包里翻出什么东西砸了过去,透过门缝我看见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意识到那是戒指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断裂了,冥冥中有根拼命维系我们之间关系的纽带在反复拉扯中断裂了,断裂了就再也修不好了。于是我将虚掩着的门合上,背靠着门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

爱与幸福……我还没成长到足够成熟来理解这句话,说话的人就已经抛下了我。这就是你教导我的“爱与幸福”吗?将子女留在家里不管不顾,将婚戒狠狠砸在曾经对他说过“爱”字的男人后背,口口声声说着金钱名誉并不重要,转眼却嫁给了当地的知名富商。

你让我如何相信呢?真是个糟糕的母亲,她教会我这世间最该信奉的真理,却又在我面前亲手将它摔得粉碎。

“喂喂,你发什么呆!好吧,快看,那里有超级漂亮穿着高叉泳衣的大胸部姐姐!”

“在哪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我回过神来,转着脑袋看了一圈。视野里并没有大胸部姐姐的踪影,倒是看见几个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壮汉。

“飞走了,她趁着你跟牛顿不注意,变成蝴蝶飞走了。”

“香妃娘娘吗她是!”

“我看你一副要死人的表情,想必心里肯定有难过的事情。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一定要说给大家听,尽管说出来不一定能让你变得不难过,不过却能让我变得很高兴。。”

“你这梗也太老了吧。”

但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陆子修说话时在表演他的绝活,用牙齿叼着薯片高高抛起,然后又用嘴巴接住。

“陆子修你就没有遇到过让你难过的事情吗?”

尽管他有个“不高兴”的外号,但实际上他一直很高兴,高兴到似乎没有任何忧愁。不过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忧愁的,他的家庭幸福美满,尽管有个泼辣直率的四川女性母亲,但好在他父亲就好这一口。

“有啊,比如去澳大利亚那次。”

“那个不算,你在澳大利亚何止是快乐,那简直是相当快乐好么。”

“嗯⋯⋯泽城美雪结婚?虽然我一直不相信,但等到她怀孕生子的消息放出的那天,我的心就要死了吧?”

这个家伙至今还在欺骗自己,泽城美雪结婚的事情是假的吗?不过从这个方面来看,陆子修还真是个乐天派,能让他难过的事情都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

(注:故事的时间线还是四月,所以可怜的陆子修还不知道泽城美雪已经休产假了。)

“有没有那种比较贴近生活的?”

陆子修思考了一会:“如果这周的篮球赛我们队输了,我一定会很难过。”

“只有刘天明他们才会感到难过吧?”

即便是在篮球赛上获得冠军,也只是颁发一张纸质的纪念奖状而已。对于陆子修那校运动会记录一口气破了三个的壮举而言,校篮球赛的冠军实在算不了什么。

“我为什么不难过?”陆子修的嗓门大了起来,“我当然要难过!我每天至少练球三个小时,有时直到凌晨三点才睡。你看看我这手,为了练球我把手都拍肿了。你看看我家养的鸡,面容憔悴精神衰弱无心下蛋,连肉都吃着没有嚼劲了。你再看看我家的狗,被我吵得昼夜颠倒,困得单眼皮都肿成双眼皮了。正所谓一人练球,鸡犬不宁!我不拿冠军,怎么对得起我家不得安生的鸡狗,还有我这抚琴赋诗弄墨的手?要是这样我还拿不到冠军,我就⋯⋯我就自己做个奖状贴教室后面!”

陆子修把两只手向我展示,手掌似乎真的比以前厚了。我伸出手指碰了碰,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摸起来确实有些硬,像是在上面铺了一层薄茧。

“真想不到你也会有如此刻苦的一天。”

“哼哼,在不违反道德与法律的前提下,为了喜欢的事情做多大的努力也不为过,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陆子修颇为自得的挺直了腰板,但我却陷入了沉思。

喜欢的事情么⋯⋯我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情。知道我的人一般会认为我的爱好是学习,因为我总是在学习,在他们眼中我简直是在世高尔基,当场把书当成面包啃了也不奇怪。

可问题是我真的不喜欢学习,甚至有点讨厌。我去学习的主要原因是没有别的事情做,但又不想白白浪费时间,只好找个对将来有用的事情来做。

这个理由有点像古时候练兵。练兵这种事可急不得,征兵三五年练兵又六七年,没个十年八年的很难见效。征兵练兵的时候他们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要征兵,战国乱世风云变换莫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要打谁,也没准等兵练好了人早就西去了。但是管它呢,有兵在手总胜过无兵可用,十年后的事情十年后再想。我也不明白将来自己要干什么,但是成绩好总是没错的,成绩好能找好工作,有了好工作就会不愁吃喝。指不定将来哪天我觉醒了艺术细胞相当艺术家呢,艺术家是最容易饿死的行业之一了。

“好了,英语作业写完了,让我们来探讨一下作战的事情吧。”

陆子修用手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空气眼镜,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听到这句话后我虎躯一震。又要开始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历史就是一条不断重复的的麦比乌斯带,人们总是重复过去犯下的错误的同时懊悔自己总是重复过去犯下的错误⋯⋯我也总是被陆子修诓骗的同时懊悔自己怎么又被他诓骗了。

日出东升,天气变幻,大河向东流以及被陆子修诓骗都是不可违背的自然之理,我所能做的只有认命。

“你知道你现在身上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跟班主任叫人训话时的开场白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够细心?上课注意力不够集中?没有养成写错题集的习惯?”

“谁问你这些了,就你那顶死十名徘徊的成绩还有上升空间吗?我是在问,你在追求女生方面,最大问题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太抽象了。

“是弱势,你太弱势了。”

“弱视?”

我把手放在自己眼前,手掌上的掌纹清晰可见,再拉远一点也还是清晰可见,很明显我不是弱视。

“是弱势,弱势群体的弱势而不是视力上的弱视,你这个弱智!”

陆子修嘴里噼里啪啦的蹦出一堆我完全听不懂的话。

“那个,有件事情希望你能明白,尽管我已经被你忽悠习惯了,但这并不代表我是一个随便的人,我也是有自尊的,想耍我的话还请拿出诚意。”

“是我不对,我真傻,真的,明知道听力不好是你这类角色的通病,却说绕口令来考验你。”陆子修挠了挠头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在跟人相处的时候,性格未免显得有点太柔弱了。”

“太柔弱?我体育成绩还好啊,中上水准吧。”

“我指的是与人相处方面,你不够强势,你太老好人,说难听点就是个特别好欺负的软柿子。你不觉得你做事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吗?班里的人拿你作业抄你来者不拒,我让你跟我翻墙你就翻墙,让你留宿你就留宿,你根本不懂得拒绝,不懂得说「no」你知道吗?”

“no。”

这不是说出来了嘛。不过有点老好人确实是我的性格缺陷。最好的例子就是金发笨蛋,很多次我下定决心不去理她,但总在她装可怜的攻势下心软。若不是今晚已经跟刘天明有约,我没准真的会去她家帮忙打扫。

“听好了,女生都喜欢强势一些,主动一些的男生你知道么?像你这样的,女生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女生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她会觉得你是个跟班你知道么?”

我立即警惕起来,这个警惕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我觉得陆子修说的很对,觉得陆子修说的很对不是个好的开端!每次都是这样,当我觉得很对的时候,我已经一只脚踩进他的套子里了。

但他确实说的很对不是吗?我一直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不懂得反抗与拒绝。而昨晚我装着强势了一把,效果却立竿见影,不仅避免了要跟姐姐同睡一张床的尴尬境地,还看见了姐姐娇羞脸红的样子。

“我也没让你立刻改掉老好人的习惯,毕竟我也不清楚这样做是好是坏,我们可以先来个实验,看看效果怎么样。”

“怎么做实验?”

“你跟你姐姐、陆彩依以及安老师的相处模式已经定型了,现在转变未免有些突兀。但赵小花不是,你们之间还不熟悉,不了解彼此。所以我们可以先拿赵小花来做实验,她就是那块土壤肥沃的实验田!”

我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好痛,你干什么?”

“总觉得你刚才的发言⋯⋯”我觉得脸有点发烫,“你刚才的发言太龌龊太下流太不尊重女性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别在意那些小事啦。我这里有三个选项,女教师、女医生还有女警察,你从里面选一个吧。”

是我的错觉吗?教师、医生还有警察⋯⋯明明是再正常也不过的职业名称,但在前面加了一个“女”字后读起来就色/情了许多。

“硬要选一个的话,那就女医生?”

这恐怕是网上流行的占卜测试之类的东西。先是问你几个问题,这些问题往往以选择题为主,内容都是关于个人的喜好、习惯之类的,根据你的回答从中推测你是什么样的人,抑或是喜欢的异性类型。有段时间姐姐经常拿这类问题测试我,顺带一提我的回答若是让姐姐不满意就会遭到殴打。

所以我选择了医生,过去跟姐姐玩这类游戏的惨痛经验告诉我,灾难总是不期而遇又无可避免,重要的是遇到灾难后要给自己留有后路。医生就是个给自己留有后路的答案,借口我都想好了,医生是救死扶伤的象征,纯洁至圣的天使,所以心系天下的我选择医生。

并、并不是因为白色的制服跟黑色的丝袜很搭,触诊之类的亲密举动让人想入非非的缘故哦!

“女医生么⋯⋯也就是说你比较喜欢雪白的制服与黑色的丝袜,被成熟性感的大胸部姐姐做触诊之类羞羞的事情么。你可真是个不得了的变态啊!”

“医、医医生是救死扶伤的象征,纯洁至圣的天使,所以心系天下的我才选择医生,我不是变态!”

“随你怎么说都好,反正我是不会相信的。从现在起我就是身材丰满极具诱惑的女医生,而你是我的病人,让我们开始对话练习吧。”

啥?事情发展得太快,我的脑袋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就是对话练习啦,用强势的态度跟各类女性对话的的练习。你现在要跟女医生进行对话练习,虽然遗憾的是这里没有女医生,但万幸的是这里有我这个好演员,我会牺牲色相扮演女医生,你就把我想象成女医生来跟我对话吧。”

“等等,这剧情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个身材丰满极具诱惑的大胸部姐姐来扮演吧?扮演的同时还搭配换装让观众大饱眼福,怎么轮到我就是你这个男人了?”

我无法接受,我当然无法接受!我不希望在今后的人生里,一看见身材丰满极具诱惑的女医生,脑中就自动浮现陆子修的脸。

“咳咳⋯⋯啊啦啊啦,这位可怜的病人,你刷漆的时候把腿摔断了是吗。不用担心哦,我是你的主治医生鹿岛修子,你可以叫我我修—子—小—姐。”

陆子修完完全全的入戏了,他扭动腰肢向我逼近,就像一条在地面滑行的蛇。但是我的天你做出这副动作这种动作真的好吗?这要是换成身材曼妙极具诱惑的女医生,那是性感性感真性感,换成你这个肌肉发达的壮汉那是恶心恶心真恶心好吗!

喂喂喂你滑行归滑行你不要挺你的那板砖一样结实的胸大肌可以吗?哎呦我的妈哟你能不能别给我抛媚眼?我快被你恶心到心肌梗塞了。

“是这里疼吗?还是这里?要打针还是要开刀或是说要截肢呢?你要是不说的话,修子就要帮—你—触—诊—了—哦。”

陆子修的毛手在我腿上摸来摸去,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我我我我突然对护士失去了兴趣,我想换一个。”

陆子修听了后立刻从我身上退开,满脸都是嫌弃:“换一个,换哪个?”

“女警察⋯⋯换女警察。”

还是女警察好!女警察最妙!女警察不会逼近我检查身体!只要简简单单弄点问路的话题敷衍了事就行。

陆子修思索了一会,突然双手双腿并拢,倒地不起。

我大吃一惊心道这是什么展开?只见倒在地上的陆子修昂着头,眼神里净是愤怒,愤怒里透着不屈,不屈里透着顽强,顽强里透着不要命,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嘴里蹦出什么“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然后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这、这路数不对!这不是正常的女警察,这是被坏人俘虏的女警察!

我灵机一动,立即跪倒在地:“我的天哪,到底是谁把小姐你绑起来了。”

我做出要帮他松绑的动作,但陆子修却一个鲤鱼打挺,接着大脚一蹬将我踹翻在地。

“呸,谁要你的帮忙,少惺惺作态了!你们难波重工残害我的父母,抓走我的朋友,制造武器走私军火,恶事做尽天理难容!我,潜入美女搜查官,鹿岛修子,一定会找到扳倒你们的证据!”

陆子修扭了扭身子,或许是在表达自己宁死不屈。

“这个设定是不是加的有点多了!而且潜入美女搜查官是怎么回事啊?警察里根本没有这种下流的职位吧,是你从奇怪的影片里看来的吧!”

“我就算是肉体受辱,心灵也不会屈服的!”

陆子修又扭了扭身子⋯⋯但他只扭了一下就扭不动了,因为我狠狠的踩了上去。

“这不是完全按照你影片里的走向在走了吗!这根本不是强势对话练习,这、这是强势犯罪对话练习!”

“所以我就说你是烂泥扶不上墙。”陆子修从地上爬了起来,“都把美女搜查官绑好放在你面前了,你居然想要解开她的绳子。”

“你突然搞这些谁懂啊?说到底强势到底是什么,好歹给我个参照吧?”

“说的也是⋯⋯那接下来你演教师,我来演学生怎么样?”

我点头同意。很好⋯⋯老师与学生,这下主动权就在我的手上了,我怎么施展华丽的复仇。

“陆子修同学,你昨天的作业怎么——”

我的话还未说完,陆子修就从我书包里抽出一本书扔到了桌子上。他将腿翘在桌子上,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

“这个是——?”

我弄不懂他的意思。

“照片上挥舞球棒打人的家伙,是铭美子老师的男朋友吧。”

照片?男朋友?铭美子?

“老师您男朋友的目标是进入甲子园吧,如果这张照片被放到网上,被人知道棒球选手用球棒打人,他的职业生涯一定完蛋了吧?”

这是什么题材?怎么既视感那么强?

“那你想怎样?”

这算什么强势,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威胁吗?

“如果铭美子老师想要回这张照片,不想被别人知道的话,今晚就陪我一晚吧。”

陆子修一只手摸上了我的右肩,我穿着浴袍,被他这么一扒拉,直接把肩膀露了出来。

本来大家都是男人这也没什么,但配上那种对话我不禁感到一股恶寒。

我立即起身,陆子修扑了个空。

我抄起书本狠狠拍在陆子修的头上:“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这种对话有个屁用啊!这算什么强势,不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吗?”

“威胁也是强势的一种,你需要放低姿态,不择手段!”

我跟陆子修扭打了一会,最后又是服务员赶到,将我们分了开来。周围的人对我们指指点点,显然是弄不明白为什么神经病会大摇大摆的跑进澡堂洗澡。

这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正是陆子修这看似愚蠢实则非常愚蠢的战略,在几天之后起了重大作用。

“我对你刚才的表现非常失望,你到底想怎样?我扮演得那么逼真,基本就差女装了,可我这一米八五的健硕身材实在不适合女装,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你是个男人啊,我心理上承受不来。”

“也就是说只要不是男人,你就可以试试了?”

“应该吧,你说这个干嘛?”

“那就她好了,你试试看跟她用强势的态度对话吧。”

陆子修将手往我的身后指了指。

我转过身去,顺着他的指头反复确认了很多次,才锁定了目标。

之所以反复确认那么多次,是因为这个女生与我平常接触的女生不太一样,这个不太一样主要表现在身高方面。

她恐怕只有一米出头,从身材判断可能还在上小学。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是金色的,发型是罕见的双马尾,长度能一直拖到自己的脚踝。

陆子修把一只棒棒糖塞进我的手中:“你就把这根棒棒糖塞给她,让她答应陪你聊几分钟吧。”

我看了看手中草莓味的棒棒糖,又看了看远处那像军训时踢正步一般走路的小女孩,一时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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