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作者:啊咧啊咧君 更新时间:2018/5/24 23:24:52 字数:3071

二十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悲鸿曾说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这句话用在绝大多数人的身上都是适用的。暂且不说明什么是傲气又或者什么是傲骨,总之人都是具有傲这个品质的。大抵上,这体现在绝对不会轻易自己看低自己实力或者身份,尤其是对方是自己素日交往时的身边人。就比如现在,让严鸾承认胡宇这个贱人比自己看得透彻,对于严鸾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老师,他只是享受你们在他身边因为他而,嗯,争风吃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你不觉得你的老师会是这样的人吗?”许依依说道。

严鸾本能性地摇了摇头,但是仔细再过一遍许依依的话之后,又开始走向沉默了。

正如鲁迅说的,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严鸾在沉默之后,只是流泪。“姚老师,是不会这样的。”任谁都有属于自己的青春时代的诗,而大部分人都愿意在自己余下的日子里不断润色其中属于自己的悲伤,比如现在的严鸾。

“我知道了,你认识胡宇,你是他的同伙对吧。”严鸾任由眼泪从面颊划过,指着许依依的面庞说道。此时的严鸾就像任何苦情的三流剧里出现的悲情女主角一样,知道真相后对周遭的一切哭诉。

无论是鲛人还是欧若拉(罗马神话里的黎明女神,《罗密欧与朱丽叶》曾提及),从很早以前来自不同的文化体系的普罗大众们就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漂亮女孩的眼泪很珍贵。

但是,现在的严鸾却任由自己的眼泪划过面庞,滴落在长椅上。泪水流着流着,严鸾突然站起来,拿起书包和作业向远处跑去。

“姚老师,不会是那样的人。”

“他一直在帮我。”

“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严鸾跑着跑着,开始慢慢地走了,“他真的不知道。”最后呢喃了一句,然后慢慢地蹲在了街边,抹着眼泪。

......

“啊”许依依拍了下额头,“我还没问怡悦花园在哪呢?”许依依和严鸾聊着聊着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目的。

“那个,大婶,我想问一下怡悦花园在哪?”

“哎呀,小姑娘,那个小区在那......”万幸一个路过的大婶挽救了许依依。

“怡悦花园七栋301,要是找不到,我今晚就只能睡路边了。”许依依似乎在责怪自己,然后转头道了谢,便去向大婶指的方向了。

........

《论语宪问》:“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胡宇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打完人或者自己被人打的时候,自己或者对方会有包容的情感。但是胡宇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成年人竟然这么沉不住气。

在周五的晚上,胡宇宛如之前的姚照一样,现在把他摁在地上的是一个平头男人,虽然长得并不健壮,但是成年人的威势以及一看就没少和人斗殴的经验完全弥补了体型上的不足。

“毛先生,你家孩子的问题我会注意的,我向你保证,我会帮你多留意毛同学的情况,保证不会被欺负的。”姚照冲此时一个膝盖抵着胡宇的腰的平头男人说道。

胡宇现在趴在地上,由于背后被人死死按住,或者说久疏锻炼,胡宇并没有像很多玄幻或者武侠小说里的男主角,一下挣脱自己背后的束缚,然后放一句诸如三十年河西之类的狠话。对于胡宇来说,这些都不太实际,相比于挣脱,胡宇觉得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可行性更高。经过思考的胡宇现在索性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了,就安安心心趴在地上。

主角不是玄幻系的主角,但是对手确实玄幻系的对手。

如果把胡宇放在姚照的位置来布局的话,胡宇绝对不会动手,只会继续让平头男人继续骑着胡宇或者让他打上几拳给自己出出气,这样无论如何怎么查自己都可以洗干净。当然如果胡宇真的是姚照的话,绝对不会选在暗巷里动手的,保不齐就遇到人了。胡宇想到这,不禁开始对于上次的计划懊恼不已,万一遇到人,自己的计划就彻底毁了。胡宇一边被摁在地上,一边开始分析之前计划的漏洞。

姚照蹲下身子,捏着胡宇的脸,嗯,绝对不是那种死宅对于小萝莉,大哥哥对小妹妹,御姐对于小奶狗的那种,是真的用狠了劲,似乎准备把胡宇的脸给捏下来。

“你和严鸾什么关系?”姚照笑着问道,是的,嘴角那扬起的弧度是施虐者的快感加上反败为胜的骄傲的产物。

“和你一样啊。”幸好胡宇在回答的时候,姚照很有礼数地没有捏着脸颊,当然也有可能是怕胡宇口腔里分泌的唾液沾染了自己的手。总之拜他所赐,我一不用为怎么描写出嘴被拉扯的胡宇怎么回答二不用考虑如何一个衣冠楚楚的混蛋老师面对手上的唾液而无所适从的丑态。姑且算是姚照的体贴之举吧。

“好好说话。”姚照立刻招呼了一耳光,没有什么掌印留在脸上,胡宇只是脸被整个地染红了,不注意的话,说成是不注意被寒风吹的也恐怕没有人注意的。

“我的确是用声带,不是腹语或者什么奇形怪状的发声方式啊。”胡宇属于一个遵守理性的,深切符合所谓阿波罗精神的家伙,有理横三分大抵是他的真实写照。比如现在,对于胡宇来说,姚照这句“好好说话”简直是不讲理的明显代表。但是且不说胡宇是否真的读懂了姚照的话,单就胡宇和姚照目前的地位对比,一个制于人,一个制人。哪怕姚照就是不讲理的鸡蛋挑骨头,也是没办法的事,当然如果有人这么和胡宇解释的话,这个灰头土脸的家伙,一定会神色严肃地回应道——鸡蛋里是有骨头的,比如快要孵出来的鸡蛋。总之,之所以这么说,无外乎是为了强调和胡宇交谈是一个有趣却又充满挑战性的行为。即使夏朔,吴季谈这样和胡宇接触频繁的人,也时常被胡宇说出的骚话闪了腰。何况只和胡宇有过一面之,嗯,两架之缘的姚照呢,即使所谓不打不相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的人情道理存在,胡宇和姚照还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为什么帮她?”姚照站起身来,妄图通过自己的声带与地面所构成的这醒目的高度差达成一种微妙的震慑感。

“因为,我想让她好好学习。”胡宇很直白地说道。

“哈,你一个学生,还管着别人吗?”很显然,长期处于教学期间的姚照老师,一直信奉所谓的“管好自己就行了”加之,江城和紫墟两所中学在高一并没有多少交流的原因,姚照并不知道胡宇的存在。总之,姚照对着自己脚下的这个小孩“为人师表”还是不太够格的。

“我也不想,要不是老师让我管,我还不想管呢,不过既然老师要求了,我也没办法。”胡宇还是很淡定,要不是之前圣诞节吴季谈帮了自己,自己还不会为了严鸾这档子事来还人情,也就不会去打架,也就不会现在和江城市铺设的马路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也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在胡宇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

“哦,那你告诉我,帮她做出头鸟的感觉怎么样啊?”姚照的语气真是满满的,充分体现了他作为故事的反派应有的风范。

“不怎么样,讲道理,土真的不好吃。”胡宇有一茬无一茬地回道。“不过,我之所以要捶你,是因为,我看不惯你这种有意无意吊着严鸾的做法。”胡宇的语气很快归于严酷。如果可以具体化的话,严鸾比作是那只乌龟的话,姚照就像一只可恨的兔子,在前面奔跑着,引诱着乌龟来追赶,每当迫近时,却又突然跑开。姚照就是这样操纵着似有似无的线来掌控和严鸾的关系。

“那怎么了,我又没逼她,她自己愿意往我身上靠的。”姚照指出来这一系列事情中最重要的一环,从头到尾的种种事件都不过源于严鸾的一厢情愿,姚照不过是一个带着戏耍心态上来的陪练罢了。

“姚老师,还要继续吗?”沦为背景板的平头男人突然发话,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而这个举动主要源于,他发现了自己下面的男孩渐渐开始停止反抗,男人生怕自己错手把这个高中生给压坏了,本来只是听老师的话,过来帮他吓吓这个小孩,要是把小孩压坏了,被警察找上门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姚照看了看灰头土脸的胡宇,自己的气也发泄完了,说到底,毕竟还是个成年人不至于跟小孩怄气,怄那么久。

姚照挥了挥手,男人站起身来,也准备走了。

这是暗巷口,走来了严鸾和夏朔......

(没人看,好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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