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吃饭,红酒,牛排,西蓝花,点缀一些土豆浓汤,撒上胡椒。
这是他的工厂运行起来之后,他每天必吃的一餐,七分熟的牛排加上土豆浓汤的口感,真的可以让人流连忘返。巴掌大的一块牛排,他会慢悠悠的吃上一个小时。戈仑被他带在身边,这样会让他显得非常有牌面。两米多高的个子,比一般人大腿还粗的小臂,到哪里都能够引人注目。
戈仑从小是个缺陷儿童,他的智力一直停留在六岁左右,只会吃,但是又不像别人一样发胖,而是满身的肌肉。或许这正应了那句,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必然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老板,不好啦!”一个穿着气派的包工头急匆匆的走进餐厅,俯身在他耳边说道。
“怎么回事?”包工头随后在本的耳旁一说,本的脸色就变了。道:“戈仑,你跟尼克回工厂,把那个混蛋解决了。”
“是,老板。”戈仑缓缓转过身,在包工头畏惧的目光中走出餐厅。
本随后就恢复到那种不慌不忙的节奏,他对这顿午餐的看重可不会因为这突然发生的小事而改变。
当包工头尼克带着戈仑赶回工厂时,地上尽躺着工人,远处的唐沐云正**着上身,端着大锅豪饮。尼克不知道的是,所有人的黑面包都被唐沐云解决了,虽然平均的量很少,但加起来仍旧是个恐怖的数字,在解决完所有的面包之后,唐沐云扔不满足,这才发生端着大锅豪饮的场面。
在管理员工方面曾经有过丰富经验的尼克看到这个样子仿佛像看到怪物一般,这会是中午,警察换班的时间,等警察过来事情早就结束了,为避免损失扩大,解决唐沐云是个很好的选择。
于是他便让戈仑上前。
啊!!!
巨大的身躯直接朝唐沐云压下来,一瞬间二人四目相对,戈仑的动作竟然是一缓。他看到了自己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事物,一双眼睛。
他每天都会见到许多眼睛,有疲惫的,有恐惧的,有愤怒的,有高兴的,有悲伤的,但是他从没看见过,把他当做食物的眼睛。
实际上戈仑并非从小就是这样的,曾经他也有个非常幸福的家庭,生活在乡下。家里没钱,但日子还过得去,直到有一天,他在树林里玩耍的时候,遇到了一头饿狼。那头狼盯着他,在恐惧驱使着他逃离的时候,他不小心撞到了石头上,脑袋受伤。
此刻的唐沐云正好激起他内心的阴影。
“上啊,戈仑,你究竟在干什么?”尼克大声吼道。
“不,不要吃我,啊啊啊啊!”戈仑竟然转身就跑了出去,刚刚跑到工厂门口,一辆马车便迎头撞上来。
唐沐云没有去看,但是听到那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声音,他也能够联想到,场面是多么惨烈。
“哎呀,戈仑!”本悲痛的哭声从工厂外边传来。“你这个蠢货,你是怎么开的车!可怜的孩子啊!”
罪有应得。
唐沐云慢慢的走出厂区,可紧接着就听到了尖锐的哨笛声,是警察,他们这个时候终于来了。
“名字。”
“唐沐云。”
“年龄。”
“十八。”
“从哪来。”
“北爱尔兰。”
“你样子不像爱尔兰人。”
“你样子也不像伦敦人。”
“你最好配合我的问询,唐沐云先生,否则,我们将会以蔑视法律的名义起诉你。”
“好的。”唐沐云道。
“一个星期前,你在哪里?”
“伦敦东区。”
“是不是在白教堂附近?”
“没有啊,我那个时候一直在河岸街买醉,酒吧老板都认识我了。”
“那你晚上在哪里。”
“喝得神志不清的醉汉,会去哪呢?”
“请你注意,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
“是的,警官,我很配合呢。”
“一周前的晚上,你在哪?”
“我那个时候在街上游荡,就在河岸街附近,后来在长椅上将就了一夜。”
“也就是说你那个时候贫困潦倒,没有固定住所?”
“是的。我被从公寓中赶了出来。”
“嗯,你有过高等学历吗?”
“没有,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我父母教给我的。”
“他们在伦敦吗?”
“死了。”
“你对临床病理学了解多少?”
“什么?”
“临床病理学。”
“抱歉,我不是很能够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你们是说哪家的名牌皮鞋吗?”
“好吧。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将面临五年的监禁。因为你殴打你上班地方的工友,而且间接导致了工厂主的保镖戈仑的死亡。本来你要赔付接近三万英镑的钱,但考虑到你的经济问题,这笔钱将会以你在监狱中劳役的方式扣除。希望你会喜欢在伦敦塔的生活。”
两名警察上来就准备将唐沐云架走,可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警察突然从一边走进来,让两名警察松手。
“唐沐云先生,您的律师要见你。”
“什么?我有律师?”
“没错,而且他已经将你保释。”
“可是我打了那么多人。”
“本先生已经原谅你了。所以,在得到当事人原谅之后,我们将大幅度削减你的刑期,两年的刑期,已经可以提出假释。”
这也太凑巧了。
于是当天夜里唐沐云便被放了出来,本叫了马车在警察局外边等他。
“上来吧。”
唐沐云随即上车。
“你怎么会想到救我?”唐沐云不解的问道。
“事实上,唐沐云先生,工厂已经不挣钱了,现在整个伦敦的乞丐每个人身上穿着的都是大褂和长筒靴。所以我早就准备转行啦,你这么能打,我就给你找个能够释放你天赋能力的活干。为表诚意,这里是三十英镑,去买一身好点的行头,明天早上早点起,我带你去吃牛排。”
突然一笔巨款让唐沐云有点猝不及防。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马车就到了他所住的公寓楼下。
“明天见。”本从车厢中向他挥手。
拿着钱袋子,他在原地愣了好久。
貌似,忘了点什么事情。
那个女人,还等着他去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