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者:怠惰码字恶势力大主教 更新时间:2018/8/30 22:44:34 字数:1585

今年五月份,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杜兴打来的。他说话时虚弱,但语气却很兴奋。在他给我说事情之前,我先对着他一顿痛骂,问他为什么休学,为什么要把做梦的事情当真。等我消气后,杜兴才缓缓道来。他的确是得了病,但现在已经好了。他告诉我,自己在住院期间发现了很多不得了的东西,并且根据长时间的谨慎推理,他差不多已经大致确定了自己所向往的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只要能离开医院,立刻就会去找。

我毫不犹豫的反驳他,让他不要再去找那个“逝去之地”了。可他却笑笑,告诉我他已经无法回头,但会把一个东西寄给我。之后我还想再说什么,他却挂上了电话。之后我再也联系不到他了,老师和同学似乎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只有在分配小组的时候偶尔提起一嘴。然而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份需要货到付款的快递。打开后我看到了破旧的皮革,瞬间记忆就涌了上来。我迫不及待的拆开了快递,果然是那个皮箱!

箱子里放着那块诡异的石雕,还有诸多杂乱无章的字条,其中有些是我之前在他宿舍里看到的,少部分是一些书籍的残页和剪报,以及厚厚一本,字迹潦草的笔记。就是这些让杜兴变得脱离人群,变得疯疯癫癫的罪魁祸首吗?我认为我有必要深入探究一番。

那个石雕已经成型,但依旧不是很平滑。整体是一个人形,但不知道是某种原因的问题并没有脑袋,但风格却让我以为没有脑袋更搭配。人形的手势和整体姿势让我认为这不属于任何一派的艺术。中国的艺术一大部分用于宗教和祭祀,使用最多的是玉器和青铜器。以艺术风格来说,这个东西释放着原始性冲动的刺激。底部有两行文字,我绞尽脑汁的想却认不出它属于哪种语言。石雕似乎是某种怪物,有一种自然化身图腾的意味,但却无法让人看清它是想表达什么。它或许是人的身体最夸张的绽放,但大概只有最病态的想象力才能构想出来。假如说我是个会画画的人,我把蠕虫,蜘蛛,黏液和触手,以及纯粹的无头无四肢的人类肉体混合在一起,再用世界上最恶心的色彩去描绘的话,那应该没有任何差错。最要命的是,本该是脑袋的地方现在却是让我无法描述的盘绕在一起的东西,只因为石雕太粗糙所以并没明显。即便这样我也不愿意再去看。

笔记有一部分是胡言乱语,有一部分是杜兴的日记。其中许多都是他关于梦境的描述,以及日常生活。我重点挑选了几篇,第一篇写在去年的秋天,说的是他在逛夜市的时候找到了奇怪的古旧资料,似乎是民国时期的老物件了,“它深深的吸引住了我,仿佛我之前的生活都是充满了谎言”。第二篇写在今年的三月份,写的是他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了的事情,其中提到了我,说很感谢我的理解和关心。之后日记比较集中,在4月15日的日记中,杜兴写到自己因为病痛开始出现各种幻觉,并且有一个混沌的声音不断的提醒他应该离开医院。在4月23号的日记中,上面写到自己做了更加离奇的梦,这次的梦境是通红的,雷雨交加,一个“无法用肉眼来捕捉,用语言和文字无法描述”的生物用奇怪的坐姿与祭台合为一体,祭司模样的人吟唱着古老的咒语恭敬朝拜,周围不断涌现出的肉块和蠕虫正缓慢赶往怪物身边,等着被送进嘴里。最后他又提到,自己根本没有看清楚怪物的样子,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影子就感觉自己窒息了。4月30号写到,他的医生认为他需要转到精神科看一看,最后特地标出的是他认为这是一个可以逃跑的好机会。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这是杜兴留给我的最后信息,而他现在在哪里,我不想去知道,因为我已经预感到这件事超出了一般事件的范围,如果我再向前一步去探寻,一定会发生不好的结果。

将箱子放在角落,我暗暗发誓再也不打开。

老师,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直到现在杜兴的手机依旧打不通,我也不知道学校那边怎么样了,杜兴那晚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有皮箱?所谓的“可忘却的逝去之地”又是什么?这是个地方,还是一个时间或是空间的专用名词?现在杜兴找没到找到他理想的那个地方?——好吧,我不想再去探究了。我也无法找旁人去说,因为他们根本不会信的。

您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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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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