椭圆形的血迹斑纹 报告书 纽扣
“对不起,永别了”
“有没有都一样,那个人。”
“所谓的反常现象只不过是与你们心中的参照不一样而已,不必在意”
昨天那么说了以后,今天就不知为何真的这么写了——看来以后这个系列应该改称“今天的大三题故事”。今天的份并没有实质的故事,而是转入了世界观构筑。之前散乱的短篇也会将开始浮现出主线。
完全沉睡的城市里,唯一醒着的少年。
放荡不羁的发型和装束凸显出了少年的异常,而斜插在他腰带上的精致木刀则将这一印象扩张到最大化。
“对不起,永别了。”
这是他从刚刚杀死的光之恶魔那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那个长着人类女孩外表,依靠折射光线进行战斗的恶魔——在最后关头说出的这句话让少年感到无比吃惊。在战斗过程中,对方并没有露出人性的一面,彻头彻尾都是恶魔的做派,这样的恶魔为何在最后关头说出这种话来呢?
少年并为对此进行深入思考,他只是除去恶魔后向下一个恶魔进发而已。对无关问题的思考,很可能在紧要关头要了他的命。因此他相信的只有手中的刀,只有武器不会说谎。
然而在砍向那个恶魔的瞬间,少年似乎看见了某种前所未见的光景——在阳光明媚的山里,人们愉快地生活在一起的光景——这是这个恶魔横行的世界中不可能存在的景象。
少年仍旧不作任何思考,以幻觉为由草草了事。
山里发生了案件。
那座山就是我曾经提到的打工时遇到妖精的山。
原本我只是和往常一样,上学,和日下部开玩笑,放学回家时顺道购买食材,防备晚饭时偶尔会跑来蹭饭的敬一郎,玩游戏,最后休息。
拥有如此健康的时间表的我,在某天晚上突然感觉到巨大的寒意,甚至还出现了轻微的幻觉——“对不起,永别了。”这句话一直在脑海里回荡。
西卡露?不知为何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从未听过声音的光妖精。
于是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跑去找了敬一郎。
“有没有都一样,那个人。”
“天晓得他跑到哪里去了,要是被神隐了就是现世的福音了。”
结果他的好友日见唯这么回答我,说是今天早上就没看到他。
于是我听从直觉,旷掉第二节以后所有的课,一口气跑到山里。
结果听说发生了案件。
感觉到前方有动静,少年停下了脚步。
从气息上看,并不像是恶魔的样子,不过有了光恶魔的前车之鉴,少年决定小心为上。
在转过拐角的瞬间,少年挥下了手中的刀。躲在黑暗中的暗影也毫不示弱,一个冰冷的铁块顶在了少年的脑门上。
“!?”
至今还没有任何东西能碰到少年一根毫毛,少年大吃一惊急忙后跳拉开距离。
没想到拿枪指着他的,居然是个人类。
“哟,这不是人类吗?失敬失敬~”
对方一脸轻松地将手枪插回了枪套中,开始上下打量起少年。少年惊讶于对方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将祖传的宝刀架在胸前。
“那把刀,似乎挺有意思嘛~”
对方拔出了刚刚收好的手枪,招呼都不打就朝少年开了一枪。飞快旋转的子弹擦过少年的脸颊,带着劲风插入了墙中。
“可以有劳借我一看吗?~”
随着第二声枪响,两人的战斗在死寂的城市中绽开。
在山里碰见了敬一郎,别提我有多惊讶了。
山路上挤满了围观的群众,还有不少警察正在调查取样,在这样的人堆中,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敬一郎。为什么本来应该在上课的他会跑到这种山里来,而且据小唯说他从早上就不见了。
我没有和他打招呼,而是躲在一旁偷看。
和紧盯着地面的大众不同,敬一郎一直盯着树看,一棵又一棵的不知在找什么。
“发现血迹了!”
一旁调查的警察大喊起来——因为不管怎么找都没有尸体,警察们只好在整座山里寻找蛛丝马迹,也因为无法封山,于是索性让大家帮着一起找。
听见发现了血迹,我赶紧跟着大家跑过去。
那是一块椭圆形的血迹斑纹,隐藏在草丛里躲过了大家的视线。我刚想再靠近一些,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是敬一郎。
他把我拉出人群,走到稍微僻静的地方质问我为何出现在这里。
“不知为什么感觉到奇怪于是过来看看。”
听了我的回答后,敬一郎架起胳膊沉思起来。
战斗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因为对方也是人类,少年并没有拼尽全力。对方似乎也是这么考虑,一直没有拔出枪套中的第二支枪。
最后两人和解了,在一栋大楼的屋顶上坐了下来。
持枪的那个青年,名叫筑波纯一,是个看似文弱的家伙。他穿着类似学校制服一般的服装,不过纽扣全部敞开着,或者说衣服上就没有纽扣。
“对我的衣服感到好奇吗?那个是为了不要在关键时刻影响到拔枪的动作才这么设计的啦~”
“你这样不同凡响的实力,不是普通人吧?”
“哦?虽然我确实不是普通人,不过你会用上不同凡响这个词,说明你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嘛?和我打成平手的除魔师先生~”
“既然如此,也不难猜到我的职业吧?~”
看着这个喜欢使用奇怪语气的未来同伴,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后的除魔旅程要多一个同伴了。一直和自己的半灵作伴的少年不禁这么想到。
“你有什么头绪吧?刚刚一直在找不同的东西。”
我这样询问敬一郎。他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的大树。
“那棵树有妖精住哦?不过现在已经空出来了。”
“定居妖精死掉的话,这棵树也要遭大灾了。”
“仔细看看的话,树梢的地方已经开始枯萎了。”
“但是你不是说妖精是不死的吗?”
敬一郎的话出现了明显矛盾,我奇怪地反问他。
“一般来说是不死的。”
“就算死了也不会有血迹的,但是刚刚那个血迹——毫无疑问是她留下的,不但留下了不可能的血迹,还被大众所发现——这绝对不正常。”
“警方还拍下照片,夹入报告书——数码相机是不可能拍到这种血迹的。”
“而且你虽然有过超自然体验,这样感觉到数公里外变异的情况也是非常不正常的。”
“这个世界的境界,是不是在哪里松动了?”
“所谓的反常现象只不过是与你们心中的参照不一样而已,不必在意。”
突然有人插入了我们的谈话,是住在半山腰的那个用大音响听歌的青年。
“境界线是不会这么轻易松动的。”
留下这句令人费解的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少年和筑波离开了大楼继续向前,但是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从未见过的巨大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