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现在信了托尼说他是个颜控的鬼话了。
至于为什么，请看那位金发红衣的少女，短裙下的一双白腿大方地展现在了我眼前，脚上那双能留下灰色鞋印的白色短靴也实在是令我印象深刻。
教廷姬骑士，芙尔薇小姐。
我真的没有想到托尼会把她拐上龙车，更没有想到她正好就坐在了我对面。
“是你啊。好巧哦。”芙尔薇这样对我说道，尽管用了两个语气词，但从表情来看，其实兴致缺缺。
“你好。”我不动声色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哪怕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开什么玩笑啊！教廷的人和黑教廷的人面对面坐在同一辆龙车上，这场面该有多诡异啊！这剧情不是随时要打个你死我活的走向吗？吟游诗人都编不出这种离奇的故事好吗？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芙尔薇又开口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可能是觉得我的表情有些奇怪，她补充道：“并不是对你感兴趣，只不过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吧？我觉得你也应该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勉强地笑了笑：“言宁。”
“少见的名字呢。”芙尔薇说着，轻咦一声，看向伊丽莎白，“好漂亮的姐姐啊，我叫芙尔薇，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伊丽莎白。”
不得不说，颜值高还是有用的，要是福克那个暴露狂说这种话，伊丽莎白绝无可能作出回应。
在这之后芙尔薇倒没有再多说什么了，看样子她并没有察觉到伊丽莎白是个亡灵法师。
我看了一眼躺在伊丽莎白膝盖上的黑伞，这把伞似乎能起到隐藏魔法气息的作用，就连离她最近的我都只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亡灵气息。
龙车离开了巴雷城，在幽暗的荒野中逐渐提速，不知名的鸟儿鸣叫着，晚风带着草木气息掠过，我终于镇定下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伊丽莎白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异样，向我看了过来，眼里的探询意味十分明显。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教廷的姬骑士。”
同时也开始调动魔力——如果伊丽莎白因此暴走的话，我肯定要阻止她的。
伊丽莎白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黑伞。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没多久她就松开了手，看上去还是原来那个恬静的少女。
“放心吧。”她的声音轻轻传来，“我和她没有仇。可能教廷的人觉得亡灵法师都该死，但反过来未必——至少我不是这样想的。”
我没好意思和她对视，目光转向了对此仍然不知情的芙尔薇。
芙尔薇取下了身侧的长剑，握着剑柄将长剑从剑鞘里抽了出来，她凝视着锋利的剑刃，似乎有什么在她的眼眸里跃动着，却被压抑着。
她的长剑并非是常见的那种骑士剑，造型偏向于传统，但是锋芒却有如闪耀的陨星，没有人会怀疑其破坏力。
收剑回鞘之后，她闭上眼睛靠在了座位上。
清冷的月光照进了前后都没有门的车厢，我看见长剑的纯白剑柄上雕刻有玄妙复杂的图案，应该是某种对战斗有帮助的魔法阵，而在法阵中央镶嵌有一颗赤色的魔法宝石，哪怕是在光线并不充足的车厢里也呈现了亮眼的光泽。
如同清晨天空中的朝阳。
深夜，龙车在野外停了大约有一个小时，便又继续前进了。
按理来说，是应当像下午那样去最近的城市里找个驿站休息的，因为就算地龙的体力恢复了，车夫也是会疲劳的。
“我还精神着呢，明天中午再休息都没问题！你们睡觉吧，赶路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面对乘客们的疑问，托尼如是说道，实际上他看起来也是值得信任的类型，于是众人也不再说什么，真的就坐在座位上开始睡觉了。
时间来到了凌晨，我在月光下一边看着【女祭司】这张牌，一边对托尼说道：“怪不得。”
前方是一条笔直的大路，因此托尼暂时放弃了对地龙的控制，转头对我说道：“什么？”
“怪不得车费便宜。”我说道，“像这种跑长途的龙车——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这个说法有点怪，反正你懂我意思就行。”
“只有一个车夫明显是不合理的，起码要有两名车夫轮换才对，也就是说，你一个人赚了两份钱。”
哪怕是竖旗我也要问他了：“然而，你能保证不出问题吗？”
托尼爽朗一笑：“当然，我是谁啊！”
“嗯？你是谁？”
“那个、那个……专业的车夫。”
我看着这个男人，认真说道：“这样子会很累吧？”
他的话在我听来有些违心：“不累。”
“是吗？”我伸出手指了指身后的那几个麻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一个麻袋的形状跟原来大不一样了，下午在巴雷城你也没闲着吧，是不是将里面的东西给卖了，然后又买了一堆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了，总之是能卖钱的。”
“说不定你还接了什么送货的任务。”
我说出自己的推测之后，托尼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最后感叹道：“你这小子还真是有趣。”
我收起塔罗牌，摆了摆手：“不，不要夸我。你只要回答我，这样子真的不累吗？”
托尼无奈地笑了笑：“累，但是没办法。要吃饭的嘛。”
“大家都是吃饭，为什么你要出飓风，一下吃三碗？”
“我、我……”
托尼神情纠结，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事情，额前的抬头纹忽然变得有些明显了。
我对他说道：“你不用告诉我原因，其实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只不过我作为一个占卜师，习惯性地想给你建议罢了。”
这就是我和他说这么多的原因了，否则的话，按照我的作息习惯，这会儿也应该睡觉了。
托尼的眉头舒展开来：“占卜师么？我明白了。不过，你也要顾一下自己啊。”
“我怎么了？我可不像你……”
我斜着眼，还没说完，便感觉身旁有个影子闪了一下，使我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
沉睡中的伊丽莎白，靠在了我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