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上午的数学考的怎么样？”
“别说了，感觉有点眼熟，但是正好没有复习到，之前讲过的题目，感觉做错了，哎。”
“我也是，头疼……”
“我看许多人都做了挺久呢，有点刁钻，好像是历届的一道真题吧，感觉挺多优等生都卡在那里了呢。”
“不过……南离你知道吧？那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就停笔了呢，然后没过五分钟就交卷了，真是可怕……”
“是不是有点太狠了？慕夭同学好像都在响铃之前都没敢交卷呢……”
“不是，有个人也好狠，二十五分钟也交卷了，你们猜是谁？”
“谁？这么有自信？”
“洛阳……”
“哈哈哈哈哈……懂的都懂哈哈哈……”
……
教室里的笑声，以及讨论答案猜测成绩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当下午的理综考试到来的之前。
将少年提前交卷的事情当作笑谈，制造紧张考试氛围中的笑料。
听到一些，没有听到全部。
但是洛阳也清楚，那些人会说些什么。
说不觉得刺耳是在自欺欺人，但是要去斤斤计较又显得太过烦人。
安安静静的在位置上等待开考。
而前座那个脸上坑坑洼洼如同月球表面的男生也转过头来。
“兄弟，就这样放弃了？”
对方的认知好像和别人没有什么区别，洛阳勉强笑了笑，不是很想回答。
见到洛阳没有答复。
男生锲而不舍。
“这可不行啊，兄弟，有困难就说，我小小的帮个忙还是不成问题的。”
听到对方暗示着什么。
洛阳觉得奇怪。
但是好像只能当成一个好事者畸形的好意，洛阳摇了摇头。
“不用了。”
没办法，男生只能在监考老师到来的情况下，转过头去。
卷子发下来之后。
教室里响起一片动笔写字，听起来颇为和谐的沙沙声响。
坐在洛阳前座的男生，眼神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微微回头。
看到了少年短暂浏览卷面之后，开始动笔拿过草稿开始比比划划的动作。
皱了皱眉头。
这次是在考试时间在还剩半个消失左右。
一个少年站起身来。
迈步向讲台。
“老师交卷。”
“喔……啊？”
新的监考老师还没弄清楚情况，就看到自己面前的讲台上多出了一张试卷。
而下一瞬，说话的少年已经走出了门口。
监考老师正在愣神，发现对这个学生毫无印象。
这是哪个班潜藏的黑马么？
这么快交卷了……似乎连检查的时间都省下。
一看考生姓名。
洛阳。
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
正在不属于自己原本教室的考场里认真解题的慕夭低垂着自己的眉眼。
写完了最后一题，准备开始进入检查流程的慕夭轻松的翻过试卷，而微微偏头的时候。
正巧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在教室外的走廊上。
有些突兀。
这个时候，除了巡逻的老师之外，难道已经有学生考试完毕了？
在直江一中这个学习氛围绝对浓郁的学府之中，即使是差生，也不太敢光明正大的提早这么久结束考试，大摇大摆的离开考场。
当然，除了一种人。
属于那种绝对自信，绝对自负，绝对让每一个老师都能有印象的尖子生。
会以提前考完，然后拿下高分的姿态彰显自己比起他人高出一筹的能力来。
但是判断出来这次期中考试水平绝对不低的慕夭下意识的觉得这样的角色，只可能是一个人。
那就是上午的数学考试中，几乎提前半个小时离开考场的那个少女。
那个即使自己不想承认，但是风头几乎和自己平分秋色的少女。
但是……就坐在自己侧前方的那个女孩，不依然稳稳的坐在位置上看着卷子吗？
那么，窗边的那个人会是……
视线的偏移，阳光和目光的交错，穿过玻璃微微的折射。
依旧能清晰的看到那个穿着校服，身高已经算是不错，依旧还有成长空间的少年。
正在窗边向里头张望着。
脸上的清秀，似是漠不关心，其实还是在关注某个方向的少年。
自己认识。
自己熟悉。
自己甚至因为他的到来有点不安。
他……怎么这么快就考完了？
这样的疑问产生的同时，慕夭也产生了相应的答案。
少年最近的进步虽然自己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在前几日停止的课后辅导，也让慕夭稍微对其的学习状态产生了改变。
至少不是那个漫不经心，自由散漫的吊车尾了。
慕夭一度觉得，这次考试洛阳努力一些的话，可以达到不错的成绩，获得长足的进步。
不过这一幕算是怎么回事？
自己都觉得有些难度，尚且不敢轻易放弃检查结束的考试。
他为什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太过轻松结束考试这样的可能在产生之前就被淹没在大海里，而剩下的可能就是。
他觉得太难，琢磨不出来，也没有意义放弃了？
为什么要这样呢？
这样不就和之前的他没有丝毫区别了吗？
之前在自己面前的努力都是假的吗？有什么意义吗？为什么要这样呢？
这让慕夭产生了在一年之前才有的那种熟悉的感觉。
对于对方放任自由，不管不顾的厌恶和烦躁。
下意识的忽略了对方会出现在这里，张望什么的原因。
她抓紧卷子的手，都攥紧了几分。
蓦然胸口有了微微堵塞的感觉。
而在慕夭将视线全部收拢回来，不去注意那个少年，觉得对方有些辜负了自己期待的时候。
教室里头，响起了声响。
推开椅子的声音。
不用抬头，只根据方向，慕夭就能知道大概是什么事态。
那个女孩子，就这样，迈着脚步，拿着卷子，来到讲台前。
在监考老师有些稍微担心的眼神下，递交了试卷，没有一句话，就这样迈开步伐离开了教室。
果然……是这个女孩子啊。
慕夭摇摇头，觉得这不是自己应该觉得艳羡的事情，两个人的风格能来就不一样，虽然都有各自的自信自傲，但是自己是更加追求稳健的人。
那么就万不可能容忍自己的粗心犯下的差错。
正准备继续检查自己的试卷，慕夭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自然的抬起头来。
就能看到，窗边那个方向。
少年和少女在阳光交错的地方，站在了一起。
看不到背对自己的南离的表情，但是她能看到，那个少年清秀的脸庞笑的很和煦。
很轻松，没有客套，没有生分，没有勉强。
就像是老友。
接着，就在慕夭的眼神里。
两个人并肩，朝着一个方向远去。
原来是在等她吗？
原来……提前交卷就是这样的原因吗？
原来……
改变的这么彻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