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也是才发现，林寒的鬼点子是一个接着一个，虽然都有用，但都不太正经，所以叫做鬼点子。
当他们拿着袋子，被店员从满是黑烟的奶茶店赶出来时，看到了那个用报纸遮住脸的人长什么样。
那是一个头发剃光的大叔，留着到腮帮子的大胡子。他把报纸卷成一个筒状夹在腋下，表情是一副难以置信。
他自始至终都没看向林寒和顾凌，自顾自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觉得他到底是不是幕后黑手派来跟踪的？"顾凌也有些惊魂未定，她甚至担心这人在店外直接掐死他们俩。
"我们这里是天府市，又不是哥谭市……虽然他是被派来跟踪的可能性很大，但这种行为不就相当于直接告诉我们这件事有幕后黑手？我觉得他们还没蠢到这地步吧。"林寒双手交叉在胸前，不紧不慢的说。
"也是……可能是我们想太多了。但至少我们看到那个人的脸长什么样了，以后要是再见到，就能提前做好防备了。"顾凌认同地点了点头。
"滴滴滴！"一阵车声响起，不远处两道明晃晃的橘黄色车灯照过来，径直冲向他们。
"啊！"顾凌连忙往旁边跑去，还扯住林寒的衣袖，"快跑啊来灭口了！"
"……"林寒无奈地耸耸肩，说:"这是张寻来了。"
"吱呀"一声，那辆车一个潇洒的漂移，在地上划过一道白白的车痕。
车窗摇下来，露出张寻那张贱兮兮的笑脸:"哟，这不是我寒哥吗？走，上车！寻哥开豪车带你去做清洁工！"
"呃。"顾凌有些没想到，他还以为林寒这种性格的人的朋友也会是差不多的性格，结果是这种外向活泼型的。
"诶？这不是这不是……我想想，等会儿。哦哦！琳琅的学生会会长呀！你也是被体罚去做清洁的吗？"张寻说着，按了车上不知道什么按键，车后边的门自己打开了。
"嗯。"顾凌还能怎么说，她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你们不会是约会被抓了吧？"张寻嘴角抽了抽。他没想到林寒这么厉害，隔一小段时间就能泡到一个妹子，现在连学生会会长都泡到了。佩服佩服！
"滚蛋！"顾凌坐上车后座，双手往前伸掐住张寻的脖子。林寒坐在她右边，当做没看到地看向窗外。
"啊啊啊！小姐姐我错了～"张寻被掐得不停按车喇叭。
"下次别说这种话了，我对男生没兴趣。"顾凌哼了一声，松开了双手，转而交叉在胸前。
"东西买了吗？"林寒朝着张寻问到。
"买了，当然买了。怎么啦？我不会觉得我蠢到用手擦玻璃吧？"张寻说完哼起了小曲，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开着车。
顾凌微微楞了一会儿，她还以为张寻听到她是百合，还会大大咧咧的说几句或好或坏的话，但没想到他直接默默接受了。
想到这里，顾凌心中对张寻的好感增加了一些。
看来这个叫张寻的只是看起来像个随便的人，其实心里想的挺多的，情商也不简单。
而林寒此刻在想的比顾凌想的还多。刚才张寻问自己和顾凌是不是约会被抓了，实际上有三层意义，第一层是开玩笑缓解气氛，第二层是问清楚自己和顾凌的关系。
而第三层则是如果自己和顾凌确实不是情侣的话，那张寻问的这句话就能缓解暧昧的气氛，让他们安心做朋友。
反正从林寒刚认识张寻不久，他就感觉到张寻的情商不低了，不然的话光凭有钱，是不能在以前中学的混子中当中心人物的。
"是这个小区吗？"张寻车慢慢停了下来，前面是一个门庭还算精致的小区，但里面没有高楼大厦，只有一些矮矮的扁而宽的房屋，看来是一户人家住一栋房子的小别墅区了。
"嗯，是这个小区。我从档案上看到过，而且这个小区一般都是天府市的富人待的。许家算是书香大家，自然而然是住这里。"
"我记得许老爷子是天府书法协会的会长吧？去年去世后就是许闲月的父亲担任了。"张寻知道的八卦消息还挺多。
"嗯。他们书法协会不是世袭制，而是投票制的，他们许家的书法成就都被大家看在眼里。但是许闲月好像不喜欢书法。"林寒知道的八卦消息也挺多的。
"那许闲月喜欢什么？"顾凌不禁问出来。
"喜欢下五子棋。他在文学社的科作业纸上画满了五子棋棋谱。"林寒说着打开了门，张寻和顾凌也下了车，一同关上门，滴滴两声锁上。
"这次要去的有三家，进去后就说是社区的免费清洁。"林寒和顾凌带着张寻走进小区里，找到了许闲月家的门牌号，"就是这家和左右两家。张寻你去左边那家吧，我和顾凌去中间那家和右边那家。"
"好，那我们保持联系。"张寻笑了笑，直接走进了左边那家。
等他走进去了，顾凌转过头看向了林寒。
"现在就我们两个了。我想说的是，我去许闲月家吧，你去他右边的邻居家就好。"顾凌一脸认真地说。
"为什么？你是学生会会长，许闲月家的家人应该见过你才对吧？"林寒困惑地问。他觉得应该让他去许闲月家，因为他感觉自己的思维逻辑更清晰一些。
林寒最近觉得自己好像觉醒了推理方面的能力，做起事来都得心应手，就像被鬼上身了一样。
其实是自己思考问题的方式和一些小技巧派上用场了吧？林寒这么想着，又自信了许多。
"没，他们没见过我。其实他们反而见过你。"顾凌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寒。
"嗯？"林寒露出疑惑的眼神，"他们见过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印象？"
"你忘啦，你的头像可是在心理病患程度榜的榜单上，虽然校外的流传度十分有限，但一些学生的家长还是有见过这个心病榜的。"顾凌也开始分析了起来，"像许家这种大家，肯定有门路了解到心病榜的。"
"你说的有道理。"林寒发现顾凌的思维也变得活跃了很多。如果没有她这番分析，那就要出大问题了。
因为如果自己走进了许闲月家的家门，那么许家的人必定会认出自己，就不会再相信什么社区的免费清洁了。
"好吧，那你去许闲月家吧。顺便把这个扣在你的胸口。"林寒说着，从口袋里用两指捏出一个极小的东西，顾凌探前脑袋一看，看清了是个针孔摄像头。
"这是哪来的？"顾凌微微皱眉，"在人家家里偷拍不太好吧？"
"从一只乌鸦身上拿来的。"林寒说。
"啊？"顾凌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事，你怕什么，你只是去录制许闲月家的客厅和房间，然后我们从录像里找线索和物证，又不是让你去录制他家厕所。"林寒帮顾凌把针孔摄像头戴上，拍了拍她的肩膀。
随着肩膀被拍，顾凌的后背微微一颤。肩膀都快成她的敏感部位了，每次被拍肩膀，她都会想起以往被拍肩膀的场景，心灵就会触动。
"我总觉得我们在做坏事……我心里怪不安的。"顾凌低着头看自己胸前扣着的针孔摄像头。
"我不在乎手段在别人眼里肮不肮脏，我只想快点把幕后黑手找出来。已经有一个许闲月死了，我不敢保证还会不会有第二个许闲月和第三个许闲月。"林寒情绪有些激动，语速快了些。
"好吧好吧，我录就是了。"顾凌叹了口气，往许闲月家走去，"那我们快点进去吧，早点出来。"
"好。"林寒点了点头，往许闲月右边那家走去。地上有一小片水潭，看来昨天深夜下了挺久的雨。
水潭里倒映出林寒的身影——穿着一身浅灰色运动服，戴着个鸭舌帽，一副工作人员的样子。
林寒出门前特意换上这身衣服的，这是他衣柜里穿着最像清洁工的一身衣服了。
刚走到许闲月右边那家，林寒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麦香味。这家的人是做面包的？我记得这个小区附近只有一家面包店，还是个外地人开的。
看来这就是那家面包店的店主家了。有很多面包店的店主，店面小只够弄后厨和门面，没有做磨坊的空间，也没钱另外租房间当磨坊，都是直接在家里做面包的。
但是这家人住在这个别墅区里，肯定是有钱在别的小区格外租个套房当磨坊的，那这样一来，这家人就不会在家里弄磨坊做面包，那又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的麦香味？
如果说是为了省钱而在家里弄磨坊，那林寒觉得他们不会让自己进去做清洁，因为涉及一些行业机密什么的。
只是因为闻到很浓的麦香味，林寒就想了这么多，因为他担心自己出了乱子，前功尽弃。
还是别想那么多了，想再多也没有实践作用大。真要被赶出来了，那就尽量动静小一点不被另外两家听到吧。现在就直接敲门进去。于是林寒握拳在门上轻叩了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