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
旁边是......同伴？还是......敌人？
她的前面，晃悠悠的走着一个人型，手里还提着熟悉的篮子。
“M45！”她奔跑着，追上了前面的人。
“啊！”她吓出了声，眼前的M45整个脸上留着黑色的黄色的机油，正面的身体上还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散乱的零件。
随后，在退却了几步的索米面前，M45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鲱鱼罐头。
“诶？”
那个鲱鱼罐头，正隆隆的响着，就像是—那颗炮弹。
她感受到自己被气浪掀翻，摔向了地面，随即伴着尘土沉了下去，阳光正从水面上透进来，像激光一般，温暖的抚摸着她，伴着痒痒的舒适感。
“咳咳！”一口难闻的液体从口里喷出，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侧翻过来。
“马上就能恢复了，再等半个小时吧。”
“？”她现在才发现自己躺在维修室里，被改造成浴池的维修池中散着绿色的荧光，身上的感觉就是这么来的。在热气腾腾的浴池边，口里吐出来的，可能是浴池里的水，确切的来说是人性的修复液。
“刚刚你可是滑到池子里去了。湿了我一身，这个天很麻烦的啊。”我将屁股底下的椅子抽开，搬到离索米更近的地方。
终于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的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没错，情况就是这样。半身湿透的指挥官正无奈的坐在浴池边，自己则是全身裸着，尽管.......但是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
“哇啊啊啊啊啊！”她猛地用双手抱住自己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在水面以上的**部分。
“等下！别叫了！我不想再被泼水了！”我则是狠命用手护住脸，刚刚在莫辛纳甘那边挨了一脸的修复液，现在脸上还难受的很。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捂着呆了一会。发现对方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索米率先将身子向下沉，只露出脖子以上，眼神担忧的看着我，我则是放下了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emmmmm，冷静下来了？”
“是，指挥官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因为你收了重伤，我过来看看。”
“WA2000小姐怎么样了？”
我瞬间觉得脸上有点疼，刚刚除了被莫辛纳甘泼了水，还被WA2000扇了一耳光。
“出去！色狼！”WA2000捂着浴巾，几乎要到语无伦次的地步，平常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倒也看不出身上的皮肤也如此的白皙，而且看起来皮肤很好，不愧是稀有人性吗。
“等下！我这是来看你的啊，没有别的意思！”
“哪有在自家人型光着身子的时候来看别人的啊！”WA酱又跳到水里。
“而且不只是来看我的对吧......”
“毕竟有几个人型受伤嘛。”
“那......我是第一个被探望的吗。”她看着我，眼神中充满期待，脸上倒是一脸的不在乎。
“是。”不过WA2000受损最轻清醒最早这话我可说不出来。
“哎，指挥官你真是.......”她在浴池中看着我，“你是不是想问这次支援小队为什么受损这么严重？”
“我从WA2000那里听说了你们这次的情况，虽然很惨啦，不过.......”
“是我的错。”索米突然说到。
“嗯？”
“我没有好好的当警卫，没有注意到铁血们的重组进攻，害得大家都受伤这么严重。我.......没有履行好自己的使命。”她把头低下来，看着水面。”
“不过啊，以后就不会这样了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搞不懂，好多事情搞不懂。”
“比如说为什么别的人型都穿内衣？”
“唔？！”她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迅速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指挥官你看到了吗？”
“啊，我只是听到机器显示确实没有......”
“请......请不要再说了！”她的注意力，的的确确的转移过来了，“我本来以为会不穿的啦......”“哦，真的不穿吗，那真是太好了，哪有什么机器啊？”
“指挥官！太狡猾了！”她猛地站起来了，水声哗哗的响，在风雪中沁润的皮肤正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我面前。
感觉情况走歪了啊，虽然也不坏。我把放在浴池旁边的浴巾披到她的身上，“哎呀，不捉弄你了，搞不懂是正常的啦。”
“可是，为什么指挥官要把M45小姐送走呢？”
“因为她不够强。”
“可不能就这样把朋友给抛弃啊！”
“我有说过她是朋友吗。”我回复了日常的表情，“索米，这是战争你知道吧，现在这个样子。”
“战争......也可以有朋友。”
“那这样讲吧，我是在乎数据出了名的指挥官，你能留在梯队里，只是你的各项数据比较好而已。”我觉得有些别扭，但那种感觉太久远了，我不应该再想起来。没有想太多，我走下了浴池，逼近带着恐慌的索米。
“等下，指挥官，请不要靠的那么近，唔？”她在向后退的时候，脚下不知道抵到了什么东西，视野中都快要看到天花板了。
我在恰当的时机搂住了她，没有完全扶稳就这么将她以失衡的状态拉过来，我知道她已经讲不出话来了，毕竟那双美丽的眼睛已经失去了招架之力，纯净的湖水几乎马上就要涌出来了，因为浴池的热度汗水正随着脖颈向下流，划过了美丽的锁骨，不过我没心情看下去了。
“听好了索米，你愿意看到M45死在你面前吗。”
她回想起了那个梦，梦的结果令她不寒而栗，于是乎使劲摇头。
“这样做是最好的，你就好好训练，好好接受任务，不要被我淘汰就行了。”我正式扶稳她，走出了浴池，去找格琳娜送过来的干衣服。
指挥官并没有提到她的失误，是因为觉得自己是容许犯错的吗？M45小姐没用吗，不，是在战场上没有用处吗？
脚下的绿色逐渐吸收过来，从水面汇集到身体之中，一股特殊的感觉带来了全身性的酥麻感，那两滴眼泪没有止住，在不包含它本来意义的情况下滑了下来。
一个月后，圣诞前夕。
“指挥官！圣诞树那边要打起来了哦！”97冲进我的房间，一蹦一跳的告诉了我这个超级麻烦的事情。
然后当我到了圣诞树前，也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巨大原木，伫立在营地中央的广场上，那里已经炸开锅了。
大概就是G36和春田以及莫辛纳甘想办法将人群分成两段，左边的是AK47，PK，闪电她们，右边是FAMAS，98K，M14她们。
“啊，又是这个问题。”我现在很想走，真的，但是像97和M99这些觉得新奇的新人型堵在我的后面，根本回不去，真想拜托95敲敲97的脑袋。
“嗯？”我看到了索米，她正呆呆的看着而没有加入，明明来自圣诞老人的故乡，没有什么想法吗？
我艰难的向前移动到她身边，“我还以为你会过去呢。”
“指挥官？”她看看我，有点累的样子，“不是的，我是第一批加入的，同OTS......然后莫辛纳甘小姐劝阻了我。”
“莫辛纳甘小姐?”
“是的，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还是可以......做到的。”她拨了拨头发，慢慢的贴了上来。
“很累吗？”
“嗯，这段时间训练的有点累，又跟她们争了一会。”
关于这一点，大概是因为索米自己把之前的内疚用到训练上去了，莫辛纳甘那天的报告记载她使用了民间生产线的7.62*53R弹（芬兰版莫辛纳甘使用弹药）而不是常规*54弹药（苏联版莫辛纳甘使用弹药），但据说她是为了表示友好而私下订购的，这到底算哪门子表示好感啦，搞得自己因为口径问题还卡壳了。可能知道了这一点的索米，这段时间都比较辛苦，上周还总是进维修池呢。
“不用管她们呢，我相信调解人，索米，要不要跟我去一趟附近的镇子？”
“欸？可我今天还有训练任务。”
“大部分人型最近都不会好好训练啦，我都默许了。走吧，半个小时车库见。”
本来我还挺期待她会不会有什么私藏的衣服，但事实是她依旧如以前一样可爱。我带着不漏痕迹的失望，发动了引擎。
“基地没关系吗？”
“放心吧，格琳娜除了要写120份作战报告书外还可以看家呢，不用担心。”
很快的，在一成不变的雪景中，因为太过于疲劳她就靠着车窗睡着了。
“到了，暂且就住这家店吧。”
被叫醒的她，看到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数不清的建筑物，迷迷糊糊的下了车，在吸入清冷空气后大脑开始运转起来。
这规模，可完全不像个镇子。
“啊顺带一提最近的那个城镇遭受了炮击，我们就到这个城市来了，不过也不错。”
她还是第一次，到外面来。
被指挥官拉着走了好多地方，饰品店，书店，在服装店试衣服，在高高的瞭望塔观看雪原和上面奔跑的鹿群......
“没事哦，不用担心的，难得这里有重金属音乐的乐队，进去听一听吧。”
“唔哦哦，该死的老板骗我！什么完美隔音！我的灵魂在颤抖啊啊啊。”
二十分钟后，索米扶着我站在剧院门口，缓了好久。
明明是好好的用珍贵大理石做成的斜顶剧院，门口还有着竖琴雕塑，为什么里面能够爆发出那么恐怖的东西啊！
“对不起啦索米，没能坚持下来。”
“不是的......指挥官，谢谢你。”她斜着脸，浅浅的笑了，不过看起来很开心。
然后为了抄近路到餐厅去，我们走到了一条巷子里去，然而不幸的是，一个脸长得像土豆，另外一个长得像核桃，再加上一个长的及其像牛蒡的共计三个男人堵住了。
为首的牛蒡男无视了我的红色制服，反倒是很开心的调戏着索米。
没办法啊，自己跟这些人比起来就是矮一些，完全被忽视了。
“小姐你长得很白嫩呢，不过这穿的像个人型？”
“那更好了啊，有些人型特意制作的很好呢，哟啊，不然跟我们走吧，这个小个子男人有什么好玩的，估计满足不了你吧哈哈哈哈哈哈。”
说罢，核桃男的手伸向索米。
顺带一提索米在城市里是不可以携带枪械的，格里芬并不想和军方起冲突，因此这种情况及其麻烦。
不过，我精确的打在了核桃男的麻筋上，顺便站在了索米前面。
在对方咬牙切齿的情况下，我不紧不慢地说了下去：“我们可是要去吃饭啊，不要坏了我的心情，坏了这么可爱的人的心情就更不好了。麻烦让路。”
“切，小小格子这么嚣张吗，你倒是惹毛我们了啊。”
我大概知道接下来应该是为首的牛蒡男旁边的土豆男冲过来，然后核桃男会恢复过来也冲过来，所以我就按照之前的方式一脚踢上了土豆男的小腿下三尺，在他身体下倒的时候，左手从侧边狠狠的锤上了他的太阳穴，接着核桃男在左边冲了过来，体积太大的人刚好适合过肩摔，然后牛蒡男在大概一分钟之后脸上换了表情，不过我没想到的是索米先我一步冲了上去，白色的斗篷从我面前一闪而过。
可牛蒡男的手放在身后。
“索米等下！”我意识到问题，在两人之间五米的距离也够牛蒡男掏出手枪了，一看就是那种不好好保养没有好好擦油的枪，我内心光速吐槽的同时，手中沉了几分。
索米本想在这个空挡击倒对方，但对方却迅速的亦或者说气急败坏的掏出了手枪并迅速的开火了。
她在奔跑中采取了紧急回避，但脖子的左边裂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但对方的脖子倒是真真正正开了花。
她根据所学的急救知识，在后坐力跌倒之后用力的捂住脖子。
我快要疯了一样冲到她面前，紧急确认了伤口，还好没有造成组织的大规模破损。
“你等一下，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我旋即站起身来，紧紧地握住手枪，走到了牛蒡男面前。
“像你这么卑鄙的人，我可真是看不起，尤其是你还说我矮。”我对着左脚右腿腹部两肢和心脏的顺序让他好好享受了一下死亡的痛苦和缓慢，打光了一个弹夹，我赶忙带着索米去到了医院。
医生带着有点不太和身份相符的大大的帽子，上面还装饰着大量的鲜花，只有那个高耸的鼻梁骨上的眼镜能相配一点。经过仔细的检查确认了只有表皮被划伤了，顺带衣服的领口破了一点。
“那个医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诶。”在出了医院之后，索米一边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库，一边问着我。
“L85A2，在一年前在基地里服役。”
“诶？一年前？”
“因为枪械的改造问题就不再服役了。”
“.......那是报废吗。”
“不算。”
“那......M45小姐呢。”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很不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某种程度上是第一次，走向那个本来应该确定好的用餐的地方。
“欢迎光临，啊，指挥官。”
索米看着我，猛地抽开手，跑向了M45，戴着眼镜的少女没有反应过来，任凭索米使劲的抱着她，随后便轻轻地抚摸着索米的发丝。
“对不起啊索米。”
“没有.......没有的，能见到你就是最好的了。呜.......”她紧紧贴在M45身上，泣不成声。
M45稍微推开索米，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伤痕，有些惊讶，然后不由分说的。
“啪”
我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耳光。
“......”
店里的人倒是很惊讶的的看着一切，随后又恢复了喧闹。
“你让索米受伤了哦。”
“对不起。”我认真的鞠躬，90度的那种。
“......先坐到座位上去吧，我去和老板说一下。”
五分钟之后，M45和我们坐到了一起，本来很温柔的她现在气呼呼的。
“到底怎么了吗，M45小姐你不要生气了。”索米很努力的理解着刚刚那个耳光的意思却无法得到答案。
“指挥官他......”M45露出了很困扰的表情，“他答应过尽可能不要让你受伤，但是我知道作为冲锋枪人型就是很容易这样，但是在这个后方的城市里你还是受伤了。”
“是因为指挥官他在保护我，没有枪械保护的情况下是很容易受伤的。”
“嗯？他保护你？那指挥官有没有受伤？”
“呃，没有的说，但是确实是因为指挥官配了枪才保护我的啊。”
“呃......”听到我配枪，M45明显的身体有些颤抖，迅速的恢复到之前的温柔表情。仿佛身佛没发生过。
“行吧，我们点单吧。我作为店员推荐这个。”
索米喝着冰沙的时候，因为太冰而扶了扶额头，大冬天的提出吃冰沙的想法的确有些刺激。
“索米啊，不能因为好喝坏了身体啊。”M45将吸管拨开，敲了敲撅着嘴巴的索米。我在对桌啜着黑咖啡，静静的看着她们两个像姐妹一样打闹，果然还是应该留下来吗，不不，这是已经做的一个没有返回选项的事情。
“那M45小姐其实是回归民间市场了对吧，那指挥官还说是报废，骗子。”
“嘿，我可不是骗子，报废在我理解可能和其他人不一样而已。”
“对了，M45小姐今晚会在宿舍里睡觉吗？”索米带着期待，问到。
“今天你们是过来玩的吧，我跟你一起睡吧索米，没问题吧。”
“好的呢！”她像个孩子一样几乎要跳起来。趁着不注意又喝了几口冰沙，随后疼的扶着额头。
“索米，给我看看伤口。”在安静的房间中，M45轻轻的抚摸着索米的伤口，那上面已经用钢丝线缝起来了，“还疼吗。”
“没有哦，毕竟是擦伤，现在已经不痛了。”
“啊，你有没有好好护理头发啊，虽然不用刻意搞得很好，但是也要有最低限度的保护啊。”M45跪坐在床上，检查着索米的有些干枯的发丝。
“诶，最近都在出任务呢，洗澡也没有好好洗.......不过没关系吧。”索米蹬着脚脚，坐在床沿开心的让M45梳着头发。
“M45小姐过得还好吗，基地里也根本接受不到你的信息，我一开始还以为真的被报废了呢。那个时候指挥官狠狠的教训了我呢。”
“他狠狠的教训人吗，还真是少见呢。”
“嗯，那个时候......”她突然回想起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难以忘怀的澡堂里，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嗯？索米你的耳朵好红啊。”
“是......是吗？”她把双手埋在双腿之上，双脚也别在了一起，有点不好意思看着M45，肯定是脸很红吧。
“哼哼，指挥官很会做事情啊，提起他竟然这么害羞。”
“没有......有点不好意思说。”
“我们可爱的索米自然也会让指挥官喜欢啦。”纤细的手臂从她肩膀后面伸过来温柔的抱住了她，“所以今天才会有点生气呢，竟然在城市里还能受伤。不过，指挥官是个好人啦，嘴上说的东西和做的事情有点不太一样哦，虽然结果一般是好的啦。”
“指挥官他说要我好好训练并参加了实战，现在已经很少犯错误了，尽管当时很凶，也确实帮助我在这方面成长了呢。”
“索米这不是话变多了吗，挺好的。跟苏联人型相处的还好吗？”
“唔......很多现代型号的人型自己对于那段历史好像不太在意，但是行为方式还是一样啊，就不太好相处。”
“嗯，不要勉强自己哦。我现在在这里工作，每天都能遇到很多人类，要是坚持一些现在看起来很没有用的东西可就不能在这里呆下去啦，幸好老板还挺好的。”
两个人一直聊到深夜，任凭城市供电的短暂性停顿。
凌晨四点半。
我关上了随身携带的电脑，预定了基地圣诞周的物资安排和防卫值班。
“.......我记得你应该还在和索米聊天。”
M45此时正站在我背后，我从电脑屏幕的反射中看到了，她的脸部已经不是完整的了，到处是因为碎片而破损的皮肤组织，在这个时候看到这种场景令我很恶心。
我站起来，面对着她。
“你应该在事故中被炸死了。为什么在这里。”
“......”她没有说话，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随后从围裙下取出了一把带着寒光的菜刀。
“不愿意讲反倒是要来杀我吗，那我就不会再抱有希望了。”我旋即将身边的椅子扔了出去，对方微笑着抓着飞到她身边的凳子腿甩开，向我这个狭小地带冲了过来。
没有逃跑的空间，这个房间只有一个窗户，在M45的背后，我这边的书桌向左则是完全不知道怎么被她打开的房门和浴室。
“啧”
菜刀带着铁锈，朝我的脖子刺过来，我努力的抓到了她的手腕，利用大拇指让她的手弯曲了到一个可怕的弯度。不是我用的力气有多大，是M45的手腕关节已经完全坏掉了，再用力下去就可以掰断了，我稍微的犹豫了一下，一个直钩拳打到了我的腹部，深夜的饥饿和疼痛感一起爆发出来，我难以忍受的弯了弯腰。
可她没有放过这机会，对着我的脖子就要咬过来，我反应过来，右脚在书桌上使劲的踹了一脚，惯性让她的嘴巴扑了个空，同时自己被我的头撞到，跌倒在床尾的地上，我毫不犹豫地拔出手枪，打开保险的一刹那，眼前突然放出了白光。
“闪光弹？！”
我捂着眼睛，紧张地向门口移动，但晕眩之后，只剩下夜晚的寒风从窗户吹进来。
顾不上回复，我挣扎着把窗户关上顺便上了锁。然后跑向门口，这个完全不正常的情况，我必须去查看索米的情况。
她们的房门像是刻意被打开了一样，闪光弹还带来的大脑的伤害还没能完全消退，但是索米穿着宽松的睡裙正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我冒冒失失的冲进来。
“指挥官？”
我不知道哪来的想法，看到她没事的那一刻我很安心，很开心，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洗发液的香味沁入我的鼻腔，麻痹了闪光弹造成的伤害。她身上暖暖的，就像北国的小鹿一样，浑身散发着和善安全的味道。
“怎么了，M45到哪里去了？”
“索米，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讲。”
虽然很难相信，但是事实上M45已经死于意外事故，根本不可能在这里生活，恐怕之前袭击指挥官的那副摸样，可能是真实的受损之后的样子，而且这个样子和她梦中的M45一模一样。
“指挥官，你没事吗？”事实上我还抱着她，因为我自己的害怕和对她的内疚，一开始看到M45我内心的惊讶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这种事情我并没有见过，可，
索米经历了很多历练，这时候见到M45想必是有很多话要说。而且M45竟然完全拥有过去的记忆而且几个问题也对答如流，那个耳光让我不禁相信了她就是原来的M45。
“对不起，我没事。”
“指挥官，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间房睡觉吧，我来当警卫。”
“额，不用了，我应该......”我瞬间觉得好困，是这几天太累了吗，不是很清楚，但是索米的怀里，太舒服了，我竟然有些不想拒绝。
“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把手枪吗。”不过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讲清楚，就离开了温柔，起身去关门。索米则披上了雪地外套，坐到椅子上。
“这是M1911送给我的，她是我的第一个人型。”
我还想着，怎么好好的当上一个指挥官的时候，总部只配备了这些人型，而M1911是我第一个见到的人型，随着队伍的成长，我越来越意识到她们已经不能负责很多任务了。
然后M1911就出事了，在数值过低的情况下，和铁血的优势单位几乎要同归于尽，被送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残缺不全了，但是她恳求我放弃她，不要再申请重新生产。
“那就不是原来的我了，而我送去维修还得消耗好多资源，算了吧指挥官，你看，我们的规模已经这么大了。”
她将自己的枪送给了我，自愿的关闭了机能。
从此以后，我在看着第一批人型被我送进坟墓同时不停的进行数据模拟和分析，把不合适的人型送回民间市场，联系工作，留在基地里的人型则不断训练才最终保护了我们的安全。
我把它放在桌子上，鼻子有些发酸。
“原来是这样吗，指挥官，我知道了，你现在会很辛苦很难受吗？”
“大概吧。”我从回忆中脱出，也不太清楚怎么面对索米的时候就把这些话说出来了。
“指挥官，”她轻声叫唤着，“已经可以了。”站起来之后换作她拥抱着我，“你已经为我们，为我做了很多事情了，暂时的休息吧，之后，好好履行自己的使命吧。”
她说的话，让我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头深深埋到她的怀里，无言的哀悼着我的过去，直到睡去。
于是乎，基地的圣诞节就这么开始了。
然后人型们自己搞到了很多礼服，在那天晚上，索米所穿的礼服，从大大的礼物盒中出来的时候，我都觉得很惊讶，多日的黑眼圈有了消逝的迹象。
“那我们来放点音乐吧。”
但是就这样索米难过的跑到了房顶。
“好啦好啦，大家总要慢慢接受的，你看我已经能听上几首曲子了。”我安慰着她，欣赏着整个营地的欢乐气氛，那种由心底涌出来的快乐让我感到很幸福。
“嗯，我在新年也要好好适应她们，嗯，好难啊。”
“哈哈哈，索米慢慢来就好了，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的。”
“嗯，是的呢，指挥官。”她转过头来盯着我，脸红的像毒苹果一样。飘雪落在毛茸茸的领子上，柔软的发丝上，白底蓝外的可爱礼服上，细长的穿着白色过膝袜的腿上，真是的，为什么圣诞老人不能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呢。
“我们都在改变，只是指挥官没有发现啦。”她说的很小声，不过我可不是白痴。
“没想到我这么容易被人型爱上啊，真是太好了！”
“唔！指挥官，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她撅起嘴，浑身颤抖起来。
“新年就要到了哦，索米，许个愿吧。”
“欸？好，好吧。”看着她虔诚的握着双手，开始祈愿的时候，我心里大概在祈求上帝我要暂时抢走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了。
“索米。”
圣诞礼物，是香甜又软软的。
那个美丽的常年下雪的水晶球，只有那天晚上能倒映出慢慢交融的两个人，伴着新年终生的敲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