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地的中心，被八府所环绕的一片城，占地约三千万亩，是城连城，路接路所形成的一座联合大城，被神州人们称之为黄龙之地，而在黄龙之地的中心，皇家所在的京城居住着上百万人，每位皇帝的一生大多是在这里度过。
戊戌年四月二十，每年都要举办的文试与武试正在内务司的操办下如火如荼的举行中，参加文试的文人墨客会被击中带往一片地方，学生们奋笔疾书，只为博得考官垂青，可除了陪他们一起来考的书童丫鬟外，不会有外人对这帮参加文试的人有什么兴趣。但隔壁武试的场面就不一样，从预试开始，就会在校场围上一大票人，内务司自然也是会做生意，搭上台子，排好座位，收取门票让人们来看参加武试的人。而来参看的人也不都只是为了凑个热闹，因为进入终试时，黄龙之地各大酒楼都会开设赌局，猜测今年的为首三魁是谁。赌徒们自然是要先来初试看看谁是种子选手。
预试规则，选手随机抽取，与黄龙之地前麒麟卫的士兵单挑，若选手选择赤手空拳，麒麟卫也要徒手。若选手选择拿兵刃，则麒麟卫也需要拿兵刃，但武器可以不同，由麒麟卫先选。不得使用暗器，毒药及各种阴险手段取胜。双方过招点到为止，胜者晋级到终试。
这一场，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姓名。]
考官需要登记姓名，一会打分。
[李天成，天龙府人士。]
[拳脚还是兵器。]
[兵器。]
考官吩咐一旁的职官去告诉下面登场的麒麟卫是用兵器，让那头先选。
[你跟这人去挑一件兵刃，然后上场。]
[不用了，我自己有剑。]
那考官白了他一眼。
[上面规定，今年武试开始，不能用自己的兵器，你把剑给他保管，挑一件重量差不多的，打完再把剑还你。]
[这样啊。]
李天成跟着一旁的职官去挑了一把普通的剑，上了场。
迎面站着的是一个一身红布衣，手持长枪的士兵，面上有胡须，看起来有点岁数。
[小子，你挑兵器，我选的长枪，你选的剑，看起来我有些优势啊。]
李天成没有理会面前这个老兵一寸长一寸强的理论，只是双手举剑作揖。
考官敲响了锣，比试开始。
麒麟卫率先进攻，一枪刺来，李天成还是举剑作揖，眼看枪尖离他越来越近。只见李天成身体向前一倾，一剑扫向那个麒麟卫的咽喉，那麒麟卫见势不妙，前脚猛地蹬地，急促一停，向后一撤，调整姿态，准备下一手进攻。但李天成已经放松，垂下剑，并用手指着自己的衣领。麒麟卫见状，摸了下自己的衣领。已经碎裂开来，这要是生死搏杀，想必自己已经被一剑封喉。
[小兄弟很厉害吗，你赢了。]
[承让。]
李天成通过了预试，但他并不在意剩下的选手，取了剑，出了赛场。内部人员已经开始交换他的信息，与麒麟卫作战，一招秒杀，李天成自然会成为背负大赔率的种子选手。
出了赛场，李家的下人一行四五个正等着李天成。
[少爷，您出来了，初试如何？]
[马马虎虎吧，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开始终试吧。]
[嗯，过了终试第三场，就能进内审十人的队列里了，但凭少爷的武功肯定能拿个魁首回来。]
[给我点钱，你们回客栈吧。]
[少爷你要去哪？]
[妓院，晚上不回去了。]
随行的下人当然立马拦住了李天成。
[少爷，老夫人在临行前交代过我们要看好你，你这样我们很难办啊。]
[我娘现在又不在这，我说了算，把钱给我。]
下人没有办法只得给李天成拿了银子，李天成也不含糊，说走就走。到了东城区的一家妓院，名为海棠雅居，门面修的大，里面的套屋少说得有十几间，黄龙之地的房子果然大。
李天成一进门，老鸨子出来好生迎接。现在是京城文武双试，今天进门的客人，明天可能就是朝堂上的京官，老鸨子明白这个道理，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格外热情，为的就是恩客飞黄腾达后，不管是再来光顾，还是来赎走姑娘，自己都能大赚一笔。
[哎呦，这位少侠，往里走，我们这里什么姑娘都有。]
李天成是带剑进来，老鸨子见了自然是叫少侠。如果是穿的白净，一声书生气的人进来，那就该叫公子了。
[妈妈，我听说京城的姑娘都是才色双绝，使人流连忘返，我这有一锭纹银十两，给我找个通情达理的陪我聊天。]
说着，李天成把手中的银两扔给老鸨子，老鸨子接住后连连应允，并让一边的伙计带李天成上了二楼，找了间房。少顷，几个伙计搬进来一壶酒，几盘瓜果。再少顷，老鸨子带着一个姑娘进来了。
[少侠，让你久等了，这个最通情达理了。女儿啊，还不介绍一下自己。]
[小女子秋月，这厢有礼了。]
说这京城的姑娘全都比八府其他各处青楼的女子美是不切实际的，谁家还没个头牌。但整体水平高于八府其他地方真是一点也没吹嘘。进来这一位，自是青楼艳妓，但相貌端庄可爱，清新脱俗，举止彬彬有礼，长的好生俊俏。
[二位慢慢聊，我出去了。]
这老鸨子自然十分知趣，离开并把门带上。李天成坐了下来，秋月也凑近桌旁坐了下来，屋里的两人就聊了起来。
[秋月，是吧。]
[嗯。]
那秋月略微一颦，用手帕遮脸，显得十分娇羞。
[我说，花钱找你是来聊天的，你这么端着可不好。]
见李天成这么说，秋月就放开了一些，但神态依然优雅。
[既然少侠不喜欢我娇羞的样子，我换一下就好。]
[你好像很开心自然的样子。]
[那当然，我们姐妹们每年最开心的就是这个时候，平日里只有一些庸俗的男人，但文武双试的时候，来的都是风流公子，英勇侠客，我们也好找些趣事。]
[哦？那你看我是参加文试还是武试的？]
[我刚才已经说了，少侠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
秋月指了指桌上的剑，李天成一阵尴尬。
[说起来我刚才就看你的剑，和其他侠客的不一样，长得挺漂亮的。]
秋月说李天成的剑长得好看，那是自然，这把剑的剑鞘上纹着风云雕花，剑柄上环绕着五彩珍珠，放在桌上也没有正常刀剑的铁锈血腥之味，反而散发着青松木香。
[啊，我这把剑叫天穹剑，是我家的传家之宝，特意带来参加武试的。]
说着，李天成站起来，拔出了天穹剑，把秋月下了一跳，随后他倒转剑把，反手拿剑。
[你来试试。]
秋月也见过不少侠客，但把自己的剑递给她让她试的，这倒是头一个。
[少侠，我一弱女子怎么拿的起剑。]
[试试就好。]
李天成不顾秋月的阻拦，把剑放到她的手上，然后放手，秋月闭眼用力一抬，没想到那剑十分轻巧，秋月一只手都能拿的起来，但剑身的厚度代表了这并不是一柄轻剑，秋月不解，想要触摸剑刃，被李天成拦下了。
[刃就别碰了，很锋利的。]
[这把剑怎么那么轻？]
[虽然轻，但却结实的很，我家传了六代了，剑上一点锈斑都没有，据说是先人用特殊的锻造工艺做出来的。]
[那你拿这个去参加武试不是赢定了？]
[咱俩都想的太美好了，考官今天对我说武试不能用自己的兵器，我估计就是怕我们这样的拿装备压制。]
李天成收起了剑，二人又坐下。
[接下来，少侠先请吧。]
[那我先问个问题，你这样子可不想一般的青楼女子，可是会识文断字？]
[少侠既然问了，我只要如实回答，会。]
[是吗，有文采的青楼女子，我莫不是叫来一头牌，那十两会不会少了？]
[呵，少侠说笑了，我只是新人，跟众姐姐比文采还是稍逊一筹，而这海棠雅居的头牌...]
秋月说到这里，嘴角笑了一下。
[若是我灵心姐姐的文采，怕是可以媲美这文试三魁的等级。]
[哦？那我岂不是应该买她一夜才是。]
[一夜七百两呢，而且我灵心姐姐接客是要看客人文采的，少侠是武试的人，就是有七百两，也见不到我灵心姐姐的面。]
[嗯，有点道理，那你们家的姑娘都是跟这位灵心姐姐学的了？]
[也不是，灵心姐姐虽然才华横溢，但却少与我们讨论那些诗词歌赋，但她人还是不错的，很平易近人。我们识文断字的本事是跟路大人学的。]
[路大人？]
[嗯，但他不让我们叫他路大人，让叫他路先生。]
[这位路大人是什么人？]
[他啊，他来头可不小，二十年前可是文试内审十人，在内务司做过官的。]
[那现在怎么落魄到这里了？]
[二十年前，少侠，二十年前。]
李天成马上就想起来了二十年前发生过什么。
[哦，这位路大人是魏元昌党，只不过联系不深，被罢官了。]
[嗯，当年这家妓院还叫艳红楼，妈妈当年还是女儿的时候，路先生经常光顾，与她相交甚好。后来他落魄了，无依无靠，就流落街头，妈妈见他可怜就和当时的妈妈商量，把他接了进来，平日教姑娘们识文断字，后来现在的妈妈接管了艳红楼，就按路先生的意思把名字改成了海棠雅居，新来的姑娘也让路先生教，姑娘们的举止都高端了，这样一来，客人果然多了不少，海棠雅居也成了黄龙之地最大的妓院。]
[你不新来的吗，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听妈妈说的，她可爱说当年这事儿了。]
[那位路先生现在在海棠雅居里吗？]
[嗯，就在里面的一间屋子，客人是进不去那里的。]
[嗯，很好，带我去见他。]
[唉？少侠你没听我说，客人是进不去的吗？]
[青楼里的门花钱进不去，哪有这个道理，带我去。]
秋月拗不过李天成，只能带着他前去，穿过里屋，下上楼梯，来到了后面的一片屋子，这里是轮班的姑娘休息的地方，在里面的一间房，房门紧闭。
[少侠，我们还是回去吧，路先生不喜欢有人打扰他。]
[来都来了，进去吧。]
李天成推门进了屋，里面酒气熏天，秋月已经捂住了口鼻。地上散落着几本书稿和几张写了字的大纸。屋子里没有床，只有一张横榻，榻边尽是酒坛酒壶。榻上趴着一人，昏昏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