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剑的人就是我。”
少女的声音是澄澈的，却又夹杂着几分恐惧，几分茫然，几分不甘，连着她对师父的期许在竹林中回荡。
一时间，风声停歇，竹影不动，鸟兽无鸣，曜日和他的一众弟子愣在原地，全场鸦雀无声。
真是她？就凭她？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
不知道谁开了一个头，众人纷纷开始议论，璇玑捂着耳朵不去理会，谁知那曜日竟然冷笑着把她拧了起来，冷道：“说吧，谁指使你的。”
璇玑自是不应，一言也不发。
“你不说也罢。”出乎意料，曜日放下了她，不过而后的话却让璇玑面色大变，“老夫曾经对长霞山的追忆术有些兴趣，就去特地同长霞掌门云霞子讨教了些许，虽说算不上精通，不能向云霞子那般完好无缺地读取他人的记忆，也有很大的几率对释放对象造成不小的损害。”
“不过……对你这种小家伙，老夫倒是有几分把握，你若是再不肯说实话，那就不要怪罪老夫小题大做了。”
璇玑咬住牙，冷冷地瞪回去，还是一言不发。
不，她死也不会出卖师父的。
都说仙人是博爱众生的人，这个曜日尊者却咄咄逼人，有些人说的果然没错，仙人里面也有坏人，而且不比凡尘生的罕见。
“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曜日对着那鼎吹了口气，腾空跳起，四下的弟子分散开来，鼎也在璇玑的正上方缓缓上升，而后变大，一时间，金光耀目，各种符文印红了半边天空，它们飞速旋转，最终化为一束红光，朝着璇玑沉寂如水的眸子射去。
眼看着璇玑红光就要击中，有不忍的师姐都已经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天空却忽地闪过一道惊雷，带来汹涌的浪潮，潮中，一白衣少年持剑飞舞，随着波涛冲刷而至，挡在了少女的面前。
“慢着。”
那是一个莫约十五岁的男孩，长发飘散，目光如炬，棱角分明，薄唇惊心。
星辰般的眸子无喜无悲，瘦弱的身躯宛若高阁，顶天立地，屹立不倒。
他撇嘴，而后拔剑，刹那间，光影交错，流光四逸，符文和剑纹相互碰撞，发出“刺啦”的声响，曜日忽地生出一背的冷汗，低呵一声，把鼎收了回来。
“你是谁？”曜日打量眼前这人，语气慎重道，“老夫为何没有见过你？”
“自然。”覃歌吹起头发，撇嘴道，“曜日尊者不记得在下，在下可是记得曜日尊者，前几日的凤栖大选，八荒殿上，您可是说在下仙脉微渐，当是没有修仙机缘的。”
“嗯？”
曜日虽感到诧异，却不好在这事上深究，这小子刚刚的瞬间给他了极为强烈的压迫感，那个眼神，使他到现在还觉着胆战心惊。
不过，作为尊者，心里虽是这么想，面色上却是严肃庄重，曜日咳了两声，特地用上了几分仙力，来助长言语的气势，“那你拜在谁的名下，又为何要阻止我审问逆徒？”
覃歌没有回复，只是瞟了曜日一眼，而后俯下身子抱起了璇玑。
曜日不由感觉一阵窝火。
他本是这样问，按理算是抬举那小子了，谁知他居然头也不回，还将那逆徒璇玑抱了起来。
简直……
劣视规矩！目无尊长！
“哈，曜日师兄，怎么了，这是我门下新收的弟子，初来乍到不懂什么规矩，不知是否哪里冒犯了师兄，师弟替他陪个不是了。”
后边又传来一个漫散的声音，曜日回头，只见蓝昆双手背肩，缓步走来，在他后面，还跟着那天玄峰的时雨，目光也有些不善，盯着那逆徒看个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