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歌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忽地想起了一件事，覃歌问道：“蓝昆，你可是对门内弟子有所记忆。”
蓝昆顿了会，怅然：“算是吧。”
“嗯。”覃歌继续道，“那你可知道一个名为丝竹的弟子，呃……女弟子。”
“丝竹，嗯，丝竹。”蓝昆晃了晃脑袋，忽而望向远处，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怎么，花痴了？”覃歌撇嘴，“此前和你有过一段惊世绝俗的奇妙恋情？还是说，一方面的单相思？”
“呃……月华，你怎么忽地这么，这么……”蓝昆挠头，“说不上来，你此前应当是十分庄重的。”
“哦。”覃歌目光暗了一下，他也拍了拍蓝昆的肩，道，“我累了。”
“我在想，我到底应不应该回到这凤栖，是不是应该继续当这尊者。”
“说实话，我转世的世界很不错，很宁静，里面没有仙魔，也没有妖神，主导世界的全都是凡人，就是那种情欲丰富的凡人。”
“那不得全乱了么？”蓝昆摇头，他自然是不能理解，想必月华肯定更不能理解，结果他这话偏偏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不。”覃歌叹气，“那是另外一种社会秩序，由所有凡人共同治理，他们都是平等的，公平推选出管理一片地域的人。”
“那不就类似凡尘的蛮荒时代？”蓝昆不解。
“不，或者说不全是。”覃歌很难描述，若是让他直接保留记忆穿越过去，也会很难理解，好在他是生到十二岁那年才回忆起这前世的事情，而那个时候的他已经适应了现世的许多事物，否则依他的性子，穿越过去的第一时间就得把世界搅乱。
“你可以理解为，算了，我果真是不好解释，不过，你看看这个。”覃歌打开袖中神通，随即手上出现了一个方形的薄铁块，蓝昆好奇，拿去左右翻滚，还是一脸不知所以然的样子。
覃歌笑了笑，按下旁边的开关，随即，铁块忽地发出光芒，出现了各式图像。
蓝昆一惊，道：“他们已经可以将视物神通具现化了?依托在这种东西上?”
覃歌憋着笑，道：“不不不，这是科技的产物，算了，你不懂我就不说了。”
“我要表述的意思很明确，我，现在不是月华了，我也不想再做月华，或许月华对我来说真的只是一段遥远到前世的记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穿越者，是本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说到这里，覃歌的语气忽地变得低沉，在风中稍许颤抖，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想通，又是如何说出这样幼稚而自私的话，他果真不配再做月华。
“我不做仙人了，我要做一回凡人。”
“真好。”蓝昆轻松地笑起来，只是笑得有些沉重，“可惜了，我就不行了，我还是蓝昆尊者，还有碧水峰，还有必须属于我的……责任。”
“那，我可否拜托你最后一次，月华。”
覃歌轻颤：“嗯。”
“助我到仙门大比结束，我怀疑魔族有大动作。”蓝昆唤出剑，一步一步朝前走，“能让我相信的人，只剩下你了。”
“自然。”覃歌莫名感觉几分哀伤，“我本就是如此打算，我自会找到凤栖内的魔族奸细，还有，璇玑的去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