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
“凤栖山天才尊者时雨，弧月魔尊，请多指教，希望你莫让我失望。”
覃歌深吸一口气，把剑比到胸前，随即对准时雨，用力刺过去，时雨丝毫不惧，正面迎过来，两把剑直挺挺地撞击在一起。
一时间，寒芒划过微风，随即溅起一道巨大的波痕，呼啸的冷气划过苍穹，青白色的光芒隐天蔽日，强烈的冲击感使两人各自向后退了许久。
覃歌并无大碍，反方向打出一道剑气，借助反冲力稳住身形，他抬起头，望向时雨的的方向，见她咳嗽几声，面不改色，握剑的右手却是轻轻一颤，覃歌凝目，又见着几缕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来。
时雨也抬头，和覃歌视线相对，眼中忽地闪过几分慌乱，转瞬又把头扬起。
覃歌挑眉，无欲上前追击，时雨却硬撑着转身，面上全是苦涩。
“师父。”
她一字一顿，颤抖的声音如同卷入狂风中的水珠，飘洒着，飘洒着，而后挥发一空，再也不复。
“仙界，此日必灭。”
覃歌本欲反驳，却一时哑然，他环顾四周，三大仙山人数居众，本是训练有素，却因为尊长们的内乱人心惶惶，溃不成师，凡尘七宗各怀鬼胎，根本帮不上忙，有者还明目张胆地投靠魔道，反过来攻击仙门。
各大尊者或是被纠缠或是叛离，魔族的数量也渐渐增多，仙君们开始被压制，前一秒的天时地利人和，在下一秒简直变得散沙一片，天上的红雾愈发密集，隐隐有凝聚成形的趋势。
仙界，果真要亡？
心底一团乱麻，覃歌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同时，他也开始怀疑，就算他什么干了什么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他再度望向时雨，她还是波澜不惊，但在她沉寂如一潭死水的目光深处，还潜藏着几分希望。
有时候，他也会去想，时雨这样的人如何会走入魔道。
是迫不得已？又者，她已经看透了现在的仙界，想要自立门路？
他之前还会疑惑，还会迷茫，甚至会猜测，箜篌是不是变了。
那些所谓的绝对正义，全意维护师门的举措，仁爱一切的宽厚，早已经没了？箜篌不在了？变成了弧月魔尊时雨？
按照以往发生的一切，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如此。
但现在，当他看到她倔强的身影，看到她不惜一次次地和他对立的，染着决然和死灰，却又颤抖不已的眼神。
他才知道，箜篌，从来都没有变过。
或许，正如那时，在面对忽然发狂的神兽时，时雨将紫夷、云汐以及疏影护住一样，她真的只是想要保护她身边的人，尽管这方式，已经走上了极端。
或许，在她心中如此。
如若世间必有一魔，她便为这唯一的魔;如若仙界必灭，她承下这千古一罪。
她或许知道，紫夷不愿意为魔，却不得不入魔，云汐也无心媚世，奈何天意如此，一切都要一个终结，腐朽的仙界早该覆灭，正如至高的神界也逃不脱的，消逝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