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午休
我一边吃着从便利店买来的廉价压缩面包，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哟，在呢？】
一个讨厌的声音插入。
雨果端着从学校餐厅买来的学生套餐坐到我的旁边。
【只吃这种东西的话，可是对身体不好的哦。】
【要你管。】
【那真是遗憾啊，本来我还想和你一起分享美食的呢。不过看你没什么心情，那我就只好独自享用了哦。】
一边吃着，一边还发出（好好吃啊！）的怪叫。
我默不作声地用手拈了一块牛排放在嘴里，自顾自地咀嚼起来。
【呵呵。】
我对他翻了翻白眼。
【对了，下午有什么安排么？】
【委托。】
【难得的休息不如和我一起去认识几个漂亮的女孩子吧.】
【不用了。】
我还不想被别人贴上‘流氓’的标签。
吃完午饭，故意用力拍了拍雨果的后背跟他告别，不过他似乎没有时间回话，正在同自己的胃作着斗争，谁都不想刚吃下的东西又都吐出来吧。
走到委托栏前，这里的委托一般都是伦敦的居民发出的，学生可以自由选择。这样的话，完成一个委托之后便可以赚到一些零用钱。
【照看孩子，清理花园，疏通下水道。。。】
真是的，就没有一点简单的委托吗？
最后，我选择了一个清理旧教堂的委托。教堂离十三区不远，走点路就到了。
我向管理员申请了这个委托，从物资库领了一把DE手枪和一张通行证。手枪是必须的，学生守则上第3条就写着：在十三区内，学生应随身携带武器，保护自己。后果各自负责。
离开校园，我来到了委托中指示的地点。
【真的是这里么？】
眼前的教堂不能只用旧字来形容吧，我觉得“破旧”更适合它吧。是哪个不负责任的神父偷懒发这样的委托的，这里十年都没有人来了吧！
推开教堂的大门，来到教堂的内部。教堂里的窗户完全被严严实实地封死了，阳光几乎都射不进来。里面一片黑暗。
这地方拿来做恐怖片的背景应该不错。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拨开眼前的蜘蛛网，慢慢地走到教堂的中央。
眼前是一座破烂不堪的圣母玛利亚石像，从上面堆积的灰尘来看，这里的确是好久都没有人来了。那些神父真是一点虔诚的心都没有。上帝啊，千万不要宽恕他们啊。
我转过身来，苦苦思索着如何进行清理。
【什么声音？】
我抬起头，教堂上面的吊灯摇摇欲坠，不断地洒下一些灰尘。风不知从哪个角落吹了进来。虽是夏天，但我却感觉到一丝寒冷。
突然，不知什么液体滴到了我的头上。
【水吗？】不，感觉有些粘稠。
我伸手拨了拨头发，再把沾着液体的手放到面前。
【这是——血？！】
我赶紧抬头看着上方。
幽深的黑暗之中渐渐显现出一个干枯的身躯。那灰色枯老的身体，手中红色的弯刀，还有那熟悉的恐怖面容——记忆中的恶魔。
深红色的血液从他身体上的一个伤口流出，溅到了地板上，将地板染红。
不行，我要吐了。是谁创造了这么恶心的东西的。
恶魔从教堂的墙壁上跳了下来，落到了圣母像上。
他张开了血口，呼出令人战栗的寒气。手中的弯刀舞动着，像是马戏团的小丑。
不，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从口袋里掏出DE手枪，没想到还真会有派上用处的时候。
我花了5秒钟笨拙地拉开枪栓，瞄准射击。子弹呼啸着，穿过了恶魔的身躯，他的身体上瞬时间又多了几个孔。
血液喷出，溅到圣母像和地板上。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轻轻松松的呢。】
果然枪是人类最好的武器呢。
我松了口气。像是回应我刚才的想法似的。黑暗之中又多出了几个黑影。
STOP！我说，现代社会讲究的是公平竞争吧。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裁判，快判他们出场！
我往后退了几步，汗珠从我的脸上划过，缓慢地落到了地上。
在落到地上的一刹那，一只恶魔已经闪现到我的面前。手中的弯刀飞快地划破了我的肉身。
这一会儿，换成我的血液喷涌而出了。
血？！
我看见衣服上多了一层红色的液体。
怒了。
【敢情衣服你们不要洗啊！】
“最后的挣扎”能力启动。
5分钟倒计时开始。
我的能力，“最后的挣扎”，是身体分泌超过常人两倍的肾上腺素。在能力的持续时间内，我的反应时间和运动神经提高到原来的五倍左右。思维也会变得比以前更加灵敏。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小子！
眼前的景物想慢动作回放一样，我都能看见恶魔口中的黄色牙齿了。
我迅速举起了手枪，瞄准着眼前恶魔的头部。
【你真的好丑。。。】子弹穿过了恶魔的头部。
周围的恶魔开始骚动起来。
【1,2,3,4，四个么？】我淡淡地数了数。
【真是麻烦。】
爬在墙壁上的恶魔率先袭来，我把手枪抛到左手上，快速地射出3发子弹。子弹分别打中恶魔的左手、心脏和右脚。恶魔像瘪了气的皮球落到了地上。
在我攻击这个恶魔时，另外的一只恶魔闪到了我的身后，我头也不回地倒转枪把，射出了剩余的所有子弹。
射完后，右手顺势伸向后方，夺取了恶魔手中的弯刀，左手再一个横切。
恶魔被揍飞了。
【还来吗？】
一只恶魔挥舞着弯刀径直向我冲了过来。我用右手上的弯刀先挡下了这一击，然后身体突然旋转过去，顺势砍了一刀。
恶魔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攻击。但并没有倒下去，吼叫着又举起刀来。
【真是的。】
我抽出弯刀，迅雷般刺入他的心脏部位。
拔出，倒下。
最后的恶魔见情况不妙，准备跑路了。我挥着弯刀，向恶魔扔了过去。
刀刃插进恶魔的身躯，红黑色的血液。
。。。。。。
只是来赚点零钱用的，没想到遇到这么多麻烦。教堂算是不用清理了，反正也已经破破烂烂的了。看来回去之后得向学院汇报一下呢，希望不要让我再来修理了。
我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似乎有些不对劲。
倒下恶魔的身体还在扭动着。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应该已经死了啊！
仿佛要打破我的猜想似的，所有的恶魔再次站了起来。连那只被弯刀贯穿身体的恶魔也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虽然看着比较滑稽。
玩完了。
“最后的挣扎”时间已经过去了，这种能力和我的名字“夏雨”差不多——来得猛，去得也快。今天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只有D的水平了。
没办法了呢。现在打电话给殡仪馆还来得及么？
不过——似乎完全不需要呢。
枪声响起。不过并不是我开的枪。面前恶魔的头部中弹。这次并没有什么红色液体喷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恶魔头部被击中的部位开始燃烧，随即扩散到了全身，最后化为了灰烬。
我诧异地看着眼前一幕的发生。
是谁？
原本破旧的圣母像上多了一个细弱的身影。
金黄色头发扎成的马尾飘在她的身后，蓝色如钴石一般的眼睛，严肃而威严的脸庞。白色的第十三区特产学生校服裙摆在风中飘荡着。
白色的？！
之前说过，十三区分为三个区域。“天界”、“人间”、“炼狱”。为了区别各自的学生。各个学院的校服颜色有所不同。炼狱是黑色，人间是黄色，而天界就是白色。
这就说明眼前的这位少女是——天使？！
天使少女威风凛凛地站在圣母玛利亚的头上，手中的银色手枪闪闪发光。
【没事吗？】
【嗯。】
习惯性地吐槽了一句。
【裙子，走光了。。。】
脸上顿时多了一双34码的脚印。可恶，早知道就不说了。
【人类——类，真是奇怪的生物呢？？？！！！】
原本的威风凛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天使少女的脸部已是一片绯红之色。眼睛里似乎还有泪光。
喂喂，你不是要哭吧！
我的想法再次被应证了。
泪珠从她小巧的脸上掉落。看到情节突然向我始料不及的方向发展，我也觉得有些抱歉了——毕竟，我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好啦，对不起。不要哭了。】
我好心地伸了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
不过，真是奇怪的感觉呢。在我的手碰到那液体的时候，它像渗进了我的皮肤一样——冰凉清爽的感觉呢。算了，不管他了。天使少女总算停止了哭泣。
【真是乖孩子呢。】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嗯。。。我才不是小孩子呢！】
难得气氛这么好，她却粗鲁地打断了我的安慰。
【对了，你洗手了么？】
【放心，刚才上厕所前洗了一下。】
【是吗？】
哗啦，她从裙子底下突然掏出了一把手枪，用一种看着侵犯清纯少女未遂犯人的眼光看着我。
【我要把你变成祭品，献给我们的主神圣乔治！！！】
什么祭品啊，你的脑子还停在法老的时代吗？
耳边传来另外的不和谐的音符。
【不过看起来没什么时间和你吵嘴了呢。】
【是啊。】
剩下的恶魔向我们袭来。
【乱射。】
天使少女双枪并用，像是爆炸了一样，子弹不断从枪**出，击打到恶魔的身体上。像刚才一样，被击中的部位开始燃烧，最后化为灰烬。
【后面！】我大喊一声。
一只恶魔躲过了子弹雨，突击到少女的后方。
天使少女蹲下身子躲掉了恶魔的第一下攻击。同时将双枪放回自己裙子下面的枪套中，从脚边的刀鞘中抽出一把银色的匕首。然后迅速转身，匕首刺入恶魔的胸膛。
燃烧殆尽。
天使少女把匕首插回刀鞘。托这个的服，我又欣赏了一下她的裙下风光。
天使少女重新把目光投向我。
【那个，我该怎么说呢？——谢谢。】
【哼！】
像是不屑一顾地，少女转过头去。
果然还是在生气。
【那是恶魔吗？】
我指着还在燃烧的尸体，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只是最低等级的恶魔罢了，也就是最没脑子的那种。】
说这句话时，总觉得她好像在讽刺我什么似的。
【那么，你是天使吗？】
【是。】
【翅膀呢？】
【我们一般是——把翅膀隐藏起来的、的——只是到了必要时才会使用的。】
那为什么你说话吞吞吐吐的，脸怎么又变红了。总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要你管！】
留下一句不负责任的话，天使少女扭头就走，半路顺脚踢翻了这里边唯一还保留完整的长椅。
【真是一个奇怪的天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