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选什么好呢?
韦伊云有些苦恼的看着面前的武器柜,武器柜中的武器实在是太过于琳琅满目,种类和数量都多到令人难以抉择。
但毕竟自己只是个拥有自保能力的军医,但又必须具有一定程度的攻击火力,这一次的任务还要兼顾城市作战……叹了口气,韦伊云最终还是从武器柜中取出了一把毛瑟M-98k半自动咒式步枪。
背起步枪,他又想了想,最后又取出了一把十一点四三毫米口径的M1911半自动手枪,**了腰间的枪套。
等到韦伊云在通道中摸索了半天,最后终于找到刘瞎子所说的3号靶位时,刘瞎子正靠在靶位的金属格栅上,单手提着一把看上去略有些陈旧的驳壳枪。
所谓的驳壳枪,就是二战中时常在中国的战场上出现的毛瑟军用手枪 (Mauser
Military Pistol)。
刘瞎子正单手拉开枪机,灵巧的用填弹条卡住被拉开的枪击,动作娴熟的往弹匣中装填子弹。
“你真的看不见吗?”
韦伊云实在是有些过于惊讶了,甚至连这个问题都直接脱口而出。
如果说一个瞎子能够在一处迷宫般的基地里畅通无阻的行走,这件事姑且还可以归因于这个瞎子的经验,但为一支有些繁琐的手枪装填子弹呢?这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点。
但刘瞎子只是淡淡的笑笑:“很多人都这么问过。”
抽出填弹条,枪机在锵的一声中重新闭合。
刘瞎子就保持着面向韦伊云的姿势,颇为随意的抬起了提枪的手,对着另一侧的标靶轻轻扣下了手枪的扳机。
震耳欲聋的枪火爆响声连续响了五次,一缕青烟正缓缓的从枪口处缓缓上升,五枚闪烁着淡金色光辉的十一点四三毫米大口径手枪弹的弹壳散落在男人的脚边。
他依旧是那副淡淡轻笑着的神态,平端着那柄巨大沉重的手枪,轻松的就像端着一杯冒着袅袅水汽的绿茶。
但韦伊云相当确定,他非常明显的看到了那柄手枪爆发出的巨大枪焰,以及枪口巨大的上跳。
这就是毛瑟手枪,毛瑟兵工厂中的费德勒三兄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设计出的世界上第一款半自动手枪,这型枪械在长达四十年的时间中被大量制造,后来更是在中国的各式战场中大肆活跃。
纵使是在现代,基于其颇为强悍且精巧的结构,毛瑟手枪在经过各种优化后仍旧在战场内外发挥着余热。
但就是这一型成功的枪械,却有着唯一,但却对精密射击来说是致命的缺点。
后坐力。
而这也就意味着,用着把手枪在全自动设计模式下发射的弹药,几乎不可能命中目标。
“看看?”
“那就看看吧。”
韦伊云半信半疑的探出头,看向标靶。
用那种速度连续射击,能全部击中标靶恐怕就已经是极限了吧。
但映入眼中的,却是相当难以置信的景象。
“喂,这是开什么玩笑啊……?!”
韦伊云紧紧的盯着那处标靶,微微颤抖的声音中满溢着无力感。
他现在真的感觉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毕竟在那块白色的标靶上,五个黑色的弹孔几乎在靶心处互相交叠,这可是连射击冠军都无法企及的伟业。
而做出这伟业的人却依旧是一脸轻松平淡,就像那只是一件他随手为之的小事。
韦伊云回过头,看向那个一脸轻松的开始排空弹仓,用一颗子弹分解起手枪的刘瞎子,又一次,那个刚刚被刘瞎子敷衍过去的问题脱口而出。
“你其实看得见吧。”
“不,”
一边熟练的把枪械拆解成一个又一个的零件,然后井然有序的排列在面前的台子上,刘瞎子一边用清晰的声音回答道。
“我当然看不见。”
“那你为什么能……”
韦伊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瞎子平静而清晰的声音打断。
“我的眼睛确实‘看’不见,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能用其他的方式来观察这个世界,”他无声的笑了笑,“就比如声音,非常细微的回音可以用来判断大致的空间,比如气流的流动,微小的空气扰动可以用来判断物体的运动。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我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观察这个世界。”
韦伊云愣住了,他听懂了面前的人在说些什么,但他的大脑却拒绝理解他所说的匪夷所思的事实。
回音?气流扰动?
作为一个持有医学博士学位,并研究人体长达十数年的资深医生,韦伊云知道这一切都确实可以帮助一些双目失明的患者大略的认知这个世界。
但这就意味着,光是依靠这些东西失明的患者就能像常人一样,甚至比常人更为精准的行动,完成连常人都难以达成的超精密射击吗?
这是在开哪门子的玩笑?
这怎么可能?!
除非面前这个瘦长的中国人根本不是人类!
韦伊云的嘴唇微微颤抖,但在他开口说话之前,刘瞎子快了一点的抢占了他的话头。
“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像是相信了啊。”
“任何拥有医学常识的人都不会相信你的鬼话吧……”
韦伊云声音微冷的回应,看着面前露出一脸戏谑微笑的刘瞎子,他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别生气,我没骗你,刚才说的确实是我用来‘看’世界的方式。不过,这并不是唯一一种罢了。”
“啊,像这种事告诉你也没关系吧,反正不久之后我们就是同生共死的同袍了。”
刘瞎子微微一笑,但这抹笑意却让韦伊云感到背后隐隐的泛上了一层寒意,完全弄不清刘瞎子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你听过……天赋吗?”
“当然了好吗……”
韦伊云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刘瞎子要说些什么,原来只是这个。
但刘瞎子的话还在继续:“天赋是属于每个人的,任何拥有完整灵魂的存在都有获得天赋的权利。但无论是怎样的天赋,都伴随着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