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莫须有的所谓异端，就是我啊。”
大主教的语调低沉而沧桑，平淡的一句话却透漏出超大的信息量。
……
等等！wait！桥豆麻袋！
先别急着爆料啊喂！
果子本来是怀抱着一种专业吃瓜群众的态度来冷眼旁听的，可听着听着……怎么还听出个大秘密了呢！
本来应该是“笑话，专业吃瓜十八年，我果子·杨什么场面没见过？”的展开，现在似乎不得不狠狠划掉了啊！
这场面老子还TM真就没见过！
“难道……洛儿是……”
果子忍不住插口问出了自己的大胆预测。
大主教转过身，坦然的看着果子，平静道：“是的，洛儿是我的女儿……是爱斯梅拉达和我的，亲生女儿。”
“……老树生，不，老来得女啊，恭喜恭喜。”
牛逼牛逼，奈何果子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合着大主教和红衣主教不但来了电，还天雷勾动地火，生下了教廷圣女！
原来索菲亚大教堂和审判所都是你家开的啊！
果子突然开始思考自己恬不知耻地站在这里是干嘛的，这明显是人家自己家的内部情趣嘛！
然而，事情当然不是果子想象的那么简单。
……
洛儿此刻的表情，很平静。
大概是哀莫大于心死的那种平静。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洛儿轻声呢喃着，突然一个趔趄，身子失去了平衡。
她向后倒去。
“喂喂，你没事吧！”
撒开亚璐丝的小手，也顾不得小公主幽怨的眼神，果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蹿过去，及时的接住了圣女大人摇摇欲坠的身体，避免了她一个后仰摔成脑震荡的悲惨结局。
温香软玉入怀，柔顺银丝轻轻搔过手背，独属于洛儿腰际的柔软肉感从指间如过电般传来，果子却突然不能像往常那样一柱擎天了……主要是，此刻洛儿的眼神，悲哀而又绝望，实在是惹人怜惜，让人欺负冷落不起来的那一种。
种种情绪打击之下，洛儿已经不在乎同果子一个男人的肌肤之亲了，她如同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面前这位很想接近她，却又不敢向前的老人，两行清泪从双颊滑下，洛儿却似无察觉，面如冰封。
“孩子……”
大主教伸出满是皱纹的手。
洛儿突然冷笑出声。
“你……难道还想让我叫你一声‘爸爸’么？”
“我……”
“你做梦。”
“……对不起。”
大主教最终还是没能迈出那一步，他站在原地，好一会，才收回了那只悬在半空中的手，笼在袖子里。
“那一夜，雨很大，她也很迷人，泫然欲泣地来找我，满脸都是湿答答的发丝，问我为什么，为什么神职人员也是人，却不能拥有自己的爱情。”
“我说那是神的戒律，我们是神的仆人，自然应该把全身心都奉献给神……结果你们猜，她做了什么？她二话没说，捧着我的脸……”
果子点点头，道：“可以了，我们懂。”
大主教苦笑。
“移开嘴唇，她问我，难道现在你就不能全心全意去信仰神灵了么，她还骂我是伪君子，胆小鬼。”
“……然后呢？”
果子看了看怀里眼神复杂的圣女，心底猜她大概也是想知道的。
“然后……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就说，你就是这样，关键时候就变成了个闷葫芦，然后她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打我，骂我，她从小在修道院长大，骂的话难听不起来，就是哭的啊，真是揪我的心。”
说到这，大主教嘴角居然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们都破戒了。”
果子暗暗伸出大拇指。
不愧是大主教，这寥寥九个字，就让人有画面了啊！
大主教和红衣主教的雨中小故事……咦，想想就特么刺激！
“呵呵呵呵……”
怀里，圣女终于有了声音。
“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对那个女人恶言相向，说她下贱，肮脏，说我是不干净的谬种……”
洛儿的声音开始带上了攥紧人心头肉的颤音。
“你是我的老师，你没有和她们一样，你从小就教导我神的教义……你是我，是我最尊敬的人……骗子……骗子……”
“对不起……对不起……”
大主教只是老泪纵横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将近二十年的背负，将近二十年的忏悔和挣扎，这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三个字，在此时洛儿的心里有多么的一文不值，在大主教的心里，就有多么的沉重压抑。
前因后果，果子差不多也都整明白了。
原来洛儿从小在修道院的生活，并不是他原以为的“大众宠儿”版本，幼年时期就要在一大群长舌妇修女的冷眼恶语中度过，没有母爱的关怀，唯一的父亲还不敢相认，只是以老师的名义教她信仰神灵，培养她成为圣女。没有人在乎她的想法，更没有人关注她内心的变化……
好黑的童年啊……
难怪了，难怪这个圣女大人不仅长着一张初恋脸，心地也并不算坏，却有着虐杀孕妇婴儿这样违和感十足的嗜好。
可纵使是这样，难道她的行为就可以被原谅么？
果子摇摇头，别开玩笑了。
是，她的身世凄苦，童年黑暗，生活看似舒适却毫无善意，以至于无限扩大了她内心的阴霾，最终扭曲成变态的嗜好，可是，孕妇是无辜的，婴儿是错误什么的更是荒谬……那么又有谁来为她们申冤，又有谁来给她们超度呢？
果子看着楚楚动人的圣女，心里思绪很乱。
这时，后面一直默默听着的亚璐丝突然出声了：
“既然你们相爱，为什么不在一起？”
闻言，果子突然返过劲儿来。
乍一听，小公主这句质问是有些孩子气，可这的确是直击心灵的关键一问啊！
“对啊，你为啥那么无情啊，好歹也给你生了娃，你就这么把爱斯梅拉达给轰出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她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甚至死掉了，你估计都不知道吧！”
果子义愤填膺道。
谁知道，这句话一出，六旬老人居然就这么又一次潸然泪下，悲绝程度不亚于先前的洛儿。
“你说对了……你说的都对……爱斯梅拉达……她死了……是我害死了她……”
“我TM……”
果子被这事实委实给雷到了，不仅是他，洛儿和亚璐丝也都露出了震惊和不解的神色。
“为什么啊？！”
痛心的疑问声回荡在这狭小的塔楼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