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魔已经走的尽量十分平稳，但轻微的颠簸和凛冽的寒风依然让安德鲁头痛难忍，身后的尖牙斥候团已经换上了黑色的冬装——冰巨魔的入侵和缇娜的暴走几乎让半个凛霜要塞的供暖系统崩溃，也不知道习惯了要塞内温暖的矮人和地精们能不能像他们祖先一样适应寒冷。
和安德鲁同行的是尖牙斥候团的副团长艾希·怀特，缇娜不在时，她来负责安德鲁的侍卫，以及带领斥候们完成这次行动。虽然夜色已深，但还是能隔着夜色看到她那几乎完美的身材曲线，五官端正，银白色的刘海遮住了她的一只眼睛，而另一只眼睛是奇异的深紫色——她有四分之一的雪精灵血统，她的家族是雪精灵留下的最后的种子。披着黑色的斗篷，背着一把的长弓，沉默寡言，给人一种高贵而冰冷的感觉。
艾希的父亲怀特公爵强烈的希望我能和他的独生女儿结婚，并且不止一次向我透露了这个想法，安德鲁想到，想一些无关的事情似乎可以缓解头痛。那个高大爱笑的肥胖血族男人，毫不掩饰对安德鲁的欣赏，总是喜欢邀请安德鲁去他们家喝酒，他的眼睛要比艾希还要偏蓝，他甚至以此为骄傲，还有艾希的母亲怀特夫人，那个卷发的女性似乎已经把安德鲁当成了女婿，每到他们家去时，她过分的热情都让安德鲁十分难为情。而艾希对结婚这件事也没有什么态度——她一如既往的冰冷，只是对父母的决定表示顺从。安德鲁时常很好奇如此豁达热情的父母怎么会有艾希这样的女儿。
宣布和爱丽丝公主关系之前一定得把怀特夫妇的思想工作做好，安德鲁想，一方面怀特公爵是鲜有的支持爱丽丝公主继位的贵族，并且安德鲁初到血族的时候也给予了安德鲁很大帮助，安德鲁也不希望看到他们失望的表情。
“首相大人。”艾希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安德鲁。
安德鲁点头示意，下了马，披上了黑色斗篷，队伍已经出了凛霜要塞营地，接下来要趁着躲开凛霜要塞的军队和冰巨魔们的军队潜入市区，寻找缇娜，从之前的情报知道，缇娜已经离开了营地，进入了市区，这也是安德鲁所不想看到的——缇娜会屠杀平民，而这将进一步加深血族和矮人和地精的矛盾。
去往市区这一段路出奇的安静，旁边大量的矮人堡垒似乎都空空如也，这本是矮人为了守卫市区的重要防线。大概是缇娜的暴走已经造成了过大的破坏——她已经成为了当前不管是矮人一边还是冰巨魔一边要解决的首要事件，所以在这本应该是矮人抵御冰巨魔最好的防线现在却杳无人迹。
“嘛……”
“怎么了？”艾希说到。
“没什么……”安德鲁突然意识到旁边是艾希而不是缇娜，缇娜这个时候一般会傻乎乎地提问，没了她安德鲁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不习惯我做侍卫吗？”
“嘛，也不是……”安德鲁很诧异她居然在这种方面如此的敏感。
听了安德鲁的回答，艾希再也没有说什么，扣上了兜帽继续带领这队伍。
走出了矮人堡垒的防线，进入了一个集市，安德鲁前两天才经过这里，甚至还有矮人推销过烈酒，而现在眼前已是地狱一般的光景：房屋已成为一片废墟，各种货物洒落一地——缇娜应该来过这里一段时间了，至少在集市散去前来过。旁边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物，无论是老人、妇女、孩子甚至是宠物都毫无例外的被残忍的杀害——砍断头颅、抛开腹部，然后肢解。
“这些都是……”艾希显然接受不了眼前的光景。
“没错，毫无疑问，都是缇娜干的。”安德鲁平淡地说到，暴走的时候她没有理智，奇怪的施虐癖会无法控制。
“他们都是无辜的。”艾希的语气不像平时那样冰冷，她显然受不了安德鲁那副平静的样子。
“没错，但又有什么问题呢？”安德鲁直视着艾希的眼睛，至少同情心这方面，你遗传了你的父母，“收起你那无聊的同情，缇娜暴走之时就注定了有人为此牺牲，所谓同情和惋惜不过是表演出来为了拉拢人心的工具罢了，不需要表演的时候，至少在这儿，你的同情只会增加你的彷徨。”
说完，安德鲁拍了拍她的肩膀，而艾希呆呆地盯着旁边的废墟和尸体，思考着安德鲁所说的话，
回过神来，安德鲁已经带着队伍准备出发，便跟了过去。
……
为了不被发现，安德鲁一行都是从较为偏僻的巷子或者屋顶上穿行的，同时，每到一个大的街区隔会派遣斥候去附近探索情报。
“大人，”几分钟前派遣的斥候已经回来了，“一大队霜熊和冰巨魔马上就要进入这个街区向南方跑去。”
“艾希，带上一部分人和我去跟上那队人，其他人分开去其他的街区收集情报。”安德鲁当机立断，已经过了好几个街区了，仍然只能发现这一只队伍，无论如何都要从这里挖到情报，同时这个任务以隐秘为主，所以分散开来并不影响什么，反而增加了效率。
周围的斥候点点头，按照分组向四周散去，安德鲁忍着剧痛站了起来——剧烈的运动似乎加剧了他的头痛。
“没事吗？”艾希看着安德鲁头上流着的汗珠。
“没问题。”安德鲁披上斗篷，队伍向南边走去。
……
跟着那支队伍到达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嘶喊声和哀嚎声便也传入耳中，安德鲁一行人在旁边一个较高的建筑物上望向广场——无数士兵包围着广场中心浑身血红的少女，广场上被士兵手持的火把照的通亮，矮人，地精，冰巨魔还有霜熊空前的一致，但同时倒在广场上的尸体也已经数不胜数，而少女浑身去没有一点伤痕。
“他们是在保护平民，大人，”侦察的斥候说到，“矮人军队在组织广场南边的平民避难，但速度缓慢，所以集结了大量军队将缇娜大人拖在这里。”
霜熊和巨魔虽然喜欢掠夺，但只杀手拿武器的战士。
安德鲁看向广场，口中默念了些什么，脸上一瞬间出现了一些发着红光的符号。接着，广场上本享受着杀戮的缇娜突然向南方杀去——虽然距离过长，但也足以让奴隶契约发送一些微弱的暗示。
旁边的艾希明白了安德鲁的用意：让缇娜杀向平民，然后再出面阻止，从而获得平民的拥护。
所谓同情和惋惜不过是表演出来为了拉拢人心的工具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