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武继续，台上弟子间的对决仍然激烈，但兴许是之前发生了诸多事情的缘故，人们的注意力始终无法集中在擂台上，他们彼此攀谈，聊的大多是李久与毓秀山之间到底做了怎样的“交易”？
但也有人对此不感兴趣，比如说还没把自己事情理明白的司尘。
“你还想骗我？”司尘揉着眉心，剧烈的胀痛感让他表情看起来颇为狰狞。而身侧的观月则是失落的低着头，呜咽道：“我……我也不想……”
恰逢额间剧痛袭来，痛地司尘倒吸书口凉气，其间滋味定然是极不好受。
“你的伤势还没好，还是先躺下来休息吧。”观月虽然眼角湿润，但还是拉着司尘肩头，再次将他按倒。痛得几乎失去意识的司尘只觉后脑陷入一片弹紧绷实之中，虽有衣物阻隔，但不得不说，有了这依靠的确让他的头痛舒缓了很多。
……
……
头痛稍有缓解，模糊能听到耳边传来女子啜泣呜咽的声音，听得司尘很是难受。他几次张口欲言，但当听到耳边传来悉悉索索，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时，他猛地想起身边貌似是围了不少人，终是没说什么。
好在有立身不远处，看透却不说透的长老呵斥众弟子，“散了散了！这是你们师姐的事情关你们什么？做自己的事情去！一会儿还要参赛的弟子都有自信能赢了？”
“哦（是）。”围拢在两人身畔的众弟子这才渐渐散去，只留他二人于此。
哼……
哼……
啜泣的声音断断续续响着，直到一滴泪水掉在司尘额头上，温热，润湿的触感传来，甚至让他颅中的痛楚都缓解了不少。
司尘心中定然还是有火气未消的，但怎奈女人的眼泪从来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更别说是像观月这种漂亮女人了。
司尘卧在观月大腿上，偏偏她还哭的梨花带雨，搞得两人即将要经历生离死别一样，“别哭了。”司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不耐烦的意味，想借此向观月表明自己心中的不快。
但这也只是他天真的想法，用这种语气哄女孩儿，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这不？在听到司尘语气冷漠，观月的泪珠更是接二连三的顺着脸庞滚落下来，噼里啪啦打在司尘脸上，好像洗脸一样。
“好啦，你别哭了。”于心不忍的司尘终于放下脾气，尽量柔和了语调，“我们好好谈谈吧？可不可以……”
听观月哽咽稍停，司尘这才叹息着问道：“我可以不怪你骗我，但万事都有因果，我只想知道原因。这样行吗？”
“我……不能告诉你。”
“呵，还是不能告诉我？”司尘笑得苦涩。
“唉，月儿，在毓秀山生活五年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原本我还以为你也是。如今看来还真是我想得太幼稚了，我还以为书里说的人生错觉都只是玩笑……哈哈。”
“不是的！”观月惊呼，手指紧紧扣住司尘的肩膀，“不是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啊！”司尘大声道:“难道喜欢我就要把一切都瞒着我吗！”
……
……
“月儿，这是我唯一一次求你，告诉我吧。”
“你们可以瞒着我，可以厌恶我，可以欺骗我，但我希望我能知道原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你们这样对我？”
……
……
“因为你会失控的……”
“失……控？”司尘明显愣住了，他表情疑惑，显然是不知道自己会失控这种事情。
“你还记得你刚来毓秀山时，有个白衣女子向你出手吗？”
“白衣女子？”司尘回忆，“毓秀山不是所有弟子都穿白衣吗？”
“唉，”观月信手捋了捋司尘的发梢，“人家在正经和你说事。”她望向身后不远处看着这里的几位太上长老，回身继续对司尘说道：“那时你初来毓秀山，身份不明不说，还带着本门遗失多年的万霞仙衣。试问谁不会心生怀疑？但试了半天门中弟子又无人是你对手，长歌长老这才向你出手发难。”
司尘回忆，眉心又开始作痛，“我确实记得那时我和很多人都交过手，流明……莹梅……还有你……方露，至于长歌？”司尘回忆，长歌长老他是见过的，但此刻仔细回忆起来，他只能模糊想起自己和长歌登上了擂台，但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那段记忆竟也是朦朦胧胧的，和方才与白给对决时十分相似。
“所以那些时候……我都失控了？”他的语气惊疑，像极了活了几十年才得知自己从小就有梦游的毛病。
“嗯……”
“不但如此，你在那次比斗中失控暴走，打伤了长歌长老，至今未愈。后又击破护山大阵逃遁而去。”
“我……这么勇的吗？”
“是啊……”吐出压抑在心中多年的往事，观月轻松了很多，泪痕明显的脸颊上迁出一抹坦然的笑容，“你很厉害的。”
她伸手轻抚司尘的脸颊，目光转向别处，“太上长老被打伤，护山大阵被破，别的且不说，单是弥补你失控时的物品损失就足以让毓秀山几年缓不过立起来。所以师尊给门下所有弟子下令，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到你，我们一众师姐妹也被划为一组参与其中。”
“后来，我们遭遇不测，孤立无援之际还是你这个通缉犯救了我们，师尊见你本性不坏便破例赦免了你，甚至还答应你失控前的要求，史无前例的让一个男人留在毓秀山。”
“呵，”司尘叹气苦笑，“这么说我还应该谢谢沐月寒不成？谢谢她给我留了条活路？谢谢她让我留在毓秀山？”
“你不欠我，我也不需要你谢！”肃然的女声从身侧传来，也不知沐月寒是何时来到两人身边的。
“呵！”司尘睁不开眼睛，但由表情却能看出他情绪很是复杂，“沐月寒，甭说你不需要，就算你求我谢你，我也不会谢的。”
“嗯？”沐月寒踱步至二人身边，若是司尘现在睁眼兴许能看到一片不错的风景，但以他现在的状态只怕是连看的兴趣都没有，“听说你方才不是耀武扬威得挺威风嘛？怎么现在像条咸鱼一样躺在我弟子怀里？醉卧美人膝？”
“我乐意！一会儿我还在你弟子身上倒立呢！你管得着我？”
司尘随口一句，把观月脸都羞红了，更是把沐月寒气的够呛，也不管司尘什么身体到底什么情况，一脚踢在了他腰上，“你再敢在我弟子面前开荤腔，老娘让你练一辈子童子功信不信！”
话虽如此，沐月寒这一脚并没用力，只是以凡人力度踢的。踢了一脚的她好像并不解气，又接连补了好几脚这才作罢。
沐月寒拉过一凳子坐在两人身边，不屑地吐槽道：“有凳子不坐，有席子不躺，还非弄个什么膝枕？没脑子？”
观月闻言恍然醒悟，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居然连这些事都没反应过来的她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师父你别闹脾气了，是我疏忽大意，和师弟没关系。”
“师弟！师弟！我就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怎么想得，居然让他当你师弟！”越说越气的沐月寒酝酿了一瞬，说道：“我就应该让他去刷厕所！”
“可师父……山上也没厕所啊。”观月小声道，“不是师父你说的仙女怎么可能排泄的嘛，还让所有入门的弟子都修炼……”
“闭嘴！”沐月寒气的直跺脚，“你还没过他家门就敢和师父对着干了？反了你了！”
三人嘻嘻哈哈了好一阵子，渐渐恢复平静的沐月寒才语气正式的开口问道，“司尘，我问你句心里话。”
“放！”
沐月寒没理会司尘揶揄的回答，问道：“你恨我们吗？我是说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