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之上,本性之下

作者:下河寺青山志 更新时间:2019/4/24 0:09:14 字数:6458

那一夜,又梦到了儿时的庭院,金色的阳光洒在脸上感觉十分温暖。

还有那个慈爱的身影,

还有那句久违的——

由于空间狭小加上睡姿不规范,刚刚苏醒的杨萤只觉得全身上下处于一种难言的酸痛之中,加上右腿已经麻木失去了感觉,大脑一阵胀痛,她现在的感受只能用一个词形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醒啦?”车外杜林林的声音传了进来。

“嗯——算是吧。”杨萤用尽全力摆了摆腿,依旧是毫无感觉,就算是拿手扣也不过是轻微的针刺感觉罢了。

“那个女人呢?”

“让车夫送去一个熟人哪里了,既然你起来了就准备走。”

杜林林与车夫在清晨来到了平川城,由于看杨萤睡姿宛若失足妇女实在不好打搅,所以只让车夫先把那个女人带去了杜林林的目的地,而杜林林则就留在车上等着杨萤苏醒。

“话说咱们要去哪里?”

“青楼。”

“嗯,是么........”

诶?

“你在说什么呀!!!!”杨萤竟然站起来了!而且像是脑残粉见了粉丝一般,抓住杜林林的衣领惶恐的大叫道,完全失了所谓的淑女风范——不过“只要把所有看到自己抓狂的人都杀了,从而营造一种我是乖巧女孩的形象就好了”这样的准则应该也算是淑女吧,毕竟“只要把所有看到我的人都杀了就可以产生完美的暗杀”不也是杀手的准则么?

杜林林富有冲击力的话犹如台风冲击过破旧的茅草屋一般,那一刻杨萤的脑内经历着常人不敢想象的激烈思想波动,其思考的难度就宛若是进行着哥德巴赫猜想的证实一般。谁能想象,眼前这个与自己同年龄的黑发少年,竟然已经——等等!

杨萤的注意力因为某件事而刹那间杀了个回马枪,完全去了另一个地方。她清晰地记得一件事——之前救她的那个有那么一点点欠的少年长着宛若夕阳的赤色头发与火焰一般的红色眼睛,然而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个男子却是——黑发褐瞳?

“呢个,杜林林,你的头发?”

“头发?”杜林林看着杨萤,思索了几分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不用火焰的话就变回来了。”他平淡的说道。“既然你已经能走了,那就上路吧。”

“去青楼?”

“...........——熟人家。”

“绝对还是青楼吧!咱们去哪里真的好么?”杨萤绝望的问道,而杜林林则一本正经的说道。

“即可以居住,还有充足的食物,那里不够么?况且之前的那些家伙虽然暂时离开了,但是没法保证他们一定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打击报复完全是有可能的,如此的话旅店很不安全吧。”

杜林林说的确实十分在理,从杨萤的角度来说她几乎没法反驳杜林林的话。之前的风岚部队虽然暂行离开了,可是却是不保险他们会再回来,如果是去旅店的话无异于自投罗网。绝对不要做你的敌人希望你做的事,理由很简单,因为你的敌人希望你那么做。拿破仑的话在杨萤的脑子里面疯狂的回旋着,

但是去青楼什么的完全不可能接受呀,这样的话自己和那个死东西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确实,自己的处境是英雄末路,迫不得已;而那个男人则是初生泰迪,怼天怼地(杨青鸣:阿嚏!)。自己与那种单纯由肉与**产生的事物不是一类,所以即使是去哪里也不过是一时的沉浮罢了,嗯,对,完美!

此刻,在杜林林的视角看来,杨萤就像是一个傻子一般自顾自的点着头,却突然又皱眉摇头,然后又以一种骄傲的神色点着头自我肯定着。杜林林在心中如此下了一个定义——思考的黑猩猩。

杨萤跳下了马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样子已经准备好上路了。

“那咱们走吧!”

“咱们就在目的地呀。”

..........?

杨萤带着困惑做出了猫头鹰一般的歪脑袋动作,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杜林林,看样子是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省事,省事而已。”

杜林林说着走过了杨萤,不带丝毫的愧疚。

“你个家伙既然都做完了就直说呀!!!”

理论上来说,对于青楼这种东西杨萤除去对于统称的了解,别的便是一无所知了,然而凡事都有例外,倒不如说她对于某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的了解全部归功于她那个风流成性的老爹。

“黎州花苑”,占据了平川城的最为豪华的中心地带,高贵华丽的中华式建筑风格与红金两色为基本的颜色搭配,加上高超设计师的单独设计,兼具了对街道风格的相融合与其本身的的尊贵,搭配有一流的服务——与服务员,每一道菜品都是经过了特技厨师亲手精心操作的独一无二的存在,每一瓶酒都是以藏品著称的。如果仅从外观来看这里绝对是宴会厅之类的事物,当然,它不是宴会厅,不过也差不多——这里是青楼。

杨萤当然了解黎州花苑,因为杨青鸣是这里的常驻客人,而且,当别人小心翼翼的出入这里时,杨青鸣则是“我又来了!”然后大摇大摆的进去。她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来到这里,不过还有一件事令她奇怪——杜林林究竟是什么人?

黎州花苑并不是一般青楼,出入这里的非尊即贵——要么是王族重臣,要么是富可敌国的货商。而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家伙却说他在这里有熟人,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马上进去什么也不要说,不论对方怎么和你搭话都不要说。”临近正门时杜林林忽然低声说道,杨萤本想问为什么,但是看着杜林林的眼睛却停下了。杜林林就像是在隐藏什么一般,永远疏远着一切。

“哟!来了!”门口那个衣着华丽的女人看见杜林林笑着迎了上来,女人的长相本身并不是十分好看,要说起来顶多是路人再向上一点点,但是她周身的气质却给人以别样的感觉——如同是凤凰穿上了麻雀的伪装一般,她并不是平庸,而是刻意用那种俗人一般的身姿演绎着平庸。看见杨萤,她笑得更加大声了起来,比起豪放倒不如说是放肆。

泼辣不过王熙凤,但是也是相似了。

“哟哟哟,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带小女朋友来这里的呢——少爷就是少爷,不一样!哈哈哈哈。”说完,她又把头探向了杨萤,将她从上到下粗略的看了一下。就是这粗略的一下,直让杨萤皮痒痒,似乎那个女人会透视,已经清晰地看过了自己的每一寸。冰凉之感环绕着她的脚腕一环一环,宛若长蛇爬到了她的脖颈,与她对视着。

“真是个俊俏的小姑娘。”

杜林林并没有因为她的热情改变什么,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那个女人的眼睛。

“两个“徽”,一间房,照旧。”

一间?

“明白明白,这边走。”女人似乎已经车轻熟路,从腰那里变戏法似得摸出两个胸针,交给了杜林林。

“老房间。”

杜林林听后便自然地走了进去,杨萤也紧紧跟了上去。那双眼就像是蛇,伏在她的背上,轻轻吐着蛇信子。

“戴上这个,别和任何人有眼神交汇,这里不是你的地方。”杜林林冷着脸将一个胸针交给了杨萤。胸针的制作十分精致,杨萤看得出来这是圣乔治罗依国的工艺,将黄金值作为丝线,秘银与铁合金为主干,衬以红黄蓝绿四色的八面体宝石,然后纯手工制作为十字架的形态。

“这是。”

“变换容貌用的,但仅限于变换容貌。”完全不一样的嗓音,以及完全不一样的面容。杨萤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男人完全呆了。

“这里的规矩就是“认识既是不认识”,所以不用担心有人干什么危险的事,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先这样吧。”杜林林解释道,领着杨萤走进了大厅。

宫殿——这是杨萤对于黎州花苑内部的第一个印象。虽然外设是东方古典的设计,但是内部却几乎完全采用了西方式的构造。金碧辉煌的房顶上面是金色水晶制成的大吊灯,以大吊灯为中心,则是一圈又一圈有规律的摆成的红蓝绿宝石。主要的梁柱是由白条石与汉白玉所打制,以阳雕的方式填以黄金雕刻出了一个又一个瑰丽的神话。而地板则是一体式的巨大花岗岩,表面平整如镜,隐约的倒映着这个世界。

奢华而不粗俗,富丽而不繁琐。

这里与其说是青楼,倒不如说是类似贵族酒会一般的场所,仅从穿着与气质来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可以说,这里的青楼女子在行为举止上的规范性比杨萤强了数十倍。

看着那一位位谈吐自然,收放有度,优雅靓丽的女孩们,杨萤的世界观随即崩塌,坠入了黑色的深渊之中。

忽然,杨萤只觉得全身的毛孔被针刺了一般。

杨萤能感觉到那周围一个又一个冰冷的眼神聚焦在她的身上,但是她看不到任何人注意她。一种窒息感凝固在了她的胸口,像是一张手狠狠地捏住了她的心脏,抽搐般的痛在她的肺部徘徊着,很快,像是那插死耶稣的士兵一般将一把长刺插入了她的胸口。

压抑感,这是一种道不清的压抑感。令杨萤想起了小时候独自一人走在阴暗的府宅内时的情形——周围是那种模糊的黑色,一切——那些树木,石雕都呈现出一种空灵的特性,仿佛他们是活的,就那样静静的在周围摇摆,冷冷的注视着你。你走在黑色的道路上,身后的一切不得而知,然而却能感觉到那种被凝视的感觉。就仿佛真的有鬼,躲在你的身后,你的床下,等着你回头,然后在那一瞬间给你以惊愕的恐惧。

急促的呼吸声在杨萤的脑中回响,伴随着的是如同超载马达一般的“咚咚!”

心脏就要炸裂了,福集的空气积攒在她的肺中,产生了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就在杨萤濒临深渊的一刹那,忽然有一双手将她拉了回来。

“呼吸,忘记那些视线,别去看他们。”杜林林平缓而清晰的低声说到,将她向自己怀里拉近了些。也是这一下,那些视线仿佛淡了。

杨萤紧靠着杜林林,穿行过了一个又一个人。但实际上她并没有怎么迈步子,她就像是被一只小猫,被杜林林抱着前进着。

难以置信的平静,杨萤看着杜林林总感觉有些不可相信。杜林林的行为举止永远那么理智,就如同完美的机器一般。

然而却有一种安全感。

视线已经消失了,就像是被杜林林驱逐了一般,他就那样轻松的一下,便像上帝一般给了杨萤一片净土。

他们走过了大厅,穿过了一条长廊,然后上了一条巨大的环形楼梯,最终走到了三楼。

这里是一间又一间的单人套间。长廊很长,甚至给人以永久的错觉。杨萤感觉自己已经缓和了许多。

“那个,谢谢。”杨萤只感觉脸火辣辣的。

“好了么?”杜林林看了她一眼,放开了她。“不用担心,它们只是警惕你罢了。已经没事了。”

“他们?”

“这里的工作人员,你看了那些人吧?他们注意到了你,所以用低级的精神压制来试探你是不是什么危险的人。”

杨萤想起了杜林林之前说的忠告,不有内疚了一下。她本以为杜林林是因为那种自傲的态度才说出那句话的,没想到他确实是关心自己 。

杨萤曾经很喜欢一位圣人,她的名字叫做贞德——一名平凡的农家女,一名不平凡的领导者。她在法国危难之际起身,率领士兵们抵抗英国的进攻。后来她死了——被法国出卖,在十字架上永远的湮没在了火焰之中。圣女的追随者中有一位叫做吉尔的人,深深地“爱”着贞德。

贞德没有依赖过别人,但是杨萤不是贞德——杜林林算不算自己的吉尔呢?

“这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谁会害你。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放下心,依旧记住一点——不要和这里的人交流。你不属于这里,所以绝不能留在这里。”杜林林一字一字清晰的说完,还低下头看了杨萤一眼,似乎是说“你究竟能不能听懂。”这使得杨萤感觉自己被埋怨了。

“明,明白。”杨萤撇过了脸,带着细微的不悦。但是她明白,这个人说的或许确实是对的。

那间所谓的老房间里面,车夫已经等待很久了,看到杨萤他们进来马上坐了起来。

“小姐,您来了。”

“那个女人呢?”杨萤看到房间里面只有他一个人问道。

“另一个安全的地方,接下来在这里暂住两天就好了。然后的话——你可以走了。”杜林林的话是指车夫,车夫倒也没有反驳,点了点头便准备往外走。

“喂,你刚刚是不是突然将我放到了什么危险的情况里?”

“哈?”面对杨萤的提问杜林林不知所问。

“这样的话不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么!”

“难道说你喜欢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处在一间屋子里?”杜林林一本正经的提问将杨萤的羞耻心提到了一个峰值,红色由脖根向上迅速扩张开,最终红了整合脸。

“不不不,不是的好么!而且你这么走了真的好么?”杨萤看着车夫难以置信的问道,毕竟她不敢相信车夫就这么轻松地把她卖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自己是被卖了几万,十万还是二十万?

“也不是,主要是因为——族长他......”车夫摸着头不还意思的说着。杨萤不想知道那个混蛋究竟有想要做什么,她挥了挥手,表示不为难车夫了。

终于,屋里只剩他们二人了。

“接下来你要干什么随你的便,但是记住走大路,天黑前回来就行了。”杜林林嘱咐完,翻上了桌子,又开始了打坐。

“那睡觉——”

“你睡床就好。”

.........

半个小时以后,站在一家武器店前的杨萤不由叹了一口气。她现在算是入了贼屋,不过她确信了一件事——杨青鸣时刻都监视着她,所以她现在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安全。假如真的有人想要加害她,就在那人出手的一瞬间绝对有几倍于他们的人从四方飞来暗器。话说自己一会为什么要回去?

.......

算了,先把必要的事情做完了。想着杨萤叩响了武器店的大门。

武器店中探出了一位老人,看着杨萤似乎不清楚她要干什么。

“你好,请问,店长在么?”

“店长?店长出去远游了。你有什么事么?”

“呢个,我之前让府上的人来预约了东西,所以——”

老人原本浑浊的双眼竟然立刻变得闪耀无比,其中甚至迸发着噼里啪啦的火星。

“嗯——杨家的小姐!”

不等杨萤反应,一股不可阻止得力将她吸入了黑色的屋内。待她看清周围的一切时,她又一次觉得人生观被颠覆了。

刚刚她看到的那个老人,满脸横沟,白发稀疏,双眼浑浊,就像是病入膏肓的废人一般。但是此刻,她所看到的是那堪比施瓦辛格的完美肌肉,加上那个精神焕发的老人头!

“我还以为杨家的小姐会再小一点呢,没想到都这么大了。快二十了吧。”

“诶?”哦,对,自己的容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都忘了。

“呢个,请问师傅是否——”

“嗯,店主走之前吩咐过了,如果有人来的话就把她留下的东西交给杨家人。”说着,他走到一边,从一个大箱子里面拿出了两个小箱子。这两个手提箱的构造完全不同,一个由黑金丝铁木制成,长一米半,高半米,宽十分米左右,这是特产于北辰贺州极地的树木,硬度要比一般的钢铁高上许多,因表面有金丝花纹,所以常被作为工艺品,然而高硬度便代表着加工的高难度,用这么大的一块制作事物是极其少见的。而另一个则似乎完全由金属制成,表面的蓝色发亮凹痕横横竖竖,仿佛这是由无数小型块状物制成的一般。

那个老人?走上前去,将黑金丝铁木的箱子打开,里面那些摆放整齐的各式武器映入了杨萤的眼帘。

“店长说,这样的一副武器在她所有的制作中也算是精品了。”

听到这,杨萤低垂着眼帘笑了。

“她总这么说。”

杨萤之所以要来平川城,目的便是为了这些武器,虽说如果能见到师傅的话更好,不过见不到也没有什么,毕竟她师傅就是那种性情。她还清晰的记得她四岁那年师傅第一次到他家时的情形,因为迷路饿晕在杨府外的她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却是问母亲中午吃什么。母亲看她没有去处,便将她留在了府内,“反正也不缺筷子”母亲那日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荡。五年前母亲去世,也是师傅每日安慰她。两年前,师傅搬走后来到城里开了间武器铺,临走前还笑着说再见面时给杨萤天下第一的兵刃,不过之后就没有见过面了。杨萤在武艺上有两个师傅,一个便是杨青鸣,另一个便是她。

已经两年没有见过面了呢,只是书信来往什么的果然怪怪的。杨萤想着,摇了摇头。

回到黎州花苑时夜幕已经降临,杜林林依旧保持着冥想,倒不如说他除了喘气也就是个死人样子了。杨萤将箱子放在了门口,走向了屋内唯一的床。

“饿了么?”杜林林的声音突然传来,杨萤则不悦的回应道。

“外面吃过了,感谢绑匪大人您关心。”

一般来说听到这种略带挑衅的回应,当事人绝对会以更加挑衅的话回击,然而杜林林却毫无反应。沉默的气氛一下子使杨萤尴尬了起来,所谓“无言的力量”就是如此了。

“你不饿么?”

“饥三日而知温饱为善。”

没法交流!杨萤在精神世界里挥着小拳头嘟着嘴愤怒的叫到,她的衣服里实际上装着外面买来的包子,假如杜林林回答“饿”的话,她马上就会拿出来给他。当然,使用哪种居高临下的施舍语气说道“来,叫姐姐就给你。”,毕竟杜林林那种像是说“我是爸爸”的气场着实令人不爽。

杨萤冷漠的拿出那袋包子,快步走到杜林林身前,像是放祭品一般的放在了他的身前。

“七日安息,你个自大狂。”

说完,杨萤便愤愤不平的在床上背着杜林林睡觉去了。

深夜,淅沥沥的雨点拍打在窗户外,急促的宛若垂死人最后的呼吸一般。杜林林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杨萤,歪了一下头。完全没有警惕心理,说是傻子不如说是个马大哈。莫名其妙的正义心理,莫名其妙的信任。他实在不清楚这个大小姐所作所为的意义是什么。人是一种自保的生物,杜林林这么多年一直这样觉得,生活似乎也这样告诉着他,然而偶尔世界也会给他开个玩笑,派给他一两个善良的傻子。

将自己置身于他人的危险,企图阐释人性本善的傻子。

“开始了呢。”杜林林轻声说道,那感觉就像是葬礼上的短诗,或者挽钟敲响。

“轰隆隆!!!”

雪白色在刹那间充斥了这个世界,照耀着杜林林那鬼魅的笑容。

窗外,徘徊的身影在那一瞬间一分为二为了永久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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