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文平和叶皓鸿的故事就应该结束了,原本其实构思了更多的故事,但是想想,就让故事停在这里吧。
原本后面的故事会更糟糕,因为少年们虽然逃了出来,可是父母再次见到他们的模样,却又是另一种失望。
我甚至能想象到那种让人刺痛的情形,我父母也把我打发到其他地方,直到有一天我回来那一刻打开门,他们坐在沙发玩手机,看着电视的高校综艺,忽然转过头望着我。
那目光着实太刺痛,像是燃烧的针刺了进心底,但是却又让人感到极致的冷。
他们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回来的?”
我想过很多句难听的话回应他们,比如:“怎么去的,怎么回来。”这是文明一点的。
粗鲁点的:“**你妈西(粤语粗话各位别学),扑你妈街!”
阴阳怪气地例如:“真是让你两失望了,我又回来祸害世界了。”
但在那时候我站了两秒,过了半个世纪般长久,最后什么都没说,我的房间那碎掉的书桌已经被丢掉,他们甚至把我的床单什么的都给撤掉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唯一有的,只有我手里的伸缩棍。
我锁上了门,从此再也没有和他们说过话,这个家,这个房子,最好的生活状态还是冷漠。
后来终于上了学,可是一堆麻烦事又来了,我读的专业是五年制的,我留级之后学弟们是三加二的,这也导致我的学籍系统十分混乱。
最重要的是,我的学籍被封上了。
我没有该有的文凭证书,全部都要自考,我的学号是毕业班级的,在学校里修改饭卡,申请病假,亦或是想要去写个证明都没法做到。
我需要去写一些相关证明的时候需要我原来的班主任出示时,他却不愿意出示,理由是你不是我的学生了,我找现在的班主任,现在的班主任给我的回答是,你学籍都不在我这个班里,我也想帮你。
不过幸好,我现在的班主任是个好老师,但是他有时候真的无能为力。
虽然我现在复学了,但是学籍里面依然是休学状态,我把我的心理病历交了上去,学校的各科主任还需要我交一个康复证明,才能在学校的系统上复学,如果不这样做,一年之后我的毕业,会没有任何毕业证件。
我已经累了。
康复?我到底是得了病,还是没有得病,我自己都不清楚,心理医生们给我的测试有太多心理暗示,我如果刻意蒙骗去做,隐藏分又太高。
新的心理医生甚至还给了我一张表格,让我去采访班主任对我的印象如何,让他填。
我累了。
填完之后交回给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又说,让你的老师给我打个电话让我了解了解情况。
后来我拿着心理医生的名片求各路主任,以及两位班主任,最后打通了电话,又没有了下文。
还是原地踏步。
其实最搞笑的是,当我第一次和教学副主任接触的时候,我说为什么当初你们搞学历的时候没提醒过我,明明有半年时间可以提早知会我一声。
结果教学副主任笑了笑,推推眼镜:“当时四月份我们已经把学历输送到学信网上了,但是当时看你在外面工作着,我们以为你不想读书了,所以没弄。”
当时我的很想上去就是一拳过去,可是做不到,握紧的拳头只能继续握紧。
学了综合格斗,却发现,在这个世界面前,你还是一无所有。
你要面对专制的家庭,操蛋的学校,麻烦的亲戚。
我的奶奶以及各种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公六大伯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总是没来由地突然给我一个电话,或是一条微信,好像为了体现他们要多闲得蛋疼。
很大概率是我爸或我妈推过来,让他们劝降我,让我低头认错,让我吃下苦果。
曾经我也对我的美好人生有过幻想,直到所有人心事与所有的矛盾堆积到了一个临界值爆发了出来。
曾经我也想过去认认真真地谈场恋爱,或许会去追个女孩,只是后来,一看到女人,就想起了我妈恶毒的嘴,宽大的脸,毛糙的头发。
我一看自己镜子的自己,无神的双眸,躁乱的头发,低垂的肩膀,一切都显得我颓废,但却永远不能再舒展的眉头,显得我愤怒,不甘和离群。
很多时候我不敢照镜子,因为自己内心的丑陋,也因为自己外貌的不自信,但是更多的是,看着我自己的脸,总会看到我父母的模样。
我怕了。
其实有一段时间一直很想死,每天都在想,每天都在经过同一道桥,在同样的位置看着水波流动,但是竟然最后误打误撞了回了学校。
呐,要不再撑一回,撑到稚名林檎作为监督的东京奥运会再说吧。
我父亲曾经对我说得一番话,我希望各位永远不会在你们的生活里遇到过。
“你妈说曾经你是个乞丐,虽然是她说的难听,可是你现在这样跟家里人关系搞得这么僵你又有什么用,你这个人就是太执拗,固执,我也不知道你学的谁,一定要记仇记得这么深。”
“你的爷爷奶奶,也就是我的父母,从小到大不是哪天犯点错就是用树枝打我,我也被打过不少次,骂过不少次,可是你看我们有怨过我们父母吗?该对他们好的还是对他们好,该孝敬的也还是要孝敬。”
“你看看你,执迷不悟,忤逆长辈,甚至还差点要动手的地步,你想想你真的对吗?”
“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一心一意为你好,供你吃供你穿,甚至还帮你供上的楼,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你就恨我们,我不明白,别人贫困山区里的,吃不上穿不暖的,你对比一下人家?”
“你以为你现在可以不依靠父母,可是你的吃穿用度全是我们的,你往以后想一想,你要是你以后的儿子也像你现在这样对你,你会怎么想?”
“你以后还要结婚,你以后还要生孩子,你以为你能离开得了我们吗,你真的以为自己恨厉害吗?”
我只知道那一晚恶心到了吐,真的反胃到吐,但是什么都呕不出来,只有透明的水和难听的干呕声。
真正的痛苦是说不出来的,在我看来,我们家谁都没有错,可是为什么就是这么难受呢,如此多的矛盾互相折磨对方,如此多的束缚互相束缚对方。
众生皆苦,而不想体验这种苦。
后来,我没过一天我就用剪刀在小臂里划上一刀,丝丝的鲜血带给了我些许清醒,还好,我现在还活着。
在那种巨大的指责下,每天都过得像个空壳,麻木且伴有一阵又一阵地窒息感,不断地在砸碎自己又重组自己的过程中。
那把剪刀切开我的皮肤,所给我带来的感官感受,真是前所未有地,那一下子的痛,让我感激地流出泪来。
不过,他们或许想不到,他们所说的婚姻,所说的后代,都只是他们的美梦,我想我注定要孤独一身,那我就决定了,做个不婚的逆子吧,用这些来报复他们吧。
像这种家庭,用后代的传承来刺穿他们大概是最痛的报复,相信我,他们的表情一定会很难看,但很好笑。
我等待着他们哪天催婚那一刻时,我骄傲地说,你想看我结婚?
“滚你妈的,下辈子都不可能啊!”
记得当年,我在实习的时候,公司里有个人会看手相,他帮我一个天生桃花眼又喜欢交异性朋友的同学看了看手相立刻就说说你的爱情会很丰厚,事业会比较晚才成长起来。
当时我也去凑凑热闹,结果他看了我一眼,就笑笑地说,有些东西不能太相信命啊,你可能未来会比较苦……
我当时还想继续问,但是对方百般推辞各种敷衍,只是没想到后来的日子 这他妈的难熬。
真他妈 的难熬。
太 他 娘 的 难 熬 了 。
在这里说最后一句,我觉得这一句话是郭德纲老师说过最他娘的有哲理的一句话。
“那些劝你大度劝你看开点的人,全他妈的躲着点。”
“雷劈他的时候或许还会劈着你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