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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藤村君 更新时间:2012/1/10 19:32:09 字数:0

这样维持着双手双脚趴在地板上的姿势,等着抬头的力气慢慢恢复。

「……你啊,明明是高个儿,没想到却是个轻量级的呢。身上没长什么肉吧?」

「想说的只有这些?」

转过头朝坦尼娅?卡塞愤愤道。

「友情表现虽然不错,但你也考虑一下场合吧!幸好这里是走廊,只造成我个人惨剧。如果在楼梯上,那可是会死人的!!」

「说什么呀,在楼梯上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没有不明白那种常理的人吧」

「你找碴是吧」

大概是嗅到了声音中真正的杀意,坦尼娅后退了两步左右的距离。

「嘛~~高兴点吧,我来帮你捡东西」

「你还是来帮我搬东西吧,马上分你一半,等我一会儿」

「诶~~,你要把力气活推给女孩子来作吗!」

「我没有兴趣体贴只挂着女孩的名字,却不懂礼貌的生物」

说完,便把数本厚书塞给了她。

「——这些书真是重到惨绝人寰啊」

坦尼娅有些不满,却并没有拒绝。这女人虽是个随心所欲、惹是生非的主。但并非不讲理。嘴里虽然说着这样那样的抱怨,但也会承认自己的不对之处。提出要求,她也会给予相对的回应。

「被你刚才狠击背后的人,可是抱着数倍于此重量啊!」

应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吗?木箱没事,收拾好剩下的东西,放入木箱,鼓起一口气,抱了起来。

「啊!?」

针刺般的痛,用力时才刚注意到。

左手背上有一条小伤口,正在朝外渗出血珠。大概是摔倒的时候,撞上了木箱的一角了吧。

「恩?怎么了?」

心想不是什么大事。这点伤,不去管也会自己好的。

「没有什么,走了」

「走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搬到哪里去?」

「第十三号史学书库,应该是在中央大礼堂最里面吧?」

「啊,对对,就是那里呐」

虽然只是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但好像立即明白了目的地。坦尼娅认真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家伙也是占据着中央大礼堂的戏剧部一员。因为是自己的地盘,所以熟门熟路吧。

「……嗯,有什么事吗?」

边走边问道。

「啊?什么?」

「叫我的理由。你该不会只是想拍我的背吧?」

「啊~~恩,也没什么大事。决斗,昨天又赢了吧?」

「那个啊」

短暂停顿后。

「该说是赢了,还该说事情变得更麻烦了。虽然这么说也许有点托大。但对那种外行的攻击,已经完全习惯了」

「已经五十三连勝了?你就算托大点也没关系」

「托大的话就会疏忽。胜负是水中月镜中花。一个疏忽就会断送。一次断送就什么都完了,爱丽丝那家伙……」

再次停了停。

「……总之,我讨厌输」

「真是不坦率啊」

「啰嗦」

走入中央大礼堂的后门,打开右边的门。

那之后的风景,正像是个放置各种杂物的广阔库房。

暂时不会派上用的,塞在狭小的一角。椅子、书桌、油画板、黑板、尺子、分度规。被卷成圆筒状塞在大棚一角的大概是大陆各地的地图吧。还有些不知用途的东西也堆放在这里。卸去四轮的手推车上放着大量小铁铲,烤肉用的架子上放着古旧的小提琴。

仔细观察才会发现在房间最里端,并排着等距的书架。这才让人觉得还有点像是书库。虽然前方充满异样感。

「……第十三号史学书库?」

「或者该说是库房吧。方便的空间就该让能够方便使用的人来用。这是世间的真理啊」

坦尼娅随意地说到,走入库房,把抱着的书放入最里侧书架中。

「顺便,再告诉你件好事吧。这边墙壁的对面,就是我们用来当更衣室的房间。这面墙壁很简易,用锥子什么的,可以轻易就开个小孔哟」

「那种事不用告诉我」

「爱丽丝外表挺孩子气的,没想到身材也挺有料的呐,哦~~莫非你已经知道了?」

废话,当然知道。

「……说了不用告诉我,那种事」

把坦尼娅赶出房间,随后关上门。

「说起来,这里的房间不用上锁吗?」

「门坏掉了锁不上。所以不会放什么贵重品,只用来当杂物间」

「…………」

这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之所以不上锁,是因为这里不是仓库而是杂物间之类的理论本来就有问题。虽然还有许多话想问,但就算问了坦尼娅,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像样的回答。

「谢谢了。还有,让你陪我来这里真是辛苦你了」

「不客气。另外别在意,反正待会儿因为要彩排「杰内特」,所以必须来中央大礼堂」

说着,坦尼娅伸出手,抓住了流卡的左腕。

「干吗?」

「刚才,你受伤了没吭声吧?虽然我想难得你逞强一回,就装作没看见吧。但责任毕竟在我这边,伤口包扎之类的小事不交给我的话,会过意不去的……」

沉默

「……哎呀?」

因为对方莫名的反应, 好像担心被骗到般。流卡偷偷瞄了眼自己的左手。稍微有些晒黑,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白色肌肤。

「……啊?」

没有伤口。

自己的眼睛刚才明明看到渗血的小伤口。

虽说觉得放任不管的话也会痊愈。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伤疤完全消失。

「对不起,好像是我多心了。嘛,没受伤就好」

坦尼娅放开手。

再见,轻轻留下一声再见。就这样在走廊上走远了。

只有流卡独自在中央大礼堂的走廊中发呆。

本应存在的伤口,消失了。

刹那间,背后一阵寒意。

不知不觉,将手掌放在自己胸口。

凝视着左腕。真是干净,没有伤口,当然也找不到一丝血痕。

这也就是说,刚才的是梦?

那疼痛,那伤口,那渗出的血珠,所有一切都是梦中之物?努力说服自己,然后压制不协调感。

全部都是梦啊!

如果不这样想……事情不就会变得矛盾了吗?

手掌抵住胸口,浓烈且僵硬的不协调感从心底袭来。

依然能清楚地回想起那时,被银色利刃刺透的痛苦,流出鲜血的赤红,生命流逝的淡薄感,死亡的味道。但那不可能是现实,应该是梦中的事,因为自己平安无事活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可是,如果……

伤口消失之类的事,真的存在的话?

?

等、等等……

慌张对思考无益。本应注意的会被忽略而草草下结论。总之,没有什么好事。所以首先要冷静,然后有序整理一下现状。

在学院露天咖啡店中,叫了杯超辣咖啡。

就如名字一样,这是有如将本末倒置这个词用实物表现出来的,可以将咖啡本应有的苦味全部吹飞的超辣玩意儿。据说制作方法是这个露天咖啡店老板代代口授传承已久之物。

谁要喝那种东西!最初任谁都会这么想。不过这东西之所以会成为宝物,是因为它那瞬间冲击脑门的强烈刺激,能眨眼间将所有睡意击退。考试前或是写学术报告最后期限前,又或者学院庆典前,大量的学生都是托这东西的福,很少发生晕倒被担架抬进医务室的事故。

「!!!!!!!!!!!!」

将如同用铁锤狠击太阳穴般的强烈刺激吞入胃中,倒吸一口冷气。脑中顿时警钟狂鸣,动摇的感情被驱逐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轻轻抹去额头的冷汗,看着自己的手腕,再次思索。

伤口这种东西,不会如此轻易地便可以治愈,这是常理。

而瞬间伤口愈合这种事,更是完全的超越常理。

流卡从未有过那种超人的本事。从小开始受伤就没停过,搬到这里后,更是与猛犬搏斗过,还有那从未停止多达五十三次挑战决斗。他的生活可以称得上艰辛,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负伤后伤口愈合的速度都与常人无异,所以说简单点,流卡·艾路蒙特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

抬起头。

这里是学院正门附近的露天高台,广阔的视野中,人数并不多。在接近傍晚的这个时段,还在校园徘徊的学生到底是少数派。

低下头。

在白木桌子的一头,放着把饮食用的刀叉。

「…………」

提起餐刀。

反手握住。

稍许踌躇后,还是狠心用它划过了手掌。最初的感觉好像是擦过纸边的细痒,随后马上变成紧握热棒的灼热感,接着便感到真正伤口的疼痛,从裂开的伤口处,红色的液体渗出、滴落,白木桌上红黑色的污痕开始扩大。

目不转睛地盯着伤口。

变化发生了。

流出的鲜血,好像在大气中蒸发了一般,缓缓变淡后消失。

而掌心的伤口,好像完全不存在般闭合消失。

「……哈哈,哈哈哈」

喉咙中挤出干哑的笑声。

「这算什么……?」

莫名其妙!

出生到现在十七年间,自己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体,现在却好像完全看不懂了。简直变得像是非人生物怪物般。

发生了什么?

昨晚那个女人到底作了什么?

「真惊人啊,伤口已经好了呀?」

一个悠闲的声音突兀地在身旁响起。

迷茫的意识,须臾间便回到现实中来。

朦胧的视野中颜色变得清晰起来。天空蔚蓝而又深远,反射着午后阳光的石制建筑一片白茫茫,日暮时分的露天咖啡店内闲古鸟深情歌唱。(C注:闲古鸟是杜鹃的别名)

一个男人正坐在自己的对面,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年龄大概是二十吗?还是二十出头?

波浪式的金色短发、一尘不染的白净肌肤、宛如被仔细打磨过的蓝宝石般的瞳孔、带着几份稚气的温柔笑脸、好像女性般的纤细手足、身穿一看就知道价格不绯的纯白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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