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行吗？”
莫尚川表示怀疑。
老实说，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修仙，这件事怎么想都跟他没多大关系，阿川也没主动提过这样的请求。但是，余无声却无私地提出要教他修行，不得不说有点令人受宠若惊。
“我可以教你。”
余无声微笑，支起身子道：
“只要你肯学。”
“学！学啊，你肯教，那我一定学！”
莫尚川感动了，余无声这人怎么就这么好呢？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大姑娘小姐姐都喜欢他，花团锦簇似的绕着他团团转。啧，别说是那些女人了，连我都有点心动了。
阿川嗅了一下鼻子，感动道：
“哥老关，我要是女人，我就让你糟蹋。”
“………？？？”
余无声愣了半晌，错愕道：
“刚才谁说No GAY的来着？？？”
“咳嗯。”
莫莫随便咳嗽了一声敷衍了过去，小狗抖水般地甩了甩头，岔开话题道：
“不是，哥老关。我还是有点担心啊，这真的能行吗？？”
“怎么不行？”
莫尚川嘶了一声，犹豫道：
“怎么想，这个无字天书都是你的东西啊。你是正经修仙选手，可我不是啊！你让我用无字天书来修行，我……我能行嘛？这东西能给我用吗？它，这道具会不会已经跟你灵魂绑定了啊？”
“灵魂绑定……？”
阿川挠了挠头，无奈道：
“就是，我的意思是：既然这天书是属于你的，那我…咋用噻？”
“哦。”
余无声点了点头，明白了。他坐起身来，解释道：
“我也不是这天书的原主人，但我一样可以使用它啊。它的上一任主人我还不知道是谁，不过想必就是收集了君子六剑的人。”
所以，那一夜的景玉才会不请自来，怒斥拥有着轻舟剑的余无声是偷剑的贼。
大概，是很久以前有着什么恩怨吧。
莫尚川听罢，琢磨了一会道：
“意思是……我也能用？”
“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
“好！”
两个大男人都坐了起来，面对着面。二人正中央摆着一卷无字竹简，倒映着皎洁月光。
“先从打坐开始吧。试试平心静气，抛除杂念。”
余无声说着，做了一个示范。
莫尚川迎着月光看着，只见他两秒钟就进入了状态，入定之后便不看不闻不言不想，如一尊精雕的汉白玉石像。阿川咧了咧嘴，总觉得自己想达到这个状态很有难度。
过了一会，余无声睁开了眼睛微笑道：
“很简单，不是吗？”
“唔……”
总觉得，肯定会是那种看起来非常简单，但其实难度很大的类型啊。
“好啦，你也试试吧。”
“那……我试试。”
莫尚川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第一次打坐的好奇感和一丝说不上来的不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闭眼，顿时就觉得五感敏锐了起来，尤其是听觉。
“试试看抛开杂念哈。”
莫尚川对自己如此说着，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对儿柔软的雪白，上面还亮着高光。
他睁开了眼睛。
“嗯？坐不下去了吗？”
余无声笑了一下，看着表情尴尬的莫尚川，在他眼前啪地打了一个响指：
“嘿，醒醒。入化境啦？”
“我的吗呀……”
他嘶了一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咔得一声扭响了脖子感慨道：
“真他吗上等技术活儿，轻易还做不来啊。”
“你还不如陶之芩呢。”
余无声嗤笑一声，伸手指了指背后的小屋，听着那若隐若现的呼呼鼾声说道：
“她偶尔都能在佛前坐上一天呢。你才坐了半分钟就不行了？”
“我再试试，再试一次嗷！”
莫尚川不服输，精神抖擞地松了松肩骨，重又坐定，认真地闭上了眼睛。
“放松，自然点儿。”
余无声微笑着，很有耐心。
打坐，本身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修行过程，有些时候就是很枯燥的。这事急不得，越急越不得要领，就得一个人慢慢地自己去领悟，——余无声就是这么过来的。
五分钟过去了，莫尚川越坐越熟，渐渐地开始有些上手了。呼吸吐纳之间，慢慢地有了天地与我同为一体的感觉，丹田里有一团热块，似乎有些出汗。呼吸再循环，只觉清气上升，浊气下降，然后噗————
“好臭。”
“诶？？？”
莫尚川猛然惊醒，四下里东张西望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大殿里，只有他和面无表情的余无声二人而已。显然，这个屁是无论如何也赖不掉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
“没事，这很正常的。”
余无声捏着鼻子微微一笑，语音因此变得有些奇怪。
“啊，是吗？啊哈哈，原来是正常现象啊，哦哦，我还稍稍有点担心呢，啊哈哈哈哈哈哈……”
“嗯嗯，很正常的。”
余无声微笑着，捏着鼻子认真地向后退了一步。
“……”
“放心啦，真的很正常的。”
“别安慰我了啊！哥老关！你越说我觉得不正常了啊喂！”
片刻之后。
“丹田发热，说明你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进步。”，余无声戴着口罩耐心地讲解，心明眼亮道：“有个说法，认为打坐时的这种体悟啊，就是道家所说的金丹期。”
“啊？真的吗？”
“这算是个说法吧。因为我经常打坐，能体会到这种感觉，所以我觉得也挺形象的。你不觉得吗？那一团热块，就像是体内结了一颗金丹一样。这么一说，还是挺有感觉的吧？”
“嗯，确实嗷。”
只是，如果没有那道恶臭的尾气的话，感觉应该会更有意境一些。
“好，那我们开始下一步吧。”
余无声唰地一声抖擞长袖，一身的仙风道骨出尘气息。
他悄然闭目，凝神道：
“想象一下，一片清净宽阔的天地。大黑的天，大白的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试试。”
莫尚川也闭上了眼睛，依言开始想象，渐入佳境。
“天地间一片素净，什么都没有。你的眼前，只有无字诀。”
“我的眼前，只有无字诀。”
莫尚川重复着，慢慢地有了感觉。
片刻之后，他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真的是一片空旷的黑天白地，惊愕之余，也觉得无比震撼，真令人发出别有洞天的感慨。四处环顾一周，一片干干净净的宇宙，什么都没有，只有眼前的一卷无字天书，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真能修仙了？？”
莫尚川狂喜，惊喜过望。他急不可耐地俯下身来捧起无字诀，只见上面模模糊糊地写道：“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南门，最难的一道坎，要让那无中生出有来的玄牝境，坐在了他的面前。
莫尚川捧着竹简，表情凝重，认认真真地把经文又读了两遍，郑重暴躁道：
“啥？啥？啥！？这些的都是啥？”
他吗的，一个字都读不懂啊。
哥老关是怎么读懂的啊喂？文化人真的就牛逼嗷？？
你吗的，不服不行嗷？合着原来修仙还是一门文化课？？
“草，绝了。”
莫尚川很难过，啪地一声自暴自弃地把竹简一丢，委屈巴巴地坐成一个团，心情低落。
正沮丧时，他又皱了皱眉头，抬头望了一下黑天白地，发现自己并没有退出这个入定的状态。他略一动念，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又伸手去把竹简捡了起来，从头又读了一遍。
眨了眨眼，还是一个字都读不懂。
但不知不觉间，竟也有了几分理解，如同心意相通一般。
“牝，就是雌阴，就是下小崽子的器官……”
不知为什么，唯独这句话他理解得尤为透彻，颇有大彻大悟只敢。一瞬间，他感到了体内多了一股力量，如涓涓细流般奔涌不止，开始冲荡他那原本冥顽不化的身体。他顿时觉得眼前一亮，通体舒泰，有茅塞顿开之感。
“我和余大哥一样了，我也能修仙了？”
莫尚川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快乐地吹起了口哨。
灵力的冲击感越来越强烈，意识已经舒服得渐渐飘了起来。他的眼神迷离，嘴里一边呢喃着：“我会像他一样……”，一边眼睛盯着【牝】字。
盯着，盯着，那个小字忽然变成了一只晶莹玉润的小脚，捧在了他的手里。
他一惊，猛抬头一看，沿着一条曲线完美的白藕望见了一张羞红的俏脸，一只素手掩着酥胸娇声嗔道：“仙人，讨厌啦。”
正愣时，四周无数双细软小手摸了上来，贴着他古铜色的壮健身子温柔地轻抚着。一声声莺声燕语响在耳畔，后背猛地贴上了一对柔软：
“啊呀，仙人~最近怎么都不理人家呀~？”
“仙人，你都好久没来看我啦~”
“不要顾着姐姐，就忘了妹妹呀。看着我呀，仙人，看我嘛~”
莫尚川脸色醉红，泡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心跳快如蜂鸟。他大喘着粗气，梦呓一般出神道：“和他一样，和他一样…和他一样……”
面前最美的女子娇声笑着，丝毫不在意他的古怪表现，而是婉转着腰肢缓缓地跪坐下来，伸出丁香般的红舌魅惑地舔过嘴唇，面对着他缓缓地分开了双腿……
莫尚川眼睛瞪直，瞳孔已经彻底涣散，失口大叫道：
“和他一样身边环绕着女孩子！！！”
突然！
无数小手全部聚拢，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瞬间就截断了他的呼吸。莫尚川溺水一般翻起了白眼，被无数条纤细胳膊箍住了身体，跳鱼一样痛苦地挣扎起来！他绝望地抬起头，在模糊的视线中看着面前那个天姿绝色的香艳美女露出了一个猩红的微笑。
她终于变成了一条暗影的黑蟒，朝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醒醒！阿川，快醒醒！！！”
啪——！
一巴掌打在了莫尚川的脸上，终于把他拽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余无声心有余悸地狠掐着他的人中，自责道：
“对不起，对不起……幸好，幸好，幸好没出大事。你还好吗阿川？听得见我说话吗……？莫尚川！？好点了没？喂！？”
“哥老关。”
莫尚川摁住了余无声，示意自己没事了。
他脱力地躺着，满脸都是自己的鼻血，沉默了许久。他叹了口气，疲惫地扭过头来望向了余无声，盯着那张洁白无暇的脸，又是许久。
他感慨道：
“我和你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