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蛇与狐之书(九)

作者:似水非流年 更新时间:2018/1/18 5:14:46 字数:2369

木村小孝记。

因为一个人的欲望整个世界都变得扭曲,所有人都已经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无论是身为亲子、贵族,还是一介草寇、农民……

我是何等的后知后觉,直到我目睹平三郎的待遇后,我才恍然大悟,撇去时代与个人情感的因素,幻境中正在发生的一切与我正在现实中经历的一切何其相似。

也许制造这片混沌的大人物们也没有想过如何终结这场闹剧,但是对于卷入混沌的小人物来说,他们连最基本的自保之力都没有。

平氏本家三千精锐,平三郎亲卫三十骑弓骑,有马郡驻地武士、足轻一千余人,加上慕名而来的浪人和为求出人头地的平头百姓。

小小的城池四周已经聚集了五千余军力,有头脑的人都已经明白,降妖除魔只是一个幌子,连平房自己都不相信死地之中会有什么蛇妖。这五千人是他的棋子,这是足矣吞下任何一个小国的兵力,利用“妖怪”他成功的进行了军队集结,现在他急需另一个新的借口将这支混成大军的矛头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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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国主,请您定夺。”

安艺国少国主站在营地门口,从城中出来之后,他与他的几名随从一直愁眉不展。起源只是一个好心的少女为了让老国主明白农民的疾苦,将他抓到这里来静养些日子,吃点野菜花草养养肠胃。那位少女从未曾想到自己会成了大人物的帮凶,她给了平房准备了太多太多的借口。

“平房不可能一直拖着我,父亲的遗体需要安置,最多三天他就必须放我回去。”

“平家野心很大,我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万一……”随从警惕的左右张望,轻声说道:“万一他真要拿我们当替死鬼,请少国主不要顾及我们的安危,立刻回国上述京都才是上策。”

一片苦涩在安艺少国主心中扩散,他点了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

在安艺国少国主面前的是一座新立的营地,一个身穿铠甲的武士在安艺少国主登城的时候,寻机将那群农民带离了平家大营,另立一营按扎在离平家大营不远处。虽然刚刚建立营内一切简陋不堪,但是布营置阵颇有章法。

毫无疑问这些贫农在平房眼中也是棋子之一,这些可怜的农民因为歉收铤而走险来邻国劫掠,几经辗转之后现在他们的性命已非他们自己可以掌控。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会因为家父之事责怪你们。事到如今我亦自身难保……”

面对跪倒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贫农,少国主展露出了异常谦卑的表情。

“你们都给我听着!”身披铠甲的武者上前一步,对跪在少国主面前的一众人大声说道:“国主有令!你等战时若奋勇向前,今冬家中便可得五石米粮!你等若为国主战死,家中得钱百贯免赋十年!你等谁能立下首功,赏耕牛一头良田十亩!”

颤抖、颤抖、颤抖……

跪倒在国主面前的农民们依旧在抖动着,但是和一开始不同,现在的颤抖源于兴奋。赏赐的许诺字字刻在了他们脑中,人人都积蓄了一股热血只待爆发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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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

手中握有重兵的平房丝毫不关心伤口迸裂的儿子,他沉浸在暂时获得的满足感中,策划着下一步的计划。

也许是平房心不在焉的缘故,他端起酒碟的手稍稍松了一点力,整个酒碟砸在面前的矮桌上发出的响声让正在进行的宴会瞬间失去了色彩。

“将这些歌舞伎全部推出去斩了!”

平房的手下最先躁动起来,他们迁怒于歌舞伎,只喝了一声便有几个要挎刀剑的武士将刚刚还在表演的歌舞伎全部拿下,哭嚎声、谩骂声、求饶声充斥在城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平房的脸上,现在只有他才有发言权。

平久光和平胜次两父子很清楚这一点,哪怕这里面有他们最喜欢的歌舞伎,此时此刻他们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大权在握的感觉在平房看来和畅饮美酒之后的飘然欲仙并无区别,明明没有喝酒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些头昏脑涨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晦气!赶出去!都赶出去!”

虽然武士们举起棍棒将歌舞伎们赶出了城,但是宴会现场依旧是僵局。人人自危的局面之下,平房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毛骨悚然。

“我有多少条枪?”

“禀告大人!一共三千七百条枪!”

“那我有多少匹马?”

“禀告大人!连本地骑兵在内,一共两百一十一匹!”

“有多少弓?”

“禀告大人!一千有余!”

“多少箭?”

“……这个……不计其数。”

看着脸上泛起难色的手下,平房脸上的醉意更浓了,他瞪着坐在左手边的安倍晴明说:“白狐公子,我看事不宜迟,今晚就让我们见识见识那条大蛇长什么样吧。”

“天时不利,切不可妄动。”

“哈哈哈哈!”平房狂妄的大笑着说:“我大军在此,枪阵可蔽日,弓箭能破云!就算是晚上,连营火光也给你照出一个白昼来!”

平房话音刚落一众武士便齐声呼应,他们早已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晴明:“大人话虽不假,可我却只是个凡夫俗子。”

“众将士听令,我们要给白狐公子一个榜样。明日午时全军列阵,我要用你们的双脚踏平那片荒野。”

“哦!”

城内爆发出的声浪直接溢出了城池的围墙,此时此地已经没有几个人可以维持住理性。

平房端起仆从递来的新酒碟,正要畅饮的时候,突然目光盯在了端坐不动的广原长宗身上。

“广原大人,我赠与你的佩剑呢?难道你看不上吗?”

“大人赠与之物太过珍贵,我已经小心珍藏。”

“再珍贵也不过是一件物品而已,以后只要广原大人想要的东西,我自当竭力满足,我可不比那些京都中的庸人。”

酒兴上头,武士们开始自唱自喝起来,宴会以一种另类的方式持续着,直到有人来再次打断它。

“……父亲……”

强忍肩头的痛楚,顶着落日的余晖,平三郎出现在了宴会上。

“这才是我的儿子,还算有点骨气。”

嘴唇苍白的平三郎仅靠着心中一股怒火支撑,他择坐入席,武士们自觉让开了位置。

面对着广原,平三郎负气入席,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盯着广原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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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人也被冷冷的目光盯着,在山林间的空地上,那只小鹿始终与竹中保持着安全距离。

被充满敌意的盯视,连竹中帆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我只是奉命来……”

“蹬!蹬!”用前腿刨地的动作是严重警告,那双清澈的眼睛中燃烧着幽幽的怨怒。

“坏人已经被我赶走了,你明白吗?坏人已经走了……”

就在竹中帆松懈的一瞬间,这只雌性小鹿低头俯身向他径直冲了过来,看似毫无杀伤力的鹿角顶在人类脆弱的腹部也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被一只雌鹿顶翻在地,竹中仰面朝天耳边只有鹿蹄声渐渐远去。

“可恶……,难道你和我有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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