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扶起尘儿，我架着她到一边的石壁边坐下。
我的一击当然不可能让她就失去了意识，尘儿瞪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可她现在剑不在手，腰部也受了伤，动弹不得，只好任凭我把她带到一边。
中央区域的石台缓缓下降，原本纯白的空间也发生了变化，阳光、云朵、新鲜的空气，还有森林和小屋，都渐渐出现在眼前。
回头看去，巨大的山脉近乎垂直般矗立，隔绝了诅咒之地和外面的联系。
“怎么会有小屋的？”
“那是原本打算送给妹妹的礼物，比最开始的那间木屋更大，也更精致。”尘儿盯着不远处一片绿色中的木屋，眼神迷离。
“所以，故事里‘连阳光都照不到的死亡之地’，是这个意思吗？”
通过了他的挑战，原本被藏起来的秘密之所才会显现。
怪不得尘儿刚才会失去理智，虽然不情愿，但对她来说，这块净土被分享给他人，也就意味着……
“能借用你的力量吗？”
尘儿看着我手里灰扑扑的剑，沉默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第一步，终于达成了。”小黑鼓掌，“还有四天时间，顾然加油，加油顾然！”
“别用那么恶心的语气。”我吐槽，“还有下次有什么厉害的道具提前拿出来好吗，我差点就被砍成白切鸡样的块块了。”
“你在和谁说话？”尘儿的语气还是充满着嫌恶，想要站起来，因为疼痛又坐了回去。
“我又不是要用你做什么坏事，不必这么讨厌我吧。”终于可以好好看看尘儿，和芷儿相似但更纯粹一些的金发，标致的脸蛋，不高兴的表情真的很配她又倔又喜欢强撑的性格，身高、曲线和弧度都可以称得上是不折不扣的美人……这才奇怪，明明是一把剑，就算化人不也应该是大汉或者小伙子更符合圣剑的定位吗？
“哥哥希望我作为妹妹活下来，哥哥的意志才让我拥有这幅形状……和妹妹完全相同的样子。”
也就是说，并不是有好感或者强加设定，那个男生在铸造的时候就是按照自己已故的妹妹外貌来设计的剑……
“……抱歉。”
“本来与你也无关，你用不着道歉。”尘儿蹙着眉头，看来是疼得厉害。
“我们到屋子里歇会吧，我也有问题要问你。”向尘儿伸出手，我很诚恳。
希望你能够帮我，这样的意思。
终于，我的手被握住了。
小屋几百年没有住过人，不过却像刚打扫过一样，家具好好摆着，地板也很干净，甚至壁炉里还有已经烧好的炭。
“时间在这里是停止的……至少在哥哥的剑域解除之前，这些东西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尘儿躺在床上，“但现在剑域已经解除，不管的话，几十年小屋就会腐朽吧。”
“先不说那个……芷儿是守护者，对吧？”
和尘儿住在一起，两个人相处如此和谐，主动提出让尘儿带我来这里，这个结论已经是显而易见的。
“嗯，芷儿是特别的。”
“为什么？”
“她不想使用我的力量，她希望找到真正有资格使用这份力量的人，所以当初她找到了我，就成了圣剑的守护者。”
“是这样……再说说你自己吧，你究竟是什么存在，你和这把剑，谁才是真正的圣剑？”我从一边拿起颇有些重量的灰剑，小黑很笃定这就是破晓之尘，可我到现在最多也就是从故事里了解它的威力，虽然轻松劈开石壁很厉害，但我不认为这是可以挑战整个世界的程度。
“都是，我是圣剑的意志，这把剑是实体，我们之间不能相距太远，否则很快我就会死掉，而圣剑也就成了一把普通的铁剑。”
“那力量，那样的力量要怎么才能使用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方法只有哥哥一个人知道，因为我已经有了意识，他害怕会被别人利用就没有告诉我。”尘儿说起这段似乎有些落寞，“他说会告诉下一位主人，通过他的方式。”
他有告诉我吗？我苦思冥想刚才的话语，找不到任何有关解除封印的暗示。
“也许是别的什么方式……你究竟想用这种力量做什么？”
“我？我要赢下明天的剑士比赛，见到公主，然后——”
突然，涌现上来的巨量信息，将我完完全全吞没。
感受着意识被啃噬，我又晕了过去。
“啧，排异反应……下次用不了了，小然然你运气真的有够差。”
朦朦胧胧间，我好像听见了小黑的声音。
……
颠簸将我唤醒。
来到这世界，已经是第二次晕过去了吧，频率未免太高了些？
我睁开眼，芷儿和尘儿坐在对面，我好像是……躺在车子上？
“顾然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呢。”
“芷儿……你也在的话，这是哪儿？”
“这是去往王都的马车队，根据顾然先生你身上带的纸条，我们找到了和你有约定的孩子，他叫星对吧？”善解人意的微笑，我感到了一种和煦与温暖，不愧是对圣剑之力无所求的人，想来她可能只是为了给尘儿一个宽慰才收留她的吧。
“你们也去王都？”
“既然通过了考验，完成主人的心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芷儿戳了戳一边不说话的尘儿，“是不是？”
圣剑又重新回到尘儿的手上，不过这一次她很乖，红着脸坐在那儿，一句话不说。
“你的腰，没事了吗？”我指了指之前踹到她的地方。
“我没事，倒是你，突然又晕了过去，你该不会有什么罕见的病症？”
“没有没有，放心吧。”我坐起来，“你们愿意帮我了？”
“都说半天了，才反应过来吗？”
“谢谢……”总算辛苦老鼻子的功夫，不算白费。
小黑的声音适时响起：“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
“我们之间还玩这套吗？直接说。”
“你没有罕见的病症，身体非常健康，这是好消息。”
“嗯？”
“你晕过去是因为信息流过载，那套分析对手行动得到最优解的系统……你下次用不了了。”
“什么？”
赶紧调出属性面板，果然线条又恢复成极简色彩，原先酷炫帅气的数据流都不在了……
不过还是有不同的，武器那里多了一条。
“达成契约，与圣剑‘破晓之尘’。”
契约？
我看向尘儿，她一直不说话，一直红着脸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芷儿的话，而是……
“放心，只是脸蛋，你的初吻还在，少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这个世界的契约仪式而已。”
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只是仪式人家有必要脸红吗？这明显是有寓意的好吧。
算了，我挂断通讯，这个神的不靠谱，我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才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