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被道司叔叔派来的管家给带回家,对外宣称是因为我在学校聚众围殴,所以勒令我停学以示惩戒。
今天是第十天了,这十天里我被软禁在这个偌大的宫泽宅里。
我听到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走进来的是我自从入学式后就没有见过的道司叔叔。
他依旧像平时一样衣冠楚楚,唯一有些突兀的是他手上的眼镜盒。
我伸手去拿眼镜盒却被他用手制止了,他拉过椅子坐下,从眼镜盒里拿出和以前款式一样的眼镜,然后重新放回眼镜盒里,嘴开始开闭了。
“我和佑理在你父亲去世的时候就为了你的安全达成了一致。”声音平稳而干涩,“先听我说完吧。首先就是你的相貌,我们不可能给你戴上面具或者不让你出门,因此我们选择让你戴上眼镜来改变别人对你印象。但是我知道这只是一时的。现在你也长大了,我和佑理已经无权再来干预你的未来。”
他站起来走向我,把眼镜盒递给我。
“你可以选择继续戴上眼镜,继续做平凡的宫泽健次,然后等我老了之后成为宫泽财团的总裁。也可以选择摘下眼镜,走上和你父亲相近的路,但是结果会如何,我不知道。”
父亲这个词在家里一直都是禁忌,小时候住在大阪本家的时候,道司叔叔就曾经不止一次的严禁任何人在我面前提到父亲这个词。
我、我啊……我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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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进过这个屋子的地下室,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有地下室吧。
我跟着道司叔叔,来到地下室的尽头,没有门,只有一张真人大小的油画。
油画被护理的相当不错,我依然可以看到画中人当年的风采。
画中人披着黑色描金边的披风,坐在镶满宝石的宝座上,右手撑着额头,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苍绿色的眸子里满是不屑。
“说起来是有点讽刺,你这么大了,却还没有见过你父亲的照片呢。”
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
无论从相貌上还是从气质上,我一点都找不出自身和他的相似处。
除了,苍绿色的眼睛和消瘦的脸颊。
“陆止于此,海始于斯。”道司叔叔对着画像轻轻的吟诵。
强烈的银光刺激着我的眼睛,脚突然像是踏空一般,耳膜中的血液叫嚣着想要出来。
我觉得我要吐了。
真是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