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浓重，王夏翻身侧躺着：“小小，那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恩...”
确实很困，只一分钟后，王夏便失去了意识。
一夜无话。
这天晚上王夏睡得很好，没做什么梦，一觉醒来便是天亮。
脑海中的小小，也蜷缩成一团，看起来睡得正熟。
洗漱完，又吃过直子准备的早饭，正准备出门的王夏叫住直子：“直子，给我点钱。”
女侍离开后，财务管理自然交给了千沢直子。
美丽的女人一怔：“大人可要做什么？”
“买些茶叶看朋友。”
直子点点头：“大人稍等”
看着直子的背影，王夏不禁有些感叹。如果自己找女侍要钱，女侍肯定不敢过问自己要做什么，而是会问自己需要多少银子。
而直子这样，就跟姐姐似的...
想起曾经找姐姐要零花钱的一幕，王夏只觉得遥远无比，心情略略复杂起来。
片刻后，直子就拿了一锭银子来。
这是中锭，重五两。
其实若是买些普通茶叶，半两银子都用不着。只是直子觉得以王夏的身份，送的东西肯定要名贵些，这才拿了五两银子。
王夏拿了银子，直接出了门。
他先是例行公事的去城墙上转了一圈，然后便准备再去看望一下弘海大师。
只是上次他是空着手去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不如趁这次机会补上。
不在于礼物有多珍贵，主要是表达一份谢意。
特别是弘海大师将元灵启蒙传给小小，仅从这一点，王夏就不知该怎么报答。
找了家茶坊，王夏还没走近，店掌柜就急急忙忙跑出店门迎接，并颤颤巍巍行着大礼：“大人有事需要小人效劳的？”
王夏也不愿过多打扰，因此直接道：“我买些茶。”
“大人要什么茶？”
“最常喝的。”，对于茶叶王夏是几乎不了解。买最常喝的，符合大部分人的口味，该是最为稳妥。
因为若是送太贵的东西，弘海大师可不见得会收。
须发斑白的掌柜一愣，犹豫着：“大人，小店还藏了几两玉露，要是大人不嫌弃...”
“不用，最平常的就好。”
“最平常的...”，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大人要做什么，掌柜一颗心崩的紧紧的：“那大人所说的，应该就是荼米茶。此茶由煎茶混入荼米烘炒，清香微甜，价格低廉，是本地特产，亦是小店卖的最多最好的。
特产。
王夏点头：“就要这个。”
“是，小人这就给大人拿，大人需要多少？”
五两一斤差不多。
完全不了解物价的王夏也不清楚五两银子能买多少，便将银锭掏出来：“这个能买多少？”
没想到掌柜一个哆嗦扑通跪在地上，以头嗑地：“小人岂有狗胆收大人的钱...！”
王夏怔住，心中轻叹：“起来吧，给我包一斤。”
“是...！大人稍等。”，掌柜反而松了口气，连忙站起来快步跑进茶坊。
很快，掌柜便拿着一方油纸包捆好的茶包小跑而来，双手奉上：“大人，您要的荼米茶...”
王夏拿过茶包，再随手一丢，银锭翻转着向柜台抛飞。
“啪”，银锭准确落在柜台上，年轻人转身便走。
而已近知命之年的掌柜却浑身一颤，反应过来，连忙抓起银锭去追王夏，同时大喊：“大人！小人岂敢收大人的钱！小人胆大包天也不敢啊！”
王夏头也不回：“若是不收，会有人来要你的脑袋。”
茶铺掌柜下意识一个哆嗦，连忙攥紧手中的银锭，却是不敢追了，只好一直目送那黑衣挺拔的年轻人走远。
没想到随便买个东西都会这样。
拎着茶包，瞟了眼远远看见自己就退避的路人，王夏轻舒口气。
这样的生活，比想象中还难受。
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约莫一刻钟，来到弘海所住的小院外，王夏已收拾好心情。他一手提着茶包，另一手准备敲门。
不过手刚抬起，便转敲为推，直接推门而进。
弘海大师从屋里走出，双手合十：“三原施主”
王夏把门关上，转身回以一礼：“弘海大师。”
“施主请”
“打扰了。”
脱了鞋，王夏随弘海进屋。
两人在桌案前相对盘坐，悬空寺的高僧提起茶壶，给王夏倒了杯茶：“施主请用茶”
王夏则把茶包放在一边：“大师，区区心意，还请收下。”
弘海大师呵呵笑着，看了眼茶包，以手轻抚胡子，也不客套：“即是施主心意，那贫僧就笑纳了。”
“这是荼米茶，由荼米和煎茶烘炒而成，听说是本地特产。”
大师微微颔首：“此茶的制作手法倒与贫僧常喝的玄米茶相似，想来该是别有风味。”
“大师喜欢就好。”
弘海大师却摇摇头：“施主昨晚修习一夜，又于今日早早前来。此番心意，贫僧已是愧受，又有何颜面挑拣与否。”
“大师为何说我昨晚在修习？”，王夏一怔。
自己昨晚上好像在睡觉...
“贫僧昨夜打坐时，发现施主方圆一里内的元气，尽皆汇聚施主所在之处，故下此推断。”
见王夏眼里闪过疑惑，弘海大师亦是一顿，解释道：“要想生成这种元气旋涡，需守护灵方能做到。”
原来是这样。大概在弘海高僧看来，守护灵肯定是为主人生成的元气旋涡，辅助其修炼。
所以大师凭借元气旋涡，推测王夏在修习。
想明白这点，王夏不禁一怔。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小小并没有休息...
某人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无语。
小小这番心意无疑是好的。但它好像不知道，如果这元气旋涡不配合潮汐决，是没有效果的。
换而言之，小家伙昨晚上是做了无用功。
年轻男人点下头：“原来如此。”
说到这里，王夏顺势提起：“今天我来，主要是想感谢大师。小小学会元灵启蒙后，要聪慧了不少。”
“晓筱（小小）...可是施主守护灵的名字？”
“恩。”
似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弘海大师赞道：“晓之一字，意为初升朝阳。而筱即竹也，是为正直。施主此名，贫僧自叹不如。”
竹子长得又正又直，所以寓意正直。
王夏也是绕了一圈才发现大师误会了。本想解释，但又想到若是解释了反而会让大师尴尬。便厚着脸皮应下：“大师过奖。”
弘海大师呵呵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即将茶杯拿起：“施主，请。”
王夏也拿起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慢慢将茶杯放下，弘海大师道：“贫僧对施主前日所言的‘太空’殊为好奇，不知能否有劳施主详细相教？”
没想到大师会对这个感兴趣，王夏当然不会拒绝，便尽量用这个世界能理解的说法，将太空详细解释一遍。
“前日我所说的‘太空’，除了没有气、土、水外，亦没有重力...”
然后，王夏又顺势讲起了重力，还有太阳升降的原因，大气层，光线，压强之类基础原理。
对于这些，弘海大师果然觉得很新奇，兴致颇浓。
而且不得不说，这位悬空寺的高僧眼界开明，丝毫没有老古板的固执己见。
所以王夏也乐于跟大师讲这些。
两人相谈甚欢，探讨着彼此眼中世界的样子，气氛愉快，似乎才没多久，就过了一个时辰。
那壶绿茶也由温转凉，并渐渐见底。
直到喝完一壶茶，王夏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不好打扰太久，便告辞而去。
大师亦起身相送。
回到住处，王夏换了身轻薄衣服，到院内广场练剑。
有了小小帮忙，他修习潮汐决的进度快了五六倍，而且不见减缓。每天下来，力量都会提升三十余斤。
因此需得每日练习，让身体适应。
当然，饭量也增加许多。
只是，不知道这力量增长的极限是多少...
不如改日拜访弘海大师的时候顺便问问好了。
打定主意，王夏不去多想。
但还没练多久，蜷缩成一团的小家伙慢悠悠醒了过来。
刚醒来小小就问：“王夏，王夏有变厉害吗？”
王夏停下动作，将太岳正宗插回刀鞘：“恩，有。多亏了小小。”
“嘿嘿...”，小家伙一阵雀跃，却腼腆起来：“小小没做什么呀”
“我都知道了。”，王夏没好气问：“我昨晚睡觉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在帮我聚拢元气？”
小小一呆：“王夏，王夏怎么知道...”
“因为我睡醒后就发现自己变厉害了。除了小小，谁还能帮我变厉害？所以我就猜了出来。”，某人多此一举补充道：“别忘了，我可是大聪明，三聪明是瞒不了大聪明的。”
“哎呀”，小家伙有些沮丧：“被发现了...”
王夏略一想：“小小，以后我睡觉的时候，就不用帮我聚拢元气了。”
“王夏，小小哪里做错了吗？”，小小散发着阵阵着急情绪。
“没有。只是因为小小让我变厉害的速度太快了，我适应不过来。”
“适应？”
“小小是不是要先成为四聪明才能再成为五聪明？”
“恩恩，迦叶师傅说过，这叫...按部就班。”
男人放软声音：“我也一样，需要按部就班。因为小小一下子让我变得太厉害了，我适应不过来。所以，小小不用在我睡觉的时候帮我聚拢元气。”
“哦...”，小家伙似懂非懂。
“不过，如果我需要小小帮忙，小小再帮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好朋友就要互相帮助！小小要帮王夏！”
心口暖呼呼的，王夏道：“谢谢小小”
“不用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