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廷揉了揉眉心，沿着宽阔的台阶拾级而下，走向自己的停车位。
此时已是晚上七点，寒冬的夜晚总是如此漫长。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地面蒙上了一层白霜。
这次学术会议从早上九点一直持续到现在，就算是以他的体格，也感觉一阵心力交瘁。
好在这次终于有了一些进展。
李毅廷吐出一口白气，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突然听到后方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请问您是李先生吗？冒昧打扰，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李毅廷徐徐转身，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女孩身形瘦弱，衣衫单薄，在冬夜中微微颤抖，看上去应该是贫苦人家的孩子。
但她收拾的很得体，一头短发梳的整整齐齐，讲话也彬彬有礼，显然是受过良好的教养。
女孩的身上此时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应该是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你想问什么？”眼前的女孩引起了李毅廷的兴趣，她有些好奇这种年龄的小姑娘会问出什么问题。
他俯下身子，平视着女孩的眼睛。
不知为何，女孩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奇怪，缺少同龄人的灵动，看起来有些呆滞。
“是关于形式逻辑不完备性的问题，我想知道证明的全过程。”女孩斟酌片刻，缓缓开口，吐字清晰，“我之前请教过老师，可他也说不清楚，只好冒昧前来打扰您了。”
李毅廷微微挑眉，有些惊异的望着面前的女孩。
这可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孩能问出的问题。
“小朋友，这需要很多前置的数学知识，你可以把邮箱告诉我，我回去后将相关文献发给你……。”
“能不能麻烦您现在就告诉我，只要简单的思路就好，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想。”女孩打断了李毅廷的，语气有些急切。
“这可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李毅廷微微蹙眉，有些怀疑眼前女孩的动机。
“求求您了，哪怕只说一遍也好，我会努力记下的……。”女孩的双眼仍旧呆滞，但眼眶却微微发红。
李毅廷听着女孩的诉求，眼睛一点点睁大。虽然女孩的声音细如蚊蚋，但他耳中却如惊雷炸响。
“我什么都看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