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开始陷入黑暗之中，我似乎是来到了一个奇妙的空间，这里的一切都是幽深的暗绿色，不过是暗的程度不同罢了。
应该说是“天”吗？环绕在手所不可能触及的范围之外的“天”，几乎都是深深浅浅的大块暗绿色色块在浮动、明灭，这里，我想大概就是所谓的法宝内部吧。
“就是你想要与我交易吗？还真敢做出这样的事呢，人类的小丫头。”
“有何不敢？你我各取所需罢了。”
看起来，我的这一段契约是成功了，这里，应当是这一件灵器的内部空间，也就是器灵所在的空间吧。我并没有看到是什么样的存在发出了声音，也没有特意去寻找它的身影，因为并没有这种必要性。
“各取所需？你还真敢说呐，小丫头，你把我灵溪古玉当做什么了？就因为你孕养了古玉一段时间勉强达到了发动这个契约的标准？你觉得本座会需要你这样一个小丫头的身体？别让本座的腹肌都笑到崩坏啊，人类杂种！你看中的东西，在本座眼里毫无价值。”
“然而，您并没有腹肌。与其说是没有腹肌，应该说你连一丝一毫的肌肉都是没有的。”
“咕！真敢说啊，小丫头，敢拿本座开玩笑，本座算没有一丝一毫的肌肉，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和一个杂种签什么契约，要一个杂种的身体。别拿本尊和那些杂七杂八的靠运气好诞生器灵的法器、宝器之流相提并论。”
还是没有显出身形，那也就是说，它似乎真的没有和我契约的打算，那么它又为什么......
“本座不过是无聊久了而已，你是不是还想着本座有一丝丝和你完成这个契约的可能性？别异想天开了丫头，你的那一点不到二十年积累下来的微不足道的智慧也想让本座听你的？而且本座着实好奇，你这样一个贫弱不堪的生灵居然还敢对着本座念出那段咒文，而且还敢对本座用这种拙劣的激将法，真不知道是哪个杂种给你的勇气。”
“你们器灵受到法宝之身所限，实力没有外力干涉基本无法寸进，一具人类的身体应当是你们最想要的东西，所以才会有了这样一段咒文的存在，对吧。”
“所以呢？本座怎么么说也是古老的灵器，你这样的杂种的身体怎么可能配得上我的灵魂，我可是灵器，是连灵极境都梦寐以求的灵器。”
“可你不还是让我用钱买来了？”
“咕！本座不过是被奸人谋害而已，说实话，像你这样的杂种低级生灵能够见到本座就已经是应该感恩戴德了！难道你这样的杂种还能见到除了我之外的灵器不成？”
在这种本应该无比紧张的时刻，听到了这样一句话，我居然非常的想笑出来。
“喂！杂种低等生物，你刚才嘴角抽了一下对吧！你居然敢在本座面前嘲笑本座！”
“你把你的意识放出去看看，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见过别的灵器了。还有，快一点，我赶时间！”
“咕！放心，你我的意识交流速度是很快的，外界才过了一秒没到而已，本座可是灵器器灵！”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那个声音消失了，想来他是把自己的意识探出去了吧，我不知道外面的时间是否真的如它所说，比这里慢了这么多，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有等。
“咔咔咔咔咔咔！本座，本座看到了什么！喂！杂种低级生物，本座问你，外面那个人为什么身上至少挂了十件准灵器乃至于灵器！那个家伙比你还弱！难道是本座眼拙了，你不是杂种？不对，不对，你的血脉绝对是毫无例外的杂种，不过就是有点比较强的火体罢了，本质还是杂种。”
一道绿色的火球在面前燃烧起来，慢慢的，一个发着荧光的人形站了起来，手撑着头，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
“喂，杂种！”
“我不叫‘喂’，也不叫‘杂种’，我叫殷采菱。”
“行！殷采菱，外面那位和你的关系怎么样？”
“哦？这次您怎么不把外面那人叫杂种了？”
“废话，那个毫无疑问是王血之后，而且是拥有两尊灵王的气息！本座问你，你和那人关系如何？”
“难道您没有仔细听我的契约条件吗？我为的，就是为他扫灭眼前的敌人。”
原来如此，原来杂种是指这个意思，我的血脉只是普通的人类血脉，所以我在它的眼中不过是杂种，而涯拥有属于王之世家的强大血脉，所以他就是这个器灵向往的血脉。至于那什么“两尊灵王的气息”，大概是涯的家族秘密之类的吧。
面前的这个覆盖着光芒的人形似乎终于因为一些原因心动了，渐渐褪下了身上用于掩饰自己身形的光芒：“只要你愿意把你愿意让我搜魂一次，我就答应你的请求，怎么样。”
搜魂，也就是要查看我的记忆，这一刻，我明白了它到底想要做什么。它想彻底代替我的存在，它想利用我的身体、我的记忆欺骗涯，达到它自己的目的。
这毫无疑问是无法让人接受的吧，但是，我选择......
“好，我答应你。”
搜魂会损伤我本就不强的灵魂，但这无所谓，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为了让涯能够平安活过今天的准备。至于它想要利用我的身体从涯那里获得他想要的一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涯的眼睛里面，早就刻下了我的灵魂，我相信他。
器灵显得很兴奋，就连伸向我的手都有些颤抖，我封闭了感知，等待着属于“搜魂”的痛苦的到来。
从这一刻起，我会真正走出了十字路口，我会真正走上我选择的路——我选择的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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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姐姐，小心一些。”
“我叫宫小雅，你呢？”
“我叫殷采菱，如你所见，正在采菱。”
还记得那一天的丽日和煦，那一天的杨柳绰约，那一人的蹀躞踌躇，那一刹的因果牵连。那一汪湖水，那一片山色，都在眼前浮现。我期待的永远，将在下一刹，永远作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