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小看我！”
一声尖锐的喊叫响起，掩盖了那裹挟着幽夜气息的冰矛划破空气的声响，宫羽涯赶忙调过两面盾牌挡住了冰矛。随着“嘭”的一声闷响，随后便是晶体碎裂的声音，一人长的冰矛碎成了漫天冰晶。
“还没结束，还没结束，还有还有还有还有.......”
刚才还是气息奄奄的模样的清夫人，不过是身上燃起了一股覆盖了她全身的灵力光焰，然后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开始了攻击。
一根又一根的冰矛飞袭而来，虽然速度不及之前的猛攻来得迅疾，但是也让宫羽涯忙的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毕竟他现在已经收回了不少裂开的盾牌。
“怎么会这样，她刚才不是......”殷采菱看着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带着埋藏在她的记忆深处的疯狂表情的清夫人，又一次回想起来那一夜，回想起了提着头颅的清夫人朝着刚刚来到清轩的她投来的目光。
殷采菱恐惧了，即便是冷静聪颖而且心中从不缺少决计的她，也有恐惧的时候。
“是灵极境的修复力，怎么会，她不过就是借用了她那位妈妈的修为而已，怎么会连灵极境的修复力都掌握？”百景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宫羽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
“灵极境的修复力是建立在身体灵力化的基础上，是必须要灵变境将身体逐渐灵力化完成之后才得到的能力，照理讲是不可能被这种靠外力暂时获得灵极境能力的家伙得到的啊。”靠着两人比较近的长刀断竹刀器灵“断竹”也开口道。
这些就完全触及到宫羽涯的知识盲区了，这种高端境界的知识，虽然他不是没办法知道，但是无奈他没兴趣去了解。按照宫羽涯的性格，别说是灵极境了，就是人极境他也没有多去指望过。
“老师，让我和断竹带刀剑队直接把她给砍了吧，让‘贯海’那个木杆棒棒带长枪队伍把她钉在地上也行。”一柄剑身鹅黄，带着些许坑坑洼洼，剑鞘上刻着“十五夜”三字的宝剑开口道。
“十五夜，你能不能改改你乱起诨名的毛病，老师还在这儿呢。”一杆古朴，带着木纹的长枪出声道。
“都安静一下吧，主动进攻就算了，不可行，时机未到。‘十五夜’啊，抄书吧，开蒙课必修的那六本，抄三遍。”宫羽涯一边快速挥动着双手，一边偷闲说着。
“涯，清夫人她，并不是第一次借用修为。”殷采菱颤抖着嘴唇，最终还是决定开了口：“你可记得清轩里面的那条小河边上的柳树有几棵？”
“你让我数过，一共四十八棵柳树。怎么了吗？”
“那么，她就至少借用过四十八次灵极境的修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清了，她很可能就是在这至少四十八次的借用之中，身体被灵力改造得已经近似于灵变境巅峰得到的那种灵力之体的程度了，所以她其实已经可以算作真正的灵极境的存在了。”灵器百景的声音传来，解答了疑惑。
“为什么柳树的数量和清夫人借用修为的次数有联系？”宫羽涯有些不太明白。
殷采菱的身体抖了一下，宫羽涯顿时明白，自己绝对是问了不应该问的问题：“不想说的话就......”
“因为那每一株柳树下面都是一颗曾经逃走的清轩的姑娘的头颅，每一次都是在她们以为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在她们已经逃到了碧溪谷里面的时候，在她们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的时候，清夫人她，就会像那一夜一样，借用这种顶尖的修为，让她们在得到最大的希望的瞬间，感受最大的绝望。”殷采菱强忍着内心无与伦比的恐惧，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讲述着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呃......”宫羽涯想要说什么，但是，他还是无言以对。因为，清夫人所做的事情残忍至极，于他而言，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过暴行，然而，清夫人所做的却又并不违反法律，因为卖身风月场所的女子，并不在宫羽世家颁布的法律之中所划定的“公民”范围之内。
看着在半空之中斗法的宫羽涯和清夫人，风行拼了命的压缩着，拼了命的压抑着，他感到了莫大的屈辱感。
——我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我才是宫羽世家最高级家仆，明明我才是这一切的主导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宫羽涯，一个废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东西，怎么可能会变得这样厉害，果然那家伙不是宫羽涯吧。还有那个姓清的破鞋子，明明就是不过是一个破鞋，现在居然......啊啊啊啊啊，不能接受，为什么一个一个的都是这种样子！等她们干掉宫羽涯之后，还有我什么事吗？怎么可能还有我的事！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为了宫羽涯的戒指啊！现在那个戒指就在眼前这个披着宫羽涯的皮的家伙手上！我要，我要......
破碎的暗之冰矛越来越多，宫羽涯和殷采菱的身边飘满了零零碎碎，已然成了飘飞的碎末的冰晶，不管是从里往外，亦或是从外往里，都看不真切。
终于，一直在狂轰着冰矛的清夫人停下了手，很没有仪态地喘着粗气，双手按着膝盖，但两颊却看不出有半点红晕的存在：“哈哈哈哈，冷吧，两个小东西，和我斗，你以为挡下来冰矛就完了？我的冰矛可是有着黑暗和冰双重属性的，现在你们两个待的地方，可比云上界北方雪国的极夜之时好不到哪里去。无孔不入的寒意和黑暗的渗透，呵呵呵呵.......”
清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将双手合十，两手之间，伸出了一道寒芒，那是一根坚冰化成的剑刃。
“喝啊！”清夫人脚尖一点，朝着那空中的方向冲过去：“我看你冻僵了还怎么防！给我乖乖的被我剁头吧！”
同一时间，不断地压抑着、压缩着自身灵力的风行，也在这一刻爆发了，他收回来对羽又和翎墨的保护，全力保护自己不受灵极境威压影响，整个人化作一道巨大的寒芒，直冲向宫羽涯所在的方向：“我管你是谁，你的人头我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