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榻榻米上，一身黑白武士服的海精灵少女很文雅地端起了茶杯，在将里面热腾腾的菊花茶静静地品完后，她才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浊气，但其清丽脸庞上笼罩着的困惑还是依稀可见。
而坐在茶桌的对面，邋邋遢遢的精灵大叔也难得显示出几分认真，作为师傅应该有的认真，只是，他胡子拉杂的沧桑面庞却显得颇为复杂，在确定了自己的徒弟已经把事情说完后，他才拉拉杂杂地挠了挠连发簪都没带的蓬乱发梢。
“嗯，总而言之...也就是说，你在现实里遇到寒空月那个家伙了，她...和游戏里一模一样，居然也是个有着猫耳的小丫头么？”
“是这样的。”
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面对着师傅那问询的视线，阿虫的表情又有些忐忑。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撒谎？”
“哈哈哈，怎么可能啊，你哪有这种幽默感...啧，别动不动就瞪眼睛，咳咳...我的意思是说，就算是现在现实里遇到“海利亚拉”也不能算很奇怪吧？”
发觉俏脸一绷的短发少女居然本能地把手搭在了刀柄上，干咳了数声的武天行长便不慌不忙低补充道。
“...不，不奇怪？”
“对，比方说，那种猫耳头饰应该有很多地方卖吧？现在《无限之境》这么火，比方说...动漫商店什么的，应该也有以假乱真的猫娘cosplay之类的，而且，你应该也不是在街上碰到她的吧？”
“......”
好像不知道如何回应师傅的说法似的，一脸茫然的阿虫仍呆呆地僵坐在原地，而好像早料到耿直的她会有这种反应似的，微笑着的武天行长又含了口热茶，咕噜咕噜地涮了涮嘴巴。
“所以说，就算是遇到“寒空月”也没什么值得诧异的，但问题是...你说的反应，她听到你喊出她的名字就立刻跑了，这很奇怪...不，不对，“寒空月”现实里居然是个小姑娘，这本身就...阿虫，她看上去大概多大？”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邋邋遢遢的精灵大叔居然正色道。
“啊？很，很小...大概...AA？”
沉默，令人尴尬的沉默。
“呃，不，不是啦！...年龄的话，人家觉得...可能是小学生或者最多刚上初中的样子，啊，烦死了！...就是游戏里的样子啊，真的！一模一样的，师傅你自己来推断不行吗？”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联想，还是单纯地缺乏耐心，脸色微微泛红的阿虫开始“啪啪”地拍着台桌（HP-1、HP-1），显然是很难继续说明下去了。
“哎~冷静啊，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的意思是说，“寒空月”现实里是个小学或者初中生的小姑娘这就太奇怪了，嗯...她的年龄应该远比这大，最起码应该也比阿虫你要成熟不少。”
“...诶？怎，怎么判断出来的？”
盯着短发少女那茫然无措的惊讶表情，武天行长还是挂着那懒散的笑容，然后又慢悠悠地两人的茶杯中斟满了茶水。
“通过战斗时的观察，因为在刀剑相向时，人的精神也是最集中的时候，而这种时候，一个人的“自我”也是最真实的，他有没有感到恐惧，他的刀有没有拿稳，他是虚张声势，还是隐瞒实力，就和剑道的“残心”一样，不同级别的对手，其力度的把握都是不同的，所以就算是外表可以隐瞒，但“武心”可没办法骗人，所以...”
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渣，欲言又止的武天行长又把视线集中在了徒弟那写满了问号的俏脸上。
“阿虫，在你看来，寒空月有怎样的战斗特点？”
“啊？我，我不太了解游侠...要说的话，应该是“快”吧？其他的，出招很果断，枪法也很准...不对么？”
“不，说的挺对...但寒空月还有个特点，这个人非常非常的“惜命”，所以战斗中也经常处于“决死”的态度，这和抱着玩游戏态度的很多人不同，也正是她特别难缠的关键呀。”
凝视着师傅那平静的神情，懵懵懂懂中端起茶杯的阿虫似乎又被烫了一下，又赶紧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话说，“惜命”的人不是会排斥战斗吗？既然是“惜命”那抱着决死一战的心态，这好像也太矛盾了吧...”
“是啊，很矛盾...但人就是矛盾的复合体嘛，不过正如我刚才说的，寒空月虽然游戏里是个小姑娘，可是她的确比阿虫你成熟，因为她不仅仅知道战斗的时候要“决死”，她还知道战斗时候要“惜命”，所以...她应该是个成年人，而且，如果没你没在现实里碰见她，老夫甚至会认为她很可能是个男人，哈哈哈哈。”
就像是自嘲一样，武天行长的爽朗的笑声在房间中回荡着，而少女武士那清秀的脸庞却始终阴晴不定。
“师傅，你觉得...我大概是什么样子的...现实里...”
“哦，阿虫你啊...嗯，这可是有点儿问住老夫了，要猜的话...你大概是高中生，应该是刚上高中不久，可能有体育方面的特长，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单住，另外，好像除了上学有时候还要打零工，好像也挺辛苦的。”
“...这已经不是猜了吧...师傅，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是私家侦探还是什么的，啊啊，你该不会是找人特意打听我了吧？”
好像愈发觉得无法理解似的，捂着额头的海精灵少女一脸狐疑地问道。
“老夫去和谁打听...这些事情，只要和你多接触接触，通过细节揣摩，包括你上下线的频率和时间，稍微做一些联想，只要是个正常的社会人可能都有个大致判断吧。”
“......”
“阿虫啊，极好的刀法的确是成为武士达人非常重要的一环，但另一环就是，你要有一颗成熟和清醒的“武心”，如果连对手都看不清，悟不透，真打起来可就要吃亏了。”
发觉自己的徒弟一言不发地坐着，武天行长便语重心长地说道，而默默地思索了片刻后，短发的少女武士以单手轻着香腮，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武心么？那么...师傅，你的“武心”是什么样的？现在的你和当初的你完全不一样啊，每天喝的烂醉，即使是长时间在线也一直是虚度时光，和具麻木不仁的僵尸一样，曾经把“天下第一”这种豪言壮语挂在嘴边，从来不会妥协和退让的强者...到底是怀着怎样的目的，来说教我的呢？”
面对着对方双眸里那份困惑与失落，武天行长居然顿了顿神，一时间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最后他也只是默默地吞下了自己杯中微苦的茶水。
“老夫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作为师父，我自然也希望你能走向正确的道路。”
凝视着声音愈发低沉，含糊其辞着的精灵大叔，少女武士眼中残留的几分期待居然也渐渐褪去，化为了一种明确的失望。
“这不是武天行长该说的话，身为武士...说出这种泄气话本身就是对“武心”的侮辱，所以，你没资格对我选择的道路指手画脚的。”
冷冷地说完了这一席话后，她便毫不犹豫地拂袖离去。
“阿虫...”
在这欲言又止的挽留声中，少女似乎是下意识地停下了步伐，却没有回头，只是突然将背后的利刃拔出并高高举起，金色的阳光洒在那血气森森的刀锋上，又给她杏眼中的视线耀上了几分冷酷与坚决。
“师傅，我不会为了过去的得失而畏惧，也不会为了未来的未知而苦恼，因为...在这里我就是月莫虫，与现实无关，如果你所谓正确的道路是犹犹豫豫，贪生怕死，那么我情愿不走，即便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也会用我的刀斩出一条荒血之路的。”
端详完自己的武器后，她又将其重新封回刀鞘，然后便风风火火地走向了门外，而望着她渐渐消逝的纤细背影，愣在茶桌前的武天行长久久无言。
“...逃避现实么？真是...没办法呐。”
洋洋洒洒的叹息显得无比苦楚，却又非常无力，甚至不知道这没有主语的感慨是说给什么人的，就在这份难言的寂寥之中，武天行长重新躺在了榻榻米上，合起了困顿不堪的双目...
《无限之境》中时间的流逝要比现实里快很多，当太阳几乎消失在繁华都市的尽头时，京城的夏夜也如期而至，宽拓的马路上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高峰期的车流也显得无比绵长。
只是对于长居室内的她而言，外面的花花世界又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一大堆包得严严实实的快件被随意地堆在地板上，这间本不算宽敞的公寓也显得愈发拥挤，而身为这片私人空间的所有者，坐在椅子上的娇小女孩正仔细核对这着自己的购物单，她身后的猫尾一甩一甩的，头上的耳朵也微微有些抽动，显然也在为自己的选择抱有疑虑。
但不管如何，该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对，属于这种猫耳O莉的娇小身型穿起来也不违和的女装。
“...以前也帮嘉嘉买过衣服...但这些东西...喵的...觉得真羞耻啊...喵..”
将一件软绵绵的，上面绣着卡通猫猫头的胖次举在眼前，如玩具般地拉伸和收缩，眯着眼睛的顾轩喃喃自语着，不过在将这些“童装”套在身上倒是没用太长时间，在当雪白的长筒袜在自己纤细的双腿上绷紧后，她便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镜子前。
乌亮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一身白蓝相间的水手服，看上去似乎是哪里的中学生似的，虽然玲珑的身材看上去还有些青涩，但无论是仿佛能捏出水儿来的细腻肌肤，还是圆溜溜的大眼睛与秀气的小嘴儿都显得非常的可爱，再加上短裙和长筒袜间隐隐约约的完美绝对领域，甚至有种仿佛从二次元世界中复刻出来的梦幻感。
“哦哦...真的是...猫耳O莉中学生...啧，真棒啊...喵...啊啊啊，不对不对！我...我不是变态啊...不是O莉控啊...靠！对着自己的身体我这是在是陶醉个基尔啊...我不是变态！真的不是变态啊！喵”
一阵混乱过后，小脸涨得通红的顾轩又大着胆子来到了镜子前，望着镜子里那仿佛连呼吸都透露着萌元素的娇小身影，犹豫了片刻的她竟然轻轻地掀起了一点点自己的裙角，像展开一幅名画般一点一点显露出自己毫无瑕疵的雪白大腿，还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缕粉红。
“呐...怎，怎么样？大哥哥~~胖次，看到了咩...喵...”
这种娇滴滴的，让人酥到骨子里的稚嫩嗓音中，她呆立了几秒钟，紧接着那细小的背影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尾巴也不住地甩动着。
“我了个去啊，真是萌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她喵的羞耻了...怎么可能会这么萌啊...什么鬼啊...喵”
啪啪啪地锤着地板，满地打滚的她再次发出来一连串无可救药的混乱语音，甚至一边笑，一还边呼哧呼哧地喘息着。
（等等，这个形象不就是自己么..一个基本上除了“眼镜宅”外毫无特色可言的处♂男！就这么孤零零地对着镜子里应该是自己游戏角色的形象陶醉着...
好空虚啊...尼玛...）
刚刚的兴奋感瞬间荡然无存，而花了几秒钟重新冷静下来的顾轩也开始默默地审视着镜子里的新形象。
无论愿不愿意承认，现在自己的样子真的“和谐”多了，唯一的问题是，镜子里那有着大大眼睛的黑发O莉还是有着淡淡的违和感。
以现实而言，无论是头上大大的猫耳，还是身后那细长的尾巴...都是绝对不应该有的。
“嗯...这样的话...喵...”
将准备好的，样式非常偏西式的圆顶贝雷帽扣在了脑袋上，虽然多多少少觉得有点儿不舒服，但形象上还是正常了很多。剩下的问题就只有尾巴了，即使是藏在这种单薄的水手服校服里还是违和，那么...
“啪嗒...”
随着一个有些陈旧的蓝色大书包被背在了身后，为了保持重量又随便塞了几本书进去，满头柔顺的黑发也被输成了大马尾，再戴上圆圆的平镜，看上去的确就像是京城里随处可见的女初中生似的（虽然稍微年幼了一点），即使是顾轩自己也找不出什么问题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个样子真的非常非常对自己的胃口...）
“那么，就出去走走吧，顺便买点儿东西什么的...喵嘿嘿。”
情不自禁地笑了几声，带着莫名兴奋的她终于推开了自家的大门。
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已经完全洋溢着晚间的祥和与热闹，川流不息的人群与鼎沸的人声都让人一时间难以适应。
呆呆地站了几秒钟后，顾轩才以相当僵硬的步伐前行着，仿佛自己挺熟悉的街道不知为何也变得有些陌生起来。
（裙摆下面凉飕飕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哈啾！咳咳...咳咳咳...”
惊觉小鼻头里一阵抽搐，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异常的呛，捂着口鼻的她便在人们关切的视线中迅速走进了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里。
“叮咚~欢迎光临。”
清脆的电子音机械地响了起来，随着自动门重新合起，她才觉得稍稍好了一些，然而吸了吸鼻子的她却紧接着察觉到一阵浓郁的肉香。
“小妹妹，你是想吃关东煮吗？”
“呃，哦，好的...先给我来两串鱼豆腐吧...喵。”
从笑眯眯的店员大哥手里接过了那煮得软乎乎的廉价鱼豆腐串，瞪大了眼睛的她仍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吐沫。
“嘎呜...好...好吃...呃，不对啊，这种东西怎么会这么好吃呢...喵...”
径自嘟囔着，站在店门口的她疑惑地看着外面的世界，而刚才一直挥之不去的陌生感也愈发强烈：这真的是自己的世界吗？
还是说...等等，如果...是自己现在的身体的话，以“海利亚拉”这种很大程度上更接近于猫的类人生物而言....无论是像掠食者般非常敏感的嗅觉，还是这不戴眼镜其实也没问题的视觉，都说明了自己感官的确和以前大相庭径。
不，如果真的是海利亚拉的话。
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她微微地压低了身型，带着满脸的专注，顾轩突然飞奔了起来，没错，在路人们惊诧的视线中像运动员一般高速飞奔了起来。
仿佛是荡起的疾风一样，仿佛是贴地掠过的飞鸟般，她在人群的缝隙间以难以置信的灵活程度快速穿行着，很多人只是觉得一个模糊的大书包在视线边缘一闪而过便失去了踪影。
一双踩着旅游鞋的小脚只是不断地跃动着，突破了引力的束缚一般，世界的时间变慢了一般，连落下的树叶也无比迟缓，这种不现实的移动方式，也只可能属于《无限之境》里的虚拟种族——海利亚拉。
幽邃大眼睛里的讶然很快便被难以言喻的兴奋所替代，在迅速拐过了一道弯弯曲曲的胡同后，形若幽影的她纵身一跃，竟然毫不吃力地在墙壁上跑动起来，甚至一连越过了几栋瓦房的屋顶。
“难怪如此，难怪我会觉得不自在，因为我现在是寒空月啊！喵哈哈哈哈。”
仿佛能永远这么跑酷下去，似乎能这样在人们察觉到之前便冲出京城的繁华，但是，毫无预兆地她又慢了下来，紧接着便靠坐在街道的一角不住地喘息着。
“嘶哈...嘶哈，对，对啊，现实的世界是有耐力的...咳，这个身体...远没有游戏里那么不科学啊...喵。”
大颗大颗地汗水不断地滑落，即使是努力去克制，在散了架般的强烈酸痛感中，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蹲坐在了地上。
“啧，现在的孩子们真辛苦啊，背那么大书包...看累成啥样了。”
“就是，高考不容易...想当年咱们毕业还包分配呢，看现在...啧啧啧。”
几个拿着板凳和鸟笼的老人家一边同情地望着街角喘息着的她，一边慢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哭笑不得地顿了半晌，寒空月终于还是勉强站了起来，环顾着周围多少有些陌生的环境，她稚嫩的小脸儿突然有多出了几分诧异。
在马路的另一侧，居然出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影子，那是一个几乎同样娇小，而且穿着整洁校服的女中学生，圆圆眼镜下乖乖女般的文气脸庞，还有那标准的学生头，都让人不由自主地抱有好感。
是千奈！自称为“百卟里千奈”的奇特少女，而与平时不同，一个稍有些矮小的男人正站在她的身旁，虽然因为角度关系很难看清楚他的长相，但身上笔挺的西装，还有社会感十足的分头还是相当清楚。
两个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好像气氛还十分不错，不过没过多久这个男人便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了面前那娇小的“班长系”少女，然后便摆了摆手，似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而这一切都被街对面张望着寒空月看了个正着，虽然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一种打心底里的不安感还是促使她毫不犹豫地悄悄跟了过去。
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是亲属，但是千奈脸上的愉悦可是实打实的，考虑到之前她遇到素未谋面的自己都是紧张得要命的样子，如果是如此坦然地收了什么贵重的礼物，那么她的行为就非常值得商榷了。
莫非是...援X么？
不知不觉地已经来到了对方十几米远的地方，寒空月的表情也显得愈发不安和困惑，不过哼着歌千奈还是轻飘飘地往前走着，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跟踪者。
这个好像游戏和现实里完全是两个人格的少女，这个非常可爱，却不时地让人战栗和恐惧的少女，真是充满了谜团。不知不觉中，不远不近跟着百卟里千奈的寒空月已经进入了一段昏暗的小道，就像是这座古老大都汇留下的文明裂痕似的，这条蜿蜒曲折的胡同显得冷清又肮脏。
千奈...莫非是住在这么破落的地方么？
“.....！！”
眉头微皱着的她突然一愣，因为不远处那娇小的女中学生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便慢慢悠悠地转过了身子。
整个巷子里就只有两个人的存在，惊觉自己的跟踪其实毫无技巧和专业性可言，想找个地方藏起来的寒空却发觉对方那直勾勾的视线已经对准了自己。
“...嘿嘿嘿嘿~”
在笑，她在笑，千奈那人畜无害的恬静脸庞挂上了如此清晰的笑容，但明明是如此治愈的柔和笑容，却让僵在原地的寒空月感觉脊背发寒，不过在她有所反应之前，这个谜一样的女中学生居然跑了起来，甚至以出人预料的速度迅速冲入了旁边的小路。
“等...等等！喵！”
明白自己被耍了，寒空月也连忙撒开了还有些发软的双腿，以同样快速的跑动追了上去。
这七扭八歪的道路不断地被甩在身后，甚至连偶尔出现的路人也是瞬间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一连通过了几个弯道，又几次险些撞到了周围的墙壁，唯一让她感到舒心的是，和千奈间的距离倒是越拉越近。
下一个路口，只要自己够快，那么就一定能追得上..
“嚓————”
旅游鞋与地面低沉的摩擦声中，飞奔中的寒空月艰难稳住了身型，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厚厚的一睹墙壁，她稚嫩的小脸儿不禁显露出彻底的茫然。
死胡同，但，千奈那个家伙明明...
“嘿嘿嘿，将军了哦~~”
自己的后颈竟然传来了轻轻的吹气，那毛骨悚然的紧张感...
“什...”
匆匆回过头的她只惊觉一股莫名其妙的不明液体被喷在了自己的脸上，世界也紧接着变得模糊起来...
“哎呀，是寒空月小姐姐，这~~真是意料之外呢...不过在好好打招呼之前，就请你先好好地睡一觉吧~”
依稀看到那娇小的影子正笑眯眯地靠着根粗粗的电线杆，手中还把玩着一根奇怪的喷雾剂，感到视线与意识愈发不清楚的寒空月终于还是栽倒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