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盈瑶并未直接果断地回答柳承，而是心虚地把视线撇开，不敢正视自己这位姐夫。
她略显不安地咳嗽两声，显然不是很愿意与柳承提起这个话题。
柳承自然也看得出来自家小姨子在想些什么，便平淡地说道：“放心，你姐夫没那么蠢，只是问问罢了，不会直接找上门去的，那个所谓的【翔哥】应该是D区不得了的人物吧？”
“嗯……”
见到柳承说自己不会莽撞上门，顾盈瑶心下便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家姐夫是修士，而且按照自家姐姐的说法，姐夫柳承五年前的修为境界达到了灵门境小成。
淬体是大多数修士都能够轻而易举达到的境界，而灵门则是正式宣布踏入仙侠领域的敲门砖。
说白了，淬体那撑死了就是体魄稍微强横点的凡人，让看似瘦弱的死宅也能拥有和大力士一较高下的资本，但也仅限于此了。
踏入灵门境界，方才是真正的修士，可做到灵气外放，哪怕是十岁小孩，若是达到灵门境，一样可以一拳一个原先的地下拳王，一口气般几车砖都毫不费力。
至于柳承真实的修为……
他不太想说出来，一是怕吓着自己老婆，二是觉着他就算说出来，他老婆也未必会信。
你说你原先是个修仙的，沉睡了好几个时代，醒来之后正巧灵气复苏了，然后又声称自己是十天尊之首，是以往时代的无上大能……然后跑到这海上基地里最菜的D区混吃等死。
这就和一个穿着乞丐衣服，头发邋遢的老流氓笑呵呵地跑到别人面前，说自己是秦始皇然后要你打钱给他一个道理。
就这？鬼都不会信。
再者就是真没什么必要。
树大招风，虽然以他生前的修为境界，真要闹腾起来全世界没几个能治得了他，可问题就是麻烦会接踵而至，更别提十天尊里本身就有与柳承关系不好的人。
而柳承五年前暴毙一事，也证明了低调混吃等死并没有错，柳承突然消失并死亡的原因，至今还没有查明，但或许会和十天尊有关系。
能低调就低调，就这么简单。
不过若是有人跳到脸上来，那可就不一样了。
话又说回来。
“许振翔是兰阁商会的管事，是被提拔上去的，现在正在七街上做酒品和歌厅生意……因为歌厅就在我以前的学校对面不远的地方，所以他……专挑女学生下手。”
话语至此，柳承看到顾盈瑶脸色苍白了几分，眼神中的胆怯尤为深重：“在我退学前，已经有十多个学生受难了……而且还有几个是我身边的朋友，她们没能逃过去。”
“因为无法承受心理上的压力，已经自杀了三个了……”
说到这里，顾盈瑶察觉到眼前的柳承眼中缓缓流出无法言喻的冰冷和凝重。
她娇躯一颤，连忙道：“姐夫，你可别乱冲动，许振翔身边的人都是灵门境起步，我亲眼看到有人从七街的歌厅被甩出来，隔空飞了好几米还差点把墙给撞碎了……”
“没事。”
柳承朝着顾盈瑶微微一笑，那笑容格外温柔：“我没那么傻，放心吧，比起这个，你说你退学了？”
“嗯。”顾盈瑶不甘地点了点头：“我天赋不太行，而且我也不想继续给姐姐增加负担，学校的学费太贵了，省下来的话，可以让潇潇过得好一些。”
这丫头倒是善良朴实得很。
“那行，那你来我的学校吧，校长亲自认证的第一个学员，录取通知书什么的就免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时间捣鼓那玩意儿。”
“欸？”顾盈瑶愣住了：“姐夫的学校……”
她的视线不由得落在旁侧那灰不溜秋，沾满了灰尘的讲台，空无一人的教室内，依旧回荡着那股腐朽恶臭的气味。
顾盈瑶下意识地觉着自家姐夫是在胡闹：“姐夫，你说的该不会是……”
“嗯，就这间学校。”柳承微微一笑，又揉了揉怀里小丫头柳潇潇的脑袋：“潇潇，你想不想成为爸爸的学生啊？”
“学生……爸爸要教潇潇什么呀？”柳潇潇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柳承。
“嗯，我想想……什么都能教吧，有爸爸在，潇潇以后肯定是这方世界的女帝哦。”
“女帝……能吃到好吃的吗？”
柳潇潇显然对女帝这词儿象征的权力和力量全然不知，她潇潇的脑瓜里只容得下美食和午觉。
柳承不由得笑出了声：“能，到时候潇潇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好耶！那潇潇要学，潇潇要学！”
顾盈瑶呆呆地望着满脸兴奋的小丫头，不由得苦笑出声。
在她看来，柳承这般说辞不过是爸爸哄小孩的话罢了，女帝……那等遥不可及的人物怎会落在他们家身上？
只是顾盈瑶不知道的是，以前柳承在灵泽时代甚至还养过金鱼，连那条没什么灵气吐纳天分的鱼都能给她养成一方海王鱼帝，这柳潇潇一大活人还不得分分钟上天成仙了？
顾盈瑶叹了口气，道：“说是这么说，但是姐夫……我是能答应，但是这学校……”
“没事，虽然基础设施大多都没用了，改天想办法再翻修一下就是，教师学生什么的，以后也都会有的。”
“但是都得要钱啊……”一提到钱，顾盈瑶就觉着头疼。
“没事，钱不是问题。”
柳承笑了。
“我觉着是个大问题……”
“放心，真的不是问题。”
柳承的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微笑，那笑容仿佛他早就想好了弄钱的办法一般。
